秦秀皱眉道:“这是何处?”
可这些貌美女子依旧只是嘻嘻笑着,并不回答他的话。
秦秀从水晶大床上起身,下了地,这些女子便也通通散开了,三三两两得站在宫殿之内,依旧一边嬉笑着,一边看着他。
这些貌美女子各个身着抹胸襦裙,露着白生生的丰满双肩,线条优美深邃的锁骨,以及手挽各色披帛。且这几位女子的容貌亦是出众,或妖媚似狐,或清冷如霜,个顶个的漂亮。
秦秀望了有些呆了,可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之中猛然又跳出了常娥的模样来。于是不过瞬时,眼前这几位的面容便被比了下去。
秦秀摇摇头,轻叹道:“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啊。”
语罢,他踏出了这座金光闪闪的宫殿,打算去殿外看看。
只是,秦秀才刚踏出一步,便不动了,额头更是冷汗潺潺,不敢细看。只因这宫殿外竟就是一处悬崖峭壁。这悬崖甚高,周遭还有薄云萦绕。只要秦秀往外再多走一步,便会从这悬崖之上坠落下,摔得粉身碎骨。
秦秀脸色吓得苍白,他正想转身退回身后这座黄金宫殿内,可怎料,等他转身一看,却见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宫殿。方才的宫殿,竟是变成了一座庄严巍峨的府邸。
而府邸的正中黑玄石牌匾上,‘观自在’三字,在夜色下反射着幽幽的光。
观自在。他竟又来到了观自在。
先前尚心如死灰的秦秀,此时仿若是抓住了此生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那双眼眸中又爆发出巨大的希翼来。
对呵,还有观自在,还有观自在可以满足他的欲望。他去和墨生求求情,也许墨生会帮他一把!
念及此,秦秀赶忙用力敲响了观自在的大门,等着引路小童来将他带入府中。
可秦秀敲了许久的门,也并未有人应答。
直到半柱香后,观自在的大门方才幽幽开了。只是,随着这大门的开启,府内一阵又一阵的悦耳丝竹声,以及男男女女的调笑声,也一并传入了秦秀的耳中。
放眼望去,只见观自在偌大的前院内,此时竟站着无数男男女女,有跳舞的,有放声歌唱的,还有的无数互相交谈的……他们一边喝着美酒美食,一边尽情嬉闹,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容满溢,每个人的面容都十分美貌,仿若身处天上人间。
而坐在最高座上的墨生,身着浓色大领长袍,用手斜撑着脑袋,半眯双眼,看着底下众人嬉戏打趣。
墨生的眸色依旧幽深,只是他的嘴角却微微上翘,瞧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
为秦秀开门的依旧是那位门童,只是此时的门童脸颊上飘着一层别样的红,似是多喝了酒。他的眼神漂浮,对秦秀断断续续道:“来者,嗝,来者可是客人……”
秦秀对这门童皱起了眉,眼中现了鄙夷来:“真是不称职的奴才。”
门童瞬间酒醒了大半。他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眼秦秀,这才面无表情道:“客人随我来。”
秦秀对这门童自称‘我’,感到很不开心。却也不便再多说,这就随着门童踏进了府中。
门童将他一路引到了墨生的身侧,这就退下了。秦秀赶忙对着墨生恭了恭身,微笑道:“墨生,我们又见面了。”
墨生只淡淡侧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看着前方,欣赏着底下风景。他道:“入观自在,万般欲念。客人,你想求什么?”
秦秀赶忙道:“所求不多,不过是一名女子。”
墨生唇角慢慢勾起一道弧度来:“哦?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
秦秀道:“正是当今的皇后。”
墨生嘴角的弧度愈加明显:“你想要和当今的皇后在一起?”
秦秀点头如捣蒜:“正是,还请墨生成全!”
墨生斜眼瞥他一眼:“那么,你打算用什么来同我做交换呢?”
秦秀道:“墨生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便全都给你。”
墨生却摇摇头:“你的身上,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秦秀急了:“本官乃是当今的新晋状元郎。本官不信,你想要的东西,本官会拿不出来!”
墨生道:“客人,你的心,比上次来时变得更小了;你的内脏,也已经更黑;你的文德被我取了,所以,你已经没有品质可言了。那么你说,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供我交换呢?”
秦秀尖声道:“我有数不尽的银子!我如今已是朝廷命官,不管你要多少银子,我都能给你搜刮来。只要你说出一个数来!”
墨生道:“客人,你低头看看脚下的路。”
秦秀低头看去,却见自己此时脚下踩着的,竟是由白花花的软银所凿就的路。
墨生道:“在观自在,银子是最不值钱的。”
秦秀脸色变差起来,他咬牙道:“那除了银子,你还想要什么?”
墨生道:“我想要的,客人并不能给我。”
秦秀双手慢慢紧握成拳:“只要你说,我定会尽力去取来!”
墨生终于舍得侧头,正眼看他。他的目光如枯井般幽深,他的声音慢慢道:“我要,太上老君处的忘情丹。你可能去帮我取来?”
闻言,秦秀不由得脚下后退一步,竟是哑口无言:“这、这……”
墨生依旧直直得看着他,面容俊美又诡谲:“据我所知,此时皇宫之中,便有一颗。”
秦秀愣了:“在皇宫中的何处?”
墨生道:“正在凤栖宮中。”
秦秀皱眉:“你如何得知?”
墨生道:“世间万物,皆在我眼中。”
此言狂妄,狂妄异常。秦秀听着,额间不知不觉竟被逼出了一层薄汗。
秦秀咬牙道:“好,我会尽量去取来。你等着!”
语毕,秦秀转身离开。只是开门的小厮在开门将秦秀送出观自在的那一瞬间,他极快得对着秦秀的膝盖划出一道诀。刹那间,秦秀只觉膝盖一软,于是整个人便朝着观自在门口的万丈悬崖,直直跌落了下去。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