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雀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女人低着头从超市里走出来,大波浪的长发遮掩着双颊,只是微微抬了抬头,苏雀就认出了她,艾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艾柔朝着苏雀的方向看过来,明显也是一怔,好像同样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苏雀一样。
艾柔不是出国了吗?回来了?
不过,就算她回国了,M市也不算小,要想随随便便撞上什么人那真是靠缘分。
可今天怎么那么巧?苏雀觉得自己有点头大,真是该死的巧合!
原本向另外方向走去的艾柔看到苏雀后,稍一犹豫便拐了方向朝着苏雀走了过来。
其实苏雀不太清楚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艾柔,再像以前一样对她掏心掏肺,那是绝不可能的,可要说恨她?苏雀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词,她好像也不恨这个女人。
“苏雀。”艾柔眯眼看向缓缓起身的彭佑安,挑着话音叫了一声,“彭佑安?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彭佑安对艾柔一直就没什么好印象,虽然上高中的时候艾柔跟苏雀关系还不错,可他总觉得这女孩子没安什么好心。
现在见了面,彭佑安也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苏雀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艾柔解释,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开辟一个话题作为开场白。
当年那么要好的朋友,现在连个拥抱都给不了。
苏雀垂了垂眼,其实,这算得了什么呢?当年以为能相扶相守共度一生的人现如今不也成了陌路么?
“苏雀,秦飞楼终于不要你了?”艾柔这话里带着刺,终于挑破了苏雀念及的那份“旧情”。
苏雀直直地看着艾柔,不喜不怒地没有任何情感色彩,这样冷冰冰的苏雀让艾柔格外不适应。
在艾柔心里,苏雀应该是柔柔弱弱的软柿子,没了秦飞楼的保护,她就应该任人揉捏。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不是吗?”艾柔勾唇露出一抹冷笑来,“你以为给秦飞楼生了个孩子就能一直在他身边?哼,真是不知道好歹,也不看看自己……”
“啪!”苏雀一言不发,直接用一个耳光打断了艾柔的话。
苏雀觉得掌心传来微微的痛感,可是跟艾柔的出言伤人相比,这又算不了什么。
艾柔好像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别说艾柔,就连站在一边的彭佑安都没料到苏雀会扬手打人。
“啧啧,可怜这一张脸,怎么就成这样了?”苏雀一边说一边伸手撩起艾柔垂下来的卷发,原先遮掩着还看不出来,现在被苏雀掀开,只见微微发红的脸颊上赫然一道醒目的刀疤。
这道疤是温觉遇找人给她刻得,因为伤口刚刚复原,还没来得及整容。
听苏雀这么不痛不痒地提及,艾柔皱紧了眉头便要打回来,谁知,胳膊刚抬起来,手腕就被彭佑安攥住了。
“艾柔,我看你这手上也想留疤不是?”彭佑安平日里一副花花公子的痞帅模样,可发起狠来,艾柔身子也抖了抖。
苏雀收起刚才装出来的刻薄,她冷眼冷面地瞧着艾柔,“你脸上的伤爱找谁算账找谁算账,不是我做的,你就没资格打我。”
“那你凭什么打我?”艾柔红着眼圈怒目瞪着苏雀,“你说啊!你一个狐狸……”
“嘘……”苏雀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艾柔唇上,她轻柔地开口,“你再胡乱说话,可就不是刚才那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艾柔凝眉看着苏雀,满脸的不可置信,当年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软软糯糯的女孩子,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强硬了?
“刚才那一巴掌我是为你删了那条短信打得。”苏雀将手收回来,她目光清澈地看着艾柔,“我只跟你算那一条短信的账,其他的恩怨,我一概忘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苏雀便转脸看了看彭佑安,“走吧,还得给爷爷买杨梅呢。”
“哎!”彭佑安应着声一手扶住苏雀,一手将呆立在那里的艾柔用力推开,眼神里全是不屑,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苏雀态度都这么强硬了,他也没必要再装着客客气气。
两个人朝着超市门口走去,苏雀并不知道,被推开的艾柔正捂着被打红的脸颊,满眼森然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在艾柔心里,有些恩怨,苏雀忘了,可她艾柔忘不了!
“苏雀,你没事吧?”进了超市,彭佑安推了一辆车过来,打横抱着苏雀把她放进去又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腿上,看她还是面无表情,他有些担心,“你跟艾柔到底怎么了?”
彭佑安记得在他出国留学之前,苏雀跟艾柔可是出了名的形影不离啊。
“没什么。”苏雀不大想提及过去的事,她总觉得跟秦飞楼彻底分开了,那些过去的事就可以当成上辈子得了,她没必要时不时地拎出来,就这么想起来,她自己心里也难受好大一阵呢,何况要亲口跟别人讲一遍。
她又不是祥林嫂,不喜欢那样求着人可怜她,或者说,她不希望别人消费她的悲伤,哪怕对方是真的关心,她也不愿意一次一次地自揭伤疤,那是属于她的东西,就算是疼,也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夜里回想的东西。
彭佑安见她不想说,他也不再追问,推着她直接去了果蔬区。
坐在小车里的苏雀觉得彭佑安就这点好,对什么事都顺其自然,不死缠烂打也不追问到底,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沉默,大不了就是互相吵一架然后隔天他又嬉皮笑脸地接着跟你开玩笑了。
跟彭佑安不一样,秦飞楼是那种骨子里的霸道,不管什么事只能听他的,以前苏雀觉得秦飞楼是那种传统的大家长类型,后来长大了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了,苏雀才明白,秦飞楼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就算两个人吵了架,也是苏雀老老实实地先去求饶。
不过,好像也不一样,苏雀皱着眉头陷入了这种无谓的比较里,彭佑安跟秦飞楼怎么可能一样呢?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跟秦飞楼做比较的。
“苏雀,你要是再不挑,我可推着你出去了啊!”彭佑安懒洋洋地站在一堆杨梅跟前不耐烦地看着她,一句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