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数量也很是惊人,足足有将近两百册。
将总账打开,总盈利才一千多两银子,大概是个什么概念呢?
其余只掌管了刘掌柜一般铺面的掌柜,一年就可以盈利几千两白银,这还是他们业绩普通的状态。
要说刘掌柜这里没有猫腻,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公子,这里面还有几笔账没有记,比如你斗鸡购买的那些用具,还有荀烨公子的一些用度。”
“犹记得上卿一次性可任意支配百两银子以下不需通报王爷,我支一些用,难道不行?”
“可以。”刘掌柜说道。
“刘老,你到外面替我拿一些纸笔进来。”
刘掌柜和刘飞几乎同时转身,不过下一秒刘掌柜就被刘飞哼了一声,他停在原地,看刘飞离开。
“喏。”
小一也是家生子,自然对刘掌柜这样的滚刀肉有印象,他也知道有不少门客就是栽在这上面,忍不住小声问道:“公子,你还真查啊?”
对账首先就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问题,作为一名神医临时插手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而且,既然刘掌柜能贪墨几年,甚至贪墨到王府众人心知肚明却依旧查不到,这证明什么?
这证明他们的账目一定做得很严实,甚至后头有默认点头的人,那么这么厉害的靠山又是谁呢?在王府能一言堂的只有谁呢?
若是是他默认的,公子你查出来真的好吗?
只要稍微深思一点,小一就感觉不寒而栗。
“嗯,我废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查账,岂能半途而废?”
“但是……”
“不用但是了,小一,你就做好后勤工作,多去烧点好菜好饭,这不明白白地对上一两天,是弄不好的。”
“是……”小一点点头。
凤长天又一次打开账簿,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升起一种穿越者的优越感。摆在她面前的是最原始最简单的会计事务,无非就是进账与出账,进账是销售额,出账有进货的账目。
伙计基本上都是家生子,工钱是另外一份账本,那个根本做不了假。而官府应该征收的税收,呵呵……谁敢和活阎王收税?胆子还要不要?
总而言之一个感想,想查现在的账目,很容易。
唉……既然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应该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人生教育课。
凤长天“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算盘,小一有些好奇地探探头,就发现的问道:“公子,这样就能算出来啊?”
“嗯,而且是最快的。”凤长天答完,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在古代。
算盘珠子响个不停,小一将从小食堂做好的饭菜端过来,凤长天草草地吃了一些,也让刘掌柜用着。
刘掌柜看着凤长天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查账速度,愣了愣,一时间真不知道凤长天是在这里乱敲呢?还是说真的能有这么快的查账速度。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查出来的,就算他真的查出来,也不会有事的。
刘掌柜下意识地将因清虚老者领头的担忧放下,说道:“凤歌公子这是查完了吗?”
凤歌放下最后一页:“其实早就查完了,我在这里不过是再次做一下审核统计。”
她摆弄了一下案几上的账簿,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失望:“我原以为像你这样军伍出身之人,应该更讲究忠义,谁知道却是一个贪墨小人,真是侮辱了你的出身!”
“你胡说!”一直很沉默的刘掌柜突然像是被戳了爆点的爆竹一下站起来,却在下一秒又深呼吸几口,坐下来。“还望凤歌公子不要乱说。我们血焰军可是最忠义的军队,到底还是应该个行其责,查账就查账。”
“哦?”凤长天隐隐觉得灵光一闪,抓住了什么。
她看向刘掌柜,认真道:“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为了什么?”
“你贪墨与否的事情不用狡辩了。证据我给你整理了将近一摞,你等会可以拿回去慢慢看,老实说你们做的那些账簿手段,在我看来都是小儿科,都是我师父玩剩下的,连一点挑战的趣味都没有,我都懒得说了。”
凤长天甩出一摞纸,然后继续道:“我不明白的很多,葛离那边给我查到的消息,你的女儿要嫁人,结果因为嫁妆太少差点被临县的夫家欺负,还是你曾经的同袍出手送了东西过去帮忙摆平。事后你也没有占那同袍半点便宜的意思,愣是花了一年将银钱凑足了还回去。”
刘掌柜握紧了拳头。
“那么问题来了,你贪了这么多钱居然连嫁女儿的嫁妆都凑不齐?还要花费一年凑钱还钱?你贪墨的那些银两少说也有几千两,多说甚至上万了。上万呀。”凤长天猛地一拍桌子。“上万的白银呀,你都贪墨到哪里去了?莫非你当你自己是储钱罐?全部都放在地窖里面藏着了?”
刘掌柜低下头,紧紧地抓住拳头不说话。
“另外我还查到一件事。”凤长天死死地盯着刘掌柜,这件事也是她刚刚才猛地联想起来的,毕竟这件秘闻也是和清虚老者闲聊的时候……等等,清虚老者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个嘛?
凤长天只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仔细打量了一下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的刘掌柜,顿了顿,继续道:“我曾经查到,五年前血煞军差点发生兵变……”
“你胡说什么!血煞军怎么可能兵变。”刘掌柜猛地抬头怒视凤长天。“你身为一个外人怎么可以这样胡乱揣测大轩朝的护国神军!”
“哦?确实是我说错了。”凤长天只觉得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有关于五年前兵变的内容都是绝密资料。若不是我能自由出入王爷的两大书库,若不是清虚老者对我曾聊到过这些,只怕我也了解不到当初兵变的原因。刘掌柜能这么清楚真是令我惊讶。”
刘掌柜一噎,心里咯噔一下,带着点自欺欺人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