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些不大确定,将思诺的电话挂断之后,又给王侯警官回拨了一个,他语气凝重的说乔教授死在了行政室,是自杀的。
但是具体过程,他并没有和我细说,是怕我会因为这事情过于难过。
将电话挂断,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落了下来,我往回吸了吸,这声音有些大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炎炙问我,“小溪,你怎么了,我好想听到你在哭。”
他听力可真好。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走了下来,胡乱地抬手在脸上擦了擦,收拾收拾之后将门打开。果然看到炎炙他用一双关切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刚刚接到警局的电话,他们说……乔教授自杀了。”红着眼眶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些难过。
在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之前,还是个尽职尽心的老师,我做了他三年多的学生,他真的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只可惜……
炎炙想了想,迟疑了下把我拉入到他的怀里。“没事,这事情我们就算过去了。”
我在他怀里,闷闷的,又想起他刚才那举动,不大舒服,身子就僵硬了些。
他也感觉到了,便是开口劝了我句。
“你放心,好好在我怀里哭一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了。”他半开玩笑,却又说得非常认真。
一周后。
时间过得飞快,我拿着笔在日历上把9月18日画了个圈,听到外面为纪念国难日鸣响的防空警报,轻轻出了口气。
余思文的事情,在一周前已经尘埃落地,随着乔教授的自杀,也标志着案件走向真正的终结。整个学校气氛有些凝重,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对此忌讳不已,绝口不谈。校方更是明确说倘若在学校议论这件事情混淆视听,那就记大过。
所以,这事情被强制性地压了下来。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再有人记起了吧。
我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除掉身边多了个炎炙,然后偶尔还要被小鬼吓一吓之外,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对了,他还给了我好几本鬼物大全之类的书,让我抓紧时间温习下。
那些书我是真不感兴趣,还想用要考研之类的话搪塞过去,但是他直接扔了一句。“可你倘若什么都不知道,分分钟就会没有性命。性命都没有了,考研有个铲铲用?”
他在重庆呆得久了,竟然也会说一两句方言。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他说得,挺对的。
所以,我再是不情愿,也只能认认真真地看那些鬼物常识的书籍。
炎炙有同我说,他之前在档案上做了手脚,所以可以伪装成是十四班的学生。不过既然伪装了,那就得伪装到底,要跟着他们一道上课,偶尔还得在宿舍出现。
所以,他并没有时时刻刻跟着我。
我挺喜欢他的这个安排。
思诺拖着我的胳膊,拉着我在校园里疾走,“小溪,我们得快点,今天要见指导我们论文的新导师了,不能迟到,我还盼着可以给别人留下个好印象呢。”
她说得无比认真,带着我进了第二教学楼。
我和思诺之前都是乔教授带毕业论文的,乔教授死了之后,只能安排其他人过来,虽然我们都打算考研,但毕业论文,同样是天大的事情。
虽然,距离真正的毕业,还有大半年,但是毕业论文这东西,得提前好早就开始准备。
我们到教室的时候,有些晚了,只能坐在了后排。
“我听说我们的新导师姓左,叫左乔,主修临床心理学,之前在华东某高校任职,是个老学究,带我们妥妥不成问题。”
思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收集到了这些情报,一面翻开笔记本一面同我八卦。
我哦了一声,重点并不在那上面。
因为,陈念走了过来。
我们只有论文是一个导师,平日基本上没有见面的机会,算起来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她了。
可是,她美得更惊心动魄了。
就算我是个女生,也没有办法将眼睛从她的身上移开。她今天穿着一件短裙,带着一顶小帽子,画着非常浓的烟熏妆。她底子太好,所以就算化那么浓的妆,也只会显得更漂亮,万万不会有尴尬。
虽然脸蛋煞白,但是病态美到极致,便也只剩了美。
“天呀,那真是个妖精。”思诺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撞了撞我的手肘,压低声音说。“小溪,我还是觉得你漂亮,你比她自然多了。”
我冲着思诺笑了笑,也只有她这样的小女生才觉得我比陈念漂亮,要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班上的男生就没有将眼睛从她的身上移开。
他们如豺狼虎豹一般,巴巴地盯着陈念看。
陈念咬着唇,缓缓地走朝着我走来,然后在我前排的空坐上,坐了下来。
“真是晦气,她坐我们前面。”思诺站了起来,也不管这话陈念听到没有,环顾四周,见已经没有什么空座,只能悻悻地哼了声。
我拉了拉思诺的衣袖,“你快坐下来吧,等会导师就来了,不是说要给他留个好印象吗?你这站着,是几个意思?”
思诺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坐了下来。
我见她不高兴,压低声音安抚了句,“陈念这种人,我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等会她找我们,我们不搭理,这事情不就过去了吗?”
思诺翻着白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注意到,陈念的后背,明显地僵硬了下。
而且现在是大夏天,教室里又没有个空调,热得跟蒸笼一样,她为什么还要带帽子?
那顶帽子,和她现在的装束,分明不搭呀。
它,将陈念的整个后脑勺,都给包裹住了。
上课的铃声响起,伴随这声铃声,一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带着无框眼镜,长相俊俏,斯斯文文。
“天呀,这就是我们的新导师?”思诺不由得惊呼出了声,不过并没有显得太突兀,因为在座不少女学生,也惊呼了出来。
他走到讲台中央,取了粉笔,在黑板上落了“左乔”两字。
“还真是。”我回了思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