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苓清楚他在说笑,不然,他若真的想抽身,只需据实禀告给宇文恒,再找个由头说自己是在刺探消息,宇文恒也不会对他怎样。
他是真心想帮宇文徵的。
确定了这点,简云苓也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多加纠缠追问,毕竟,问得太多就会像怀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宇文徵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而她也并不打算破坏他们之间的这种不用言说的信任。
“好了,王妃的问题完了,该说说我们的问题了。”看简云苓和简辰逸兄妹的事已经结束。宇文徵从轮椅上坐直,神色郑重地进入了原本的正题。
简云苓和简辰逸对视一眼,也各就各位,参与到了接下来的讨论里。
一番激烈的商议,再出书房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不知从哪里来的夜枭叫得正欢,听得人心里发毛。
萧白临别依依地拉扯着傅东云好一阵痴缠,才被已经忍无可忍的傅东云一脚从后门踹了出去。
简辰逸嘱咐了简云苓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方才一纵跳上屋顶,几个飞跃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简云苓注视着月辉下那个飞身纵跳的黑色身影,神秘,迅疾,像一道不真切的影子,很难把他和那个霁月清风的侍郎公子相提并论。
宇文徵转着轮椅来到了她身后,简云苓保持着仰头眺望的姿势,文不对题地问道:“你说,他这个轻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一阵安静,简云苓奇怪的回头,却发现身后人已经走远,风里传来他淡淡的声音:“赶明我把你关到狼圈里让你锻炼锻炼,你也能有这么好的轻功。”
“……”简云苓一口老血堵上喉咙,隔空怒骂:“我关了你!”
可惜距离太远,被骂的对象半个字都没有听到。
回头再看一眼简辰逸离去的方向,简云苓清亮的眸子里漾开一层细密的,不易察觉地波纹,唇边一声轻曼的叹息和风飘溢,远去入遥远天幕。
宇文恒倒也说到做到,很快就颁了圣旨,将京郊巡防军的兵权交到了宇文徵的手上。
官员们反应各异,有溜须拍马的,也有故意踩低的,但百姓们心里只关心云城那里刻不容缓的战事。
宇文徵到底带了许多年的兵,经验丰富,并不为这些事情所扰,准备工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地进行,两日内便点齐了兵将,准备出征。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跳了出来,自愿请做宇文徵的副将。
那个人,就是杨勇。
这件事着实触动了许多人敏感的神经,再联想到之前翰王妃屈尊驾临杨府看望杨夫人的举动,很快,并州统兵与翰王交好的消息不胫而走。
本来朝堂上的事,就没有所谓秘密。小到哪位王爷新纳了妾,新得了子,大到皇上要重用哪位大臣,对谁家女儿有意,只要是有用的,总会有人打听,也总会有人乐于有偿分享。
而简云苓那日的大动作着实让许多常年来,靠叛卖“可靠”消息过活的人们吃了一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