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爷问。
待程氏点点头,林二爷才松下手。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后,程氏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你要瞒着老爷子他们一个人钻地洞出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地洞?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卧室里有?”
林二爷也不多做解释:“你等我回来再给你讲,只给你说上一条,你数着日子,若我明日一早还不曾回来,你不要磨蹭,叫上咱们两儿子并带些细软,直接通过咱们卧室的这道暗道赶紧躲走,也不要回娘家,能有多远走多远……”
程氏被说的手脚都发软,因林二爷摇着她,程氏只得答应林二爷。
“那,快点吧!”
林二爷冲妻子使了个眼色,程氏立马大白日的鬼叫起来。
在外头守门的翠兰面红耳赤,自以为明白了缘何二爷让她好生守门了。
却说等了好大一会儿,程氏隔着门喊了翠兰:“给厨房说说,把饭菜传到屋里来,二爷累了,不想外头吃了……”
又交代翠兰:“等两位小少爷吃过饭,也一并接了他们过来……”
程氏跟林二爷一样,在林府素来跟个隐形人一样,为人算比较低调,此番这般动静,倒也没有引起外人怀疑。
就是程氏的两个儿子虽然不清楚父亲去了哪里,可程氏交代了他们不要声张,两个孩子也是乖乖听话。
这一晚,程氏也不喊丫鬟们侍候,等哄睡了两个孩子后,就赶紧蹑手蹑脚的收拾了一些值钱的细软首饰,包好,想了想,又将晚上多要了没吃的几块饼也装好了。
做好了这些,程氏想着还得先下去熟悉熟悉路,就趁着孩子熟睡时,敲了卧室内侧墙上的一幅画,很快,地板上开了个洞。
乌七八黑的,一眼望不到底。
若非之前亲眼见到林二爷进入这里不见了后,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还藏有乾坤。也不知道林二爷是怎么发现的。
只是面对着这么个黑漆漆的洞,程氏心里发憷。她犹豫了很久,拿起林二爷给她留下的一颗夜明珠,钻进那黑洞里。
程氏在里头胆战心惊的走了一会儿,只觉得迷迷糊糊前面似有个人影,顿时三魂已吓掉六魄。
眼看着那人影越走越近,程氏眼看要瘫倒在地上时,那人影忽然唤了程氏一声闺名。
程氏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她喊道“二爷”
卧室内,林二爷望着两名熟睡的儿子,心里隐隐生疼,心里也在矛盾纠结。
他先前看出林老爷的意图,因林老爷素来眼中只有长子,嫌林二爷痴迷花草是个废物,而林二爷更是厌烦林老爷宠爱余姨娘冷落正妻,后来林二爷母亲死的早,林二爷也将这笔账算在林老爷与余姨娘头上。
总之,父子感情并不好,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感情也不好。
林二爷只想保全了自己的妻儿,因而一开始在猛然觉察到林老太爷的意图后,准备通过地道去燕王府,向燕王讲明来意,并乞求燕王能保他两个儿子一条命。
只是林二爷在进了地道后,由于不熟悉路,不想东拐西拐竟然进了林老爷的屋子下头,听到林老爷正在那说着宏伟图。
“咱们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世子爷落网了。若是这一网收得好,咱们林家从此就该改门楣了……”
余姨娘则道:“今个儿带老二媳妇去燕王府,看样子老二媳妇是不知情的,想来老二也不知道!”
林老爷叹气:“那混账和他娘一个模子生出来的,甭管他!”
余姨娘则说道:“那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么大的事,可千万别让二爷得了信,不然出了纰漏怎么办?”
林老爷怒道:“他敢?他翅膀还没长硬的。离曹华来,墨城的百姓就没有过过一天顺心顺意的日子。
尤其这次,得了瘟疫的事更是让墨城百姓对这曹华甚至燕王都起了愤恨之心。
这一腔怒火随着那人已经割下了曹华身上的一块肉,曹华疼的跟杀驴一样嗷嗷叫,墨城围观的百姓才觉一腔怒火终于有了泄之地。
只要有一人带了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红了眼的百姓争先恐后的冲上去,下面就是年近耄耋之年的老者也冲了上去,提刀……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提议要全城百姓吃了这奸臣肉。
一呼百应。
容粲带着苏衡芜远远地躲在对面街上的第三层楼上,隔着窗户向下看。
容粲对苏衡芜道:“你要觉得害怕,可以先回房,省的夜里做噩梦!”
苏衡芜一脸凛然:“此乃正义之事,有何可惧?”
容粲点点头:“正是如此,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此道理。说到底,为官者的权力哪里来的,是百姓给的,如果不为百姓谋福利,反倒盘剥百姓,百姓如何能安……这世上组成最多的是万万千千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可能没有什么大志向,一生追求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也正是他们这样的千千万万的存在,这历史的车轮才不断前进……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了,百姓是最能忍耐的,所以假以时日,如果你们有机会,一定不要让百姓们这么简单的只是吃饱饭穿暖衣活下来的愿望落空,就已经是很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