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却忽然口出白沫,倒地不起。
围观百姓口里的“青天”呼声卡在喉咙里……
那老者却忽然用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向冷庭誉伸手过去:“小老儿有要事要告知世子爷……”
冷庭誉不顾身边侍卫劝阻,下了高台,白面书生等人不露痕迹的从四面八方将那老者围住,一旦那老者有异样,就必然会出手。
却是谁也不曾料到,在冷庭誉下了那高台时,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吓声……
有人高声大喊着“蛇!蛇……蝎子……”
人群如同潮水般快速后退,惊吓生,呼喊声顿时乱作一团。
苏衡芜在楼上看到下方的情形,虽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什么,却眼睁睁的看着人群越来越轰乱,心料必是出了大事……
容粲则连连吹了两声海螺……
下面,却月越来越多的毒蛇蝎子四面八方的涌进来……
人群已然处于发疯状态。
就在这时,眼看着一条毒蛇爬上那倒地不起的老者头上,伸出火红的蛇信子……
冷庭誉抽出剑,一路斩蛇,白面书生几人一面要斩杀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毒蛇猛兽,一面还要眼睛不离冷庭誉。
就在冷庭誉一剑挑起那倒地不起的老者头上的蛇时,那老者口里模糊不清的带着哭腔道谢……
白面书生正伸手拦腰抱起一名垂髫小儿,一回头就看见那老者眼里迸射精光,他大惊,忙大喊“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
那小老二却忽然喷出一道鲜血,似乎体力不支,冷庭誉还没有弄明白白面书生高声冲他喊的“小心”是如何情况时,就忽然见那小老二喷出的鲜血里竟然夹杂着一枚玄钉!
白面书生抱起那怀中的垂髫小儿就要飞身扑去,哪里知道那垂髫小儿却猛然往白面书生眼前洒了一种带有异香的粉……
离得近处的江湖人士也已然出现了状况……
眼看着那玄钉要打入冷庭誉身体里时,冷庭誉提剑欲挡,却不想浑身豁然瘫软无力。
到了此时此刻,那老者依旧不忘装病怜弱,痛苦的咳嗽声不断……丝毫不引人注意!
冷庭誉浑身瘫软无力,眼睁睁的看着那玄钉离自己只有一寸功夫时,脑海里忽然闪现苏衡芜的面容……
他觉得自己似乎出了幻觉……他竟然听到苏衡芜在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声音焦灼又痛苦……还带着风的声音……
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是死是活了……
却不想,冷庭誉眼前忽然飞入一片黑影……
紧接着那本来还是耄耋之年的老者失声尖叫了起来:“二爷!”
冷庭誉却是眼睛有些花,身子也摇摇欲坠起来……
等冷庭誉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苏衡芜正趴在他床边枕着手臂入睡。
冷庭誉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场梦,万幸的是醒来的时候看到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只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昏倒前,身边有一黑影飞过,而那玄钉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看到的苏衡芜是不是也是梦境?
冷庭誉欲抬起手,发觉整个人肌肉酸痛的厉害,心道,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这梦也实在过于真实。
他抬起头想轻轻摸一下苏衡芜的青丝,又怕将她吵醒,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
苏衡芜却察觉到动静,猛然睁开眼,失声喊道:“庭誉……”
等睁大眼睛看到冷庭誉就在眼前,并且也睁着眼睛目光温柔的回望着她时。
苏衡芜同样觉得这仿佛是做梦一般。
冷庭誉昏迷这几日,她几乎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冷庭誉床边,有时疲困极了,就会像方才那样伏在冷庭誉床边入睡。
因心里时刻牵挂着冷庭誉的身体,苏衡芜就是困乏了入睡也极为不安,做梦连连,梦里更是常常梦到冷庭誉苏醒的样子。
因而当冷庭誉柔声喊苏衡芜的名字:“阿芜……”并且伸出手想触摸她脸颊时,苏衡芜的第一反应却是掐了自己一把。
等感觉到痛意,她才眉目舒展开来……
冷庭誉声音柔软的跟春水一般,问苏衡芜:“我昏迷了多久?”
“一共是三天半零三夜……”
苏衡芜回答着,柔声道:”口渴了吧?我先去给你倒水!“
冷庭誉却捉住她的手:”别走!“
苏衡芜笑了:”我自然不会走,你就是赶我,我也赖定你了……“她难得说了句俏皮话。
冷庭誉却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回答她:”我不会赶你,我喜欢你赖定我……我们一回去就成亲吧,别再拖下去了……“
苏衡芜有些羞赧,红着脸,看了一眼冷庭誉,快速回到:”好!“说罢,欲挣脱冷庭誉的手,”你好歹放开我,你刚醒来定然喉咙干渴的厉害,我去给你倒水去!“
冷庭誉依旧不放,尽管他自己胳膊上传来的力道微弱的让冷庭誉有些忍不住皱眉,他依旧舍不得放手。
”我不渴,我不放!“
冷庭誉如是说道。
苏衡芜看了一眼冷庭誉干渴的唇,劝道:”就一会儿,我又不是要走,我这就去给你倒水来!“小声的说落着他,”还非要说不渴,瞧瞧唇都干了……“
冷庭誉却依旧不肯放松手上的力道。
苏衡芜知他此时身体必然虚弱的厉害,并不敢用力,只好道:”行,行,我听你的。我不去了,我喊人倒水来好了……“
冷庭誉却十分不愿意:”不要喊人!“
就在苏衡芜有些无奈叹气时。
冷庭誉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唇,自言自语一般:“确实是干渴……”
苏衡芜还没有来得及回他,就听冷庭誉又道:“所以,你来给我润一下……”
他已经扳正她的身子,让她倚在他怀里,与她唇齿相依起来……
良久,只听他道:“还是有些渴,还要你帮忙……”
老燕王妃那里守门的人岂是吃素的,打见到卫清儿跌跌撞撞流着血的冲过来,那守门的几名就惊呆了。
因那白猫落地时声响颇大,屋内众人俱是一愣。
容粲原本准备给冷庭誉把脉,虽说从脉象上来看冷庭誉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一连数日不曾醒来,容粲也开始有些慌了。
看女儿苏衡芜的这几日几乎不吃不喝的守在冷庭誉床前,容粲就无法想象若是冷庭誉有了好歹,只怕苏衡芜这一辈子也就搭进去了。
容粲来到冷庭誉养伤的房前,正准备进去,忽听到里头传来小儿女的说话声,及至到后来……容粲想咳嗽一声,给屋内的人提个醒,想了想又作罢,轻手轻脚的离去了。
桑梓跟在容粲身后,因不小心也听到了里头小儿女的痴人对话,桑梓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容粲却猛然回过头来,冲桑梓交代道:“你亲自守在外头吧!别让人靠近!”
桑梓目光惊愕的望着容粲:“二小姐……”
容粲无奈的笑笑:“你别想左了,虽阿芜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时日尚且还不长久,只是她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是我和她父亲的血脉,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的女儿知分寸的……”
桑梓赧颜:“小小姐自然是最可信的,只是世子爷如今血气方刚……”万一头脑发热,作出好歹来?虽说如今小小姐有了二小姐撑腰,婚事上自不用小小姐操心,只是若是有些事提前,到底不美,若是让有心人知道,难免会兴起事端。
容粲沉吟道:”世子爷是个稳妥的人,我料他不会……“
桑梓还欲说些什么,到底忍了下去。等容粲前去处理那林二爷的伤病时,桑梓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外。她并不敢找其他人代劳,世道对女子来说终究艰难。若是为人诟病,反倒不美。桑梓觉得还是自己最可靠,并不愿意假借他人。
话说桑梓在外等了一会儿,到底心里悬着,又听的里头没有了声响,心里不觉没底。
桑梓屏吸来了窗前,在窗户纸上挖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看里头情形。
在见得屋内苏衡芜倚着冷庭誉怀里,虽再无其他更出格行为,桑梓护主心切,只觉不妥,当下咳嗽两声。
苏衡芜忍不住瞪了一眼冷庭誉。
都是他害的她浑身一点力气没有!
冷庭誉倒是觉得美人横波一怒别有一番风情滋味。而当苏衡芜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唇时,冷庭誉只觉得身上”轰”的一声起了热,俊朗如谪仙人的一张脸也染了可疑的红色。
苏衡芜伸出手摸了冷庭誉一把,大惊失色:“怎的脸色这么红?还起着烧……“
冷庭誉一把捉住苏衡芜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柔声道:”等你我成亲了,我自然就退烧了……“
话说的暧昧,眼神又炙热的如要喷火一般。
苏衡芜再也不敢抬头,红着脸,声音如蚊蝇:”我去给你倒水!“
这回冷庭誉倒没有再不让,因他实在是渴极了,再者,想要尽快成亲,可也得尽快身子恢复康健才行,不然到了新婚洞房夜,难不成还要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不成?
这边冷庭誉盘算着事,等苏衡芜端水过来,痛痛快快喝了两大杯水,整个人觉得舒服多了。
苏衡芜为冷庭誉把把脉,体内有些虚弱,倒也没有大碍了,遂也放下心来。
这时候,冷庭誉问:”我当时怎么会晕倒?“
苏衡芜道:”我听说那吐血的老者当时吐的血里有迷/药的……“
冷庭誉目光冷了几分:”等我醒来,一准要查清楚!“又问,”那个后来被那老者换作‘二爷“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