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不住的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逃避。
安若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帝宸诀抑或是林芊语的对手,在他们面前,她就是被不断羞辱讽刺的的对象。
既然如此,她躲总行了吧?
“租?你准备住在这里?”
一直沉默的帝宸诀,突然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安若溪质问道。
“……”
安若溪不想理会帝宸诀,别过脸,抿着红唇,一如既往的采取忽视他的办法,一如他忽视她的样子!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般斗气,谁也不愿理谁。
莫言初看了看帝宸诀,又看了看安若花,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你们一直在追问我和安小姐的关系,现在就来正式告诉你们吧,我和安小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关系很紧密!”
帝宸诀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沉着声音,不客气的追问:“你们什么关系,说!”
这凶巴巴的严肃语气,一点也不亚于古时候严刑逼供的官员,恨不得要把无辜的莫言初给杀掉一般。
莫言初轻咳了一声,不紧不慢道:“我跟安小姐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至少在这一年里,她住在我这里!”
“混账!”
莫言初的话音刚落,帝宸诀便毫不客气的大声骂道。
男人瞪着一直低头的安若溪,愤怒的吼道:“安若溪,你想存心气死我是不是,我是对你有多差,你没有住的地方吗,跑到这里来租房子,谁给你的胆子跑出来租房子的!”
帝宸诀对女人最是出手阔绰,但凡是跟过他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风光一世,享尽荣华富贵的?
安若溪这死女人即便是不愿回别墅住,即便他们从此沦为陌路,可她只要一开口,要个一套房子,给个百万千万的,没有任何问题。
要是传出去,帝宸诀的女人带着他们的孩子跑出去租房子住,他的颜面何在,威信何在!
安若溪一直很反感帝宸诀这副上帝的姿态,以前一直忍着没发作,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完全忍不下去了,直接等着,帝宸诀回击:“ 就如你刚刚所说的,你是我的谁,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想住哪里住哪里,想租房租房,想睡桥洞睡桥洞,这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嘛!”
“你!”
帝宸诀死结,一时哑言。
当然,莫言初包括林芊语在内,也被突然爆发的安若溪给吓了一大跳。
谁能想到,原本那么温顺的女孩儿,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强悍。
这世上,敢跟诀这样强势说话的,她貌似是第一个吧,就连曾经受尽恩宠的林芊语,也未曾敢如此气势汹汹过!
帝宸诀显然已经被安若溪给气疯了,更觉得没有面子,冷哼道:“你如此想住这里,恐怕不是想租人房子,是想陪人睡才对!”
安若溪脸色骤然一般,屈辱感十足,“帝宸诀,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不是谁都像你那么龌龊,勾引有夫之妇!”
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同样,温顺如绵羊的安若溪被逼急了,话也可以说得很恶毒。
难道不是么,他一个堂堂帝集团大总裁,和一个有夫之妇,且有孩子的女人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来诬陷她?
安若溪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帝宸诀犹如火山爆发一样的愤怒自不必说,反应最大的当属当事人林芊语了。
林芊语看着安若溪,美丽的五官好像是艺术品一般,完美得不真实,却透着让人怜惜的委屈,眼泪顺着瓷器一样白皙嫩滑的脸蛋流了下来。
“安小姐,大概是因为我和诀的关系,看得出来你很讨厌我,可是……请你不要说这种话来伤害我,我是有夫之妇,但我和诀的情况和你想的不一样,同样的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安若溪看到林芊语的眼泪,一下子就慌了,表情十分的手足无措。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她很想解释点什么,但是因为太过紧张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哭起来会那么的美,美德惊心动魄,又让人战战兢兢。
林芊语每掉一颗眼泪,就好像滴下一颗钻石一般唯美又让人心醉。
天啊,她竟然弄哭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要是被多一点的男人看到,她肯定会被看作千古罪人群起而攻之的吧!
“林小姐,对不起,我对你没有一点敌意,相反我很尊敬你,因为我觉得你太完美了,刚刚那话,我只是对帝宸诀的反击,我没有针对你,我……”
安若溪脸涨得通红,极力想解释,却越解释越混乱。
林芊语堪称完美无瑕的表情没有因为安若溪真诚的道歉而有半天缓和,始终一副受害人的我见犹怜样。
不知道的人,肯定会直观的认为安若溪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林芊语优雅的用手掌扇了扇眼睛,企图把眼泪给扇回去,看着却更让人心疼。
“也许你并不知道,我和诀选择重新开始,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们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不怕你笑话,我觉得用九九八十一难来形容都不为过……”
女人声音哽咽,像是在和安若溪说话,又像是在说给帝宸诀听。
帝宸诀冷着脸,沉默不语,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
“我……”
安若溪低着头,觉得脸颊火烧火燎的,难堪到了极点。
明明她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不值怎么的,他速度觉得以及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罪人。
“我和诀曾经很相爱,爱到可以为对方去死,只是后来发生过一些误会,使得我们分开过一阵,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忘不了他,我想他也不曾忘记过我,如果爱情一定要讲求先来后到,那我也算比你早到,我……”
“别说了!”
林芊语的一大段话被帝宸诀冷声打断。
看男人阴沉的表情,似乎并不喜欢林芊语祥林嫂一般的哭诉。
对一个男人而言,过往的失败恋情是耻辱,不值得拿出来大谈特谈。
尤其,当“听众”还是林芊语的时候,他莫名的觉得很没有面子。
“刚刚不是说饿了么,我们去吃东西。”
帝宸诀搭着林芊语,放柔了声音,对林芊语道。
见女人脸颊还挂着泪水,他甚至温柔的用指腹替女人揩去泪珠。
安若溪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原来,没有哪个男人天生冷酷无情,只要遇到自己真心爱着的女人,也是会有柔情温暖的一面啊!
安若溪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充满了讽刺。
她撇过头,不想去看帝宸诀和林芊语的浓情蜜意,如同鸵鸟一般,自我逃避着。
林芊语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在这场战役里悄悄站了上风,心底的得意自然是不必说了。
“诀,我没事,我们走吧!”
林芊语轻声对帝宸诀说道,声音里是安若溪这辈子都学不会的娇俏柔媚。
就在安若溪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帝宸诀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帝宸诀远远的,用一种很蔑视的眼神瞪着安若溪,冷冷道:“我一直以为,你这个女人蠢是蠢了点,但至少人还算善良,现在看来,你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可见你的内心也并不干净!”
说完之后,帝宸诀便和林芊语一起离开了。
安若溪呆呆的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脸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般,疼痛无比。
帝宸诀的话,不轻不重的,却是一道利鞭,抽得她鲜血淋漓。
许久之后,委屈的眼泪才从发红的眼眶滑落下来。
安若溪抚摸着突起的圆滚肚子,悲哀的自言自语道:“宝宝,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咪是个坏女人?”
她没有想到,一个“有夫之妇”竟然换来了“恶毒”!
果然制造一个男人讨厌你,那么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莫言初,终于还是不忍心看到安若溪这个样子,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安若溪口舌酸涩,努力吞咽着,淡淡的朝莫言初一笑:“我没事的。”
停顿了一两秒钟后,安若溪又有些自嘲的看着莫言初,“今天,你算是开了眼界了吧?”
“什么意思?”
莫言初一脸茫然,不懂安若溪想表达的意思。
“之前在宴会上,帝宸诀和我的一切互动,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他只是想引起林小姐的注意而已,一直以来我都是个道具一样的存在,我跟他的关系就是这样糟糕,你们……让你们看笑话了!”
安若溪有些悲凉的说道。
“怎么这样说呢,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我能看出来,诀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你在他的心里,没你想的那么不重要。”
莫言初好心的安慰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净帮着亲妹妹的情敌说话,说出去恐怕都会惹人笑话。
“是啊,我在他的心里,没有我想的那么不重要,也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一个怀了他骨肉的陌生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