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朦本能地了呲下牙,很恐怖!
抢包小子一惊,随即,把这当成了“野蛮女友”的行为,淫念更甚。
在野外,狐狸龇牙咧嘴一般都是恐吓对方,如果对方知难而退,狐狸是不会咬的。可此时,呲牙没起到恐吓的作用,赵雨朦怒火满胸,头一歪,就要找机会咬下去……
你是狐仙!突然,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那是狐仙姥姥的声音。
狐仙姥姥的一生充满惊险,小时候的狐狸,对姥姥用智慧而不是用暴力摆脱险境的经历,印象十分深刻。
赵雨朦内心的矜持和荣誉感,瞬间就被激发:对,我是狐仙!我要和姥姥一样,用智慧摆脱困境!
她嘴一闭赶紧收回自己的野性,应对方法也闪念而出——双手忽然一松,似乎失去了抵抗能力。
抢包小子心里大喜,以为身下的猎物唾手可得,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了很多。被淫念充斥,他把赵雨朦的一只手压在身下,腾出一只手来,拉扯她的衣服。
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赵雨朦拼足了力气死命一抽,挣脱出那只被压住的手,一点停顿都没有,闪电般抓住了抢包小子的头发。
抢包小子意识到了什么,可,晚了!
赵雨朦猛地把他的头往下一带,同时,整个上身鼓足了劲,猛地一仰头,用前额向那小子的鼻子死命地撞了过去。
“扑”的一声闷响后跟着就是一声“嗷!”就如同草原上被兽夹猛然夹住的狼,抢包小子死命地嚎叫起来。
“嚎丧啊!”开车小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吓坏了,低声骂道:“狗日的,想把110招来吧!”
“我的鼻子!”
双手都被解放,赵雨朦抓住这难得的时机,猛地一用劲,把捂着鼻子嚎叫的抢包小子从身上推了下去。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抢包小子含糊不清地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因膝下留情才留下后患,赵雨朦吸取了教训,刚才那一撞,她痛下杀手——抢包小子的鼻梁骨,十有八九被撞折了。
一个“鲤鱼打挺”,赵雨朦从地上站了起来。
开车小子猛然发觉自己眼前多了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揉了下眼睛,想辨认清楚是谁?
赵雨朦挥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声脆响。
开车小子捂着脸,吃惊地看着赵雨朦。他实在想不明白:刚才还被压在地上的她,怎会突然就像颗青松一样立在自己眼前?
“妈的!快跑,等死啊!”抢包小子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
开车小子这才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去开摩托车。
“你个狗日的,贼胆大色胆也大,迟早老子要被你害死!”开车小子边发动摩托边骂。
“快开车!今天不死就行了!” 抢包小子怕了,催促道。
这个美女惹不起!如果被她制服送去警局,那就麻烦大了!深夜抢劫的勾当,碰上严打,把以前的老底翻出来,吃枪子的可能性都有。
夺回自己的背包,赵雨朦并没有继续追赶,刚到人类社会,她还没有“把歹徒扭送警察局”的概念。
刚才用力过猛,此时,她感到自己的额头好痛,轻轻用手掌揉了揉。前额上有湿湿的感觉,借助昏暗的街灯,明白是抢包小子的鼻血,她感到一阵恶心。
打开背包一看,红领巾、手电筒、瓶子都还在。
……
这次事件对赵雨朦只是造成了轻微的伤害——额头被擦伤,但对她的心情却是很有影响,在人间,她不想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还是搬到宿舍里去住吧,省得碰到这些败兴的事。再说了,一老栖身野外终归不是办法,迟早是要和人类亲密接触的。
回想起姥姥在宋家庄呆了几十年,从来没显露过狐狸的原形,哪怕宋公子金榜题名的那次,姥姥和宋公子尽兴而醉,也没有。她的底气就足了些,在心里告诫自己:各方面多加小心就是了。
燕子知道赵雨朦要搬到宿舍来,很高兴:“雨朦姐,我们宿舍还有空位。”
共事一段时间,燕子和赵雨朦越来越熟悉,叫法也是跟着改变,开始是“赵雨朦”后来是“赵姐”,再后来就变成亲热的“雨朦姐”了。她就一个没心机的小姑娘,喜欢谁从叫法上都看得出。
“我还得准备一下。”
这样讲不过还是在顾虑各种可能性。她有什么好准备的?背包就是她的家,背到哪家就在哪。而背包里总共才三样东西。
“雨朦姐,搬到我们宿舍,我把下铺让给你,我睡上铺。”在燕子看来,自己这个“招商”条件,很优惠很有吸引力。
“你睡下铺吧,我睡上铺。”赵雨朦并不想睡下铺。下铺方是方便,不用爬上爬下。可她清楚自己更应该考虑上铺的安全性。上铺比下铺更容易掩盖什么,不是特意去看的话,人的视线一下子难得把上铺的情况看完整。
……
下中班,赵雨朦找燕子借了一百块钱去了小商品市场,特意买了顶不太透明的布蚊帐,并在一地摊上买了一对小巧的铃铛。
晚上入住宿舍,燕子又热心又叽叽喳喳。
赵雨朦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燕子,忙完后,考虑着方方面面,看有什么漏洞没有。
放下蚊帐,她站在床前观察着。
隔着蚊帐,蚊帐里朦朦胧胧看不太清。选蚊帐时她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没有选那种漂亮、通透的蚊帐。
她比较满意这种不通透的效果,爬上床钻进蚊帐里,那两个小铃铛发出了细细的“叮当”声。
蚊帐是第一道安保屏障:因人的眼光是平视的,对上铺的观察本来就不够全面,加上这顶不太透明的蚊帐,只要不是刻意去看,是难以看清蚊帐里面的情况的。
那两个小铃铛是第二道保险,万一有人有意或无意掀开蚊帐,铃铛就会响起来,声音不大,可足够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从此以后,就要和人类生活在一起、过真真切切“人”的生活了。背靠着床栏,她即兴奋又紧张,不敢大意,微闭着眼,在头脑里继续梳理着……
为了防止万一,她打开毛巾被把自己包了起来,虽然天气有点热,可不得不忍着。
万一在睡梦中豪无知觉地显了原形,毛巾被还可以遮挡一些。她是这样算计的。
这第一个夜晚,赵雨朦的精神高度紧张、高度机警,完全是在半梦半醒中度过来的。
每次昏昏欲睡时,一点轻微的响声,一点小小的动静,她都会立马被惊醒,睁开微闭的双眼,第一个动作就是自摸——摸自己的脸,摸自己的身子。跟着就是查看自己的身体,如果没有毛茸茸的感觉,没看到毛乎乎的身子,她才会放下心来,闭上双眼,迫使自己继续睡。
白天清醒时,燕子的舌头不安分,晚上睡着了,身子不安分,她不断地在下铺翻动着身子,赵雨朦就不断地在上铺被惊醒,也就不停地自摸、不停地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查看自己的身子。
在这反反复复的入睡、被惊醒,再入睡、再被惊醒的过程中……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