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喝海水没问题。”
“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呢？”老相自问自答道：“是不是有种虚脱的感觉。”
龙翰诚点点头，这种感觉他还真有过一次。
那次和一个剧组去外景地拍片，他忘了带海水。
第二天还没什么，第三天就有了明显的反应，。
以往，再激烈的武打戏他都能游刃有余。可那次他却力不从心。特别是一个需要吊威亚的高难度动作，他逞能，觉得不用吊，结果……差点把他摔出问题来。
事后，他从老相的嘴里套出了真相：不是自己病了，是没有补充海水。
“如果人类真的把你当成一条龙，那他们难道不会把海水处理一下？”老相说道：“把海水里的某些元素减少一点或者加多一点，让你因此处于一种即不生病又不亢奋的状态？就相当于一种亚健康的状态吧。这样的状态下，你有力都使不上还怎么施展法力？这样的话，把你困在海底世界有什么难度吗？”
龙翰诚端起茶杯默默地喝了几口，那次拍摄经历告诉他：自己两天没喝海水就全身没劲，如果人类把海水处理一下，自己还真的有可能被困在海洋世界内。
喝着喝着，突然，一阵尖利的声音刺入耳膜，他全身一激灵，打了个冷颤。
老相举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手里拿着一把小刀，问：“刚才你是不是听到一种刺耳的声音？”
“嗯。”
老相把受伤的手从茶几上拿开，龙翰诚看到了一块碎玻璃。正在他疑惑不解时，老相突然用小刀在那块碎玻璃上猛刮起来，“哧！哧哧！哧哧……”刚才那让人打冷颤的声音又刺入他的耳膜，他连忙用手捂住耳朵。
老相停下动作，以这刺耳的声音为例，解释起来。
声音是一种声波，有不同的频率。有些声音让人很舒服，有些声音让人紧张，还有些频段的声音，听不到，可大脑中的神经元却能感受到，并继而影响到情绪、思维，甚至是行动。因此，如果人类真地把你困在海底世界，声波也可以作为一种控制手段。
龙翰诚半信半疑。
“猛张飞当阳桥上一声大吼，喝退几万曹兵，你怎么理解？”老相见他半信半疑，问道。
声波知识，不懂，但是这个故事，龙翰诚还是熟悉的，结合刚才对那刺耳声音的反应，他有些信了。
老相正色道：“龙小三啊，以人类的智慧，方法多着呢。所以，你不要太自负，以为一个海底世界困不住你。”
龙翰诚终于面对现实了，不情愿道：“现在的人类是厉害，可他们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把我困在海底世界吧？”
“无缘无故？”老相笑了起来：“你没看过《金刚大猩猩》吗？一头体型庞大的大猩猩都能引起轰动，何况是一条龙呢？轰动全世界的事，需要什么缘故？”
《金刚大猩猩》龙翰诚没看过，但在演艺界混了那么久，他太清楚人间猎奇的习惯了——别说轰动世界，就是轰动娱乐界的事，哪件不闹得沸沸扬扬？
“你可能没意识到，你对于人类的价值。”
“什么价值？！”
“呃……”老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就拿商业价值来说吧，那门票，啧啧，都会不得了啊。”
提到门票，龙翰诚又恼火了，重重地拍了下沙发的扶手：“老相，你又无聊了吧！”
“算我没说。”老相连忙打住话头。
龙翰诚心里很不爽，说道：“我又不是傻子！会让他们给逮着？”
“我知道你不傻，一般不会出问题。”老相顺着他的话意说完，跟着一转折：“不过，你如果毛手毛脚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暴露了真实身份吗？大不了我回老家就是了。”一提到老家，龙翰诚的底气就上来了：“龙入了大海，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对于老家——龙宫的底气，龙翰诚虽然不是从科学角度来理解的，可也让他说着了，因为人类对海洋的研究、了解远远不如陆地。陆地上的最高峰——珠穆朗玛峰，就是一般的登山爱好者，花费一笔并不太多的钱就可以把它踩在脚下，可对于浩瀚的海洋，人类不知道深浅、没有涉足的大海沟，多了去。
“龙入大海是没错，可，你回得去吗？”老相反问道：“你，灰溜溜地逃回去？”
龙翰诚头上青筋隐现——他听不得“灰溜溜”、“逃回去”这类词。
“别激动，龙小三。你龙爷爷派你来人间是干什么的？不会是旅游的吧？你一撂挑子就回老家……你怎么给你龙爷爷交代？我又怎么给你龙爷爷交代？我总不能糊弄着说‘小三太子天资聪颖、后天勤奋，提前载誉归来’吧？”
“老相，不损我你会很难过吗？！”
“呵呵，不是损，是讲道理。”
龙翰诚突然觉得老相的笑脸很让自己烦，盯着他那只受伤的手，心里暗道：开始把你的乌龟爪子再压狠一点就好了，痛死你！
老相怕弯子绕大了引起龙翰诚的反感，说道：“其实，龙小三，你只要小心谨慎，这些事就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也没人会损你。我们有了双重身份，只要遵守潜伏规则就不会……”
龙翰诚算是明白了，白天自己被损得尊严尽失，原来，老相就是想说这个。他打断老相，极不情愿道：“行啦行啦。小心行得万年船，我都记得啦。”
“可你做到了吗？”老相旧事重提：“警察都让你招惹到家里来了。”
龙翰诚理亏，嘟囔了句：“吃一堑长一智嘛。”
“龙小三，没谁给你机会去‘长一智’。我们必须要牢记‘小心行得万年船’，容不得半点差错！要不然，白天在海底世界的玩笑就会变成事实。”老相跟着幽默了一句：“龙小三，我可不希望，因为你，海底世界的门票收入成为本市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
“你烦不烦啊？！”
“烦也得说！”老相盯着他说道：“记住了吗？”
“知道啦。以后看到警察我绕道走。”
“还有……”
“不能带陌生人来家里。”龙翰诚不耐烦地说道：“我把这条当圣旨，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