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陌儿怎会中毒?!”
太后自然没听到凤妃妩与轩辕亓陌后面的话,只是她隐约望着两人那有些过分亲密的动作,目光沉沉。
“他本就中了命枯九泉的毒,如今,再染了神枯九禅。这两毒同为枯毒至尊,相生相辅,所以……他只怕是……凶多吉少。”
凤妃妩一字字艰难的解释着,心好似也随着自己说出的话,一寸寸的疼痛着,撕裂着。
“怎么会这样?陌儿什么时候中的那个什么九泉?而且,这才多大功夫,又染了……”
太后不自觉的疑问,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蓦然的,好像她又察觉了什么一般。
但见太后一把甩开了扶着自己的宫女,快步走到了香炉前,一把折断了那佛用檀香。
“主子……”太后身后的姑姑,有些心疼的望着太后的急促,担忧而叫。
可凤妃妩则再没有开口,只低眸望着自己怀里昏迷过去的轩辕亓陌,从腰间取了银针,一支支毫不迟疑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救他。
这一刻,凤妃妩的脑中只有这两个字。
虽然,她曾心心念念的报仇,虽然,在棺材铺他的炸死,让她恼到了极致。
但在这一刻,凤妃妩也还是只想救他。
“果然……哈,哈哈……”
蓦然,太后手持着那变色的佛用檀香,暴戾的笑了出来。
“这……主子,奴婢真的不知啊。奴婢自幼跟在主子身边,已经快三十年了。奴婢对主子是绝无二心的!”
随着太后的笑声,这殿上唯一的那宫女,也就是刚刚端着参汤进来的姑姑,扑通一下,跪在了太后的脚下,痛哭流涕。
“不是你……你可知,哀家查了所有,避了所有,却独独信你。凡是由你递上的东西,也从不用多查!而如今这般,你……你还有何话可说?!”
太后厉色而斥,字字铿锵,又带着无尽悲凉。
“主子,您不信奴婢了,是么?”
“那参汤确实是奴婢亲手所熬,更亲自端来。所以,这会儿,奴婢知道,奴婢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也洗不清了。”
“主子,奴婢从十二岁跟了您,从来不曾对您有过异心。既然主子不信,奴婢只有……以死明志!”
那宫女痛哭着,一字字哽咽着,却是在下一刻,整个人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碧琴!”太后一时惊起,想去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愚蠢!”
凤妃妩本就专心给轩辕亓陌下针,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太后与那叫碧琴的宫女的对话。
随即,见着那碧琴要寻死,不由一怒上来,抬手朝着她膝后大穴甩出一针。
扑通!
碧琴砰然摔在了地上。头离着那柱子,不过半尺的距离。
“你若是死了,太后娘娘岂不是更危险?”凤妃妩淡淡的出声,却依旧是头也不抬的,对着轩辕亓陌各种扎啊扎的。
“我……”碧琴哽咽。
“苏先生说的对,哀家还需要你。你若是想证明自己,就该好好的活着。”
太后侧头,见着凤妃妩端的是云淡风轻,心中一凛,但却顾不上,只大步的上前,扶了碧琴。
“主子,奴婢真的没有……”碧琴一下扑进了太后的怀中,依旧只是痛哭。
“苏先生,陌儿的情况……”太后安抚的拍了拍碧琴,再望向凤妃妩,已不自觉的改了口。
“现在还不好说,我只先封住了他身上的各大穴道,防止毒入五脏。至于解毒,我还需要再看看。”
凤妃妩终于收了最后几针,重新的给轩辕亓陌探着脉。
“那暂时……就安排陌儿住在偏殿吧。苏先生也随着陌儿在偏殿。对外……就说哀家责罚陌儿过重。”
太后目光沉沉的望着凤妃妩,许久,才又看向了碧琴,吩咐安排着。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碧琴擦了擦泪水,急忙的起身,去安排。
而凤妃妩听着太后这最合情合理的安排,不由的望向了太后。
一瞬,四目相对。
太后是凤眸里凌冽着深邃的不见底,而凤妃妩却始终是波澜不惊的犹如死水。
“苏先生,哀家就将陌儿的命……交给你了。若是治不好……”
“我知道,治不好,苏某就得陪葬。”
太后的话里,隐含了威胁。
可凤妃妩面对着这样的话,却是冷冷一笑,再没有了之前见到太后的谦卑。
“哀家相信苏先生,一定不顾哀家所望。”
“但愿吧!”
凤妃妩再望着太后,心下已然没了情绪,更懒得再去多说什么。
只见着碧琴带着两个侍卫进来,凤妃妩才朝着太后微微的一施礼,出了大殿。
而太后却依旧是母仪天下、气度不凡的站在了那里,望着凤妃妩和轩辕亓陌远去的方向,凤眉再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