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么？
面对着紫衍瑾曦的问话，凤妃妩再一次的问了自己一遍。
只是，当那些过往一遍遍的浮现！
当紫衍瑾曦此时此刻真的不顾一切的来到了她身边！
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一刻，凤妃妩好似彻底的想通了什么一般，渐渐的抬眸，渐渐的正视了紫衍瑾曦。
“我……是有怨过你的，而且很怨！”
“只不过……现在我想开了！”
“因为不管你是谁，你的身份是怎样的，但于我而言，你永远都只是瑾曦，无关任何！”
那一字字的坚定，一字字的认真。
此时此刻，仿若烙印一般，打在了紫衍瑾曦的心里，有微微的疼痛，也有微微的疼惜。
“总算你是说对了。不管怎样，瑾曦永远都只是凤儿的瑾曦，无关其他。”
紫衍瑾曦再一次的笑了，轻轻柔柔的，并是一边说着一边主动的握紧了凤妃妩的手。
而凤妃妩听着这样的话，不知为何，却是心头颤了一下，只就乖乖的点头。
“嗯。”
倒是紫衍瑾曦低眸望了望凤妃妩被自己握住的手，望着那白玉纤细的柔嫩，笑着眸，极缓而又极其理所当然的下了那一句结论。
“所以，不管什么……都没凤儿重要！”
凤妃妩依旧乖乖的听着紫衍瑾曦的话，只是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话，说不出为何，却是让她一阵阵的心慌。
到了最终，凤妃妩干咳了几声，颇有些故意的叹息。
“可是……如果你不回去抢皇位，那以后别人欺负我，你就不能帮我了。”
紫衍瑾曦闻声，微微的一愣，紧接着动作温柔的帮凤妃妩梳理着乱发，笑意温存。
“傻瓜，就算没有皇位，也是可以帮你的。”
“嗯，那……你能帮我揍人么？”凤妃妩乖乖的点头，好似当真相信了这些话，并是紧接着，有些孩子气的和紫衍瑾曦商量。
而紫衍瑾曦望着这样的凤妃妩，眼底一瞬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还是极为配合的点头。
“当然，我们要揍谁？”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紫衍瑾曦，没有任何理由，无条件的有求必应。
而这样的有求必应，似乎连凤妃妩都熟悉了、习惯了。
所以，凤妃妩听到紫衍瑾曦的回答，也是毫不意外的点头，一双凤眸转了转，带着几分似是而非的笑，吐出了那个名字。
“轩辕亓陌。”
“他……他怎么惹到你了？”
紫衍瑾曦有些诧异的望着凤妃妩，只是在问出后面半句的同时，紫衍瑾曦的目光却又忽然朝着窗外扫了一眼。
凤妃妩激动起来，声音听着颇有些恨恨的意味。
“他！他哪里都惹到我了！”
“他……他……”
“反正，你不把他狠狠的揍一顿，我肯定会继续睡不安稳！”
凤妃妩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有关轩辕亓陌装昏的事情，好似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般。
只是，若真要她说出个什么理由，去说她为何恼了轩辕亓陌，她还真是说不出来。
总之，她就是恼，就是忿忿的，并在这样的恼羞成怒里，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
紫衍瑾曦越是听着凤妃妩的话，越是笑的有些无奈。
只是，这笑并未持续很久，直到了凤妃妩说出最后那几个字，紫衍瑾曦才渐渐的收了笑，并是极为认真的淡出了那一句话。
“那我去杀了他。”
可凤妃妩一噎，手不自觉的挽上了紫衍瑾曦的手臂，声音亦低了几分。
“这个不急……先揍其他两个吧。”
紫衍瑾曦闻言，眸中极快的闪过了一丝复杂，许久才是点了头，不辨情绪的继续了这个话题。
“好，还揍谁？”
凤妃妩抿了抿唇，话说的很清楚的同时，也冷了几分的声音。
“一个差点伤害我和一个已经伤害了我的人。”
只是，这话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人理解确实是困难了点。
只有紫衍瑾曦仿佛无须弄懂似的，直接颔首。
“好！那我们去……灭了他们。”
凤妃妩闻声，不由的一挑眉，对上了紫衍瑾曦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点头。
“嗯，只是……这样简单粗暴真的好么？”
紫衍瑾曦也笑，只是笑的比凤妃妩淡多了。
“没有关系，有我在。”
“嗯，我还没说完，虽然很是简单粗暴，但是我喜欢。”凤妃妩点头，无条件相信的样子。
而紫衍瑾曦终于被逗笑了。
连带着他的指尖也忍不住捏了捏凤妃妩的鼻子，宠溺的一叹。
“傻丫头。”
“好，我是傻丫头，那你是什么？”
凤妃妩的笑颜还在极致绽放，可下一秒，几乎是一瞬皱眉。
凤妃妩蓦然的往紫衍瑾曦身上一靠，手微微的抓了紫衍瑾曦背上的衣袍，极致的隐忍。
痛，彻骨入髓，蓦然充斥在四肢百骸之间。
而这样的痛，毒游走全身静脉的触感，从陌生到熟悉，已经没有了任何新奇之处。
凤妃妩以前不知道，但是后来她明白了。
痛，也是会成为习惯的。
就如现在，她已然习惯了这痛，也习惯了痛的时候，又紫衍瑾曦在身边。
只是，越是这样，越是这样的亲近与习惯，越是忍不住的让凤妃妩轻叹。
“真好。”
而紫衍瑾曦自然也习惯了凤妃妩这样的突兀。
这一刻，紫衍瑾曦有些心疼的搂住凤妃妩，指尖不停歇游走在凤妃妩身上各处。
但，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处处点到关键穴位处。
即便如此，紫衍瑾曦还是一边帮凤妃妩梳理静脉，让她减低痛感，一边不忘问话。
“什么真好？”
凤妃妩习以为常的任由紫衍瑾曦作为，没有躲开紫衍瑾曦的触碰。
仿佛她已经极为习惯这样的行为。
至少，她没有那么痛了。
“有瑾曦在，真好。”
外人不会懂得这种好，这就像每次在最口渴的时候，刚好有一杯水在手里。
紫衍瑾曦就是那杯水。
一切，都那样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减一分。
紫衍瑾曦敲了敲凤妃妩的头。
“知道好就给我乖乖的，安分点儿。”
凤妃妩听闻，仿佛突然的就乖巧到不行。
“好。”
“瑾曦，这次……就住在这儿吧。”
“嗯。”
声音渐淡，凤妃妩和紫衍瑾曦的话远远没有终止的时候，有无尽的话可以说，没有腻烦的那一刻。
可是，门外一直静静站着的轩辕亓陌却是烦了。
他转身就走。
这一次，轩辕亓陌当真的走出了这座院子。
天空中，月华如水，皎洁异常。
轩辕亓陌面无表情的走着，步子不快不慢，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有一直跟在身后的无影忍不住退了两步，让自己不要靠的太近。
可是，无影不出声，难道要等轩辕亓陌走回王府才出声么？
“那个……公子，我们不去看凤二小姐了么？”
轩辕亓陌脚步一停，忽然笑了，格外的灿烂、夺目、刺眼！
“是我高估了自己。”
这语气，这感慨，这神情，这像是轩辕亓陌会说的话吗？
无影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公子，您很好。”
这话虽然是夸赞轩辕亓陌的，但是显然并没什么用。
轩辕亓陌半点都没因这一句话而有什么反应，只是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好又如何。”
无影一愣，半晌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家公子。
“要不，我们回去和那个人打一架？”
这个所谓的那个人当然是紫衍瑾曦，只是轩辕亓陌似乎兴趣缺缺。
“你打的过吗？”
无影低着头，声音很是轻。
“不还有公子么。”
轩辕亓陌笑了笑，有些兴致索然。
“我……打不过凤妃妩。”
无影一愣，极其的不解，话更是疑惑满满。
“我们又不是去揍凤二小姐，更何况公子怎么可能揍不过凤二小姐。”
显然，无影不懂其中道理，但轩辕亓陌自己却是明白的很。
也就是因为明白，所以，这一刻的轩辕亓陌才兴致缺缺。
好似，一个瞬间，所有的事轩辕亓陌都不感兴趣了。
“凌雪阁的人，以后不要再跟着凤妃妩了。”
无影惊愕，然后诧异，最后直接脱口而出。
“为什么？”
轩辕亓陌看着无影，神情冷淡。
“跟着也会出事，还不如不跟，有什么用？”
无影沉默，开口解释。
“因为今日太过混乱，我们这边事情太多，一下没太注意才被钻了空子。”
轩辕亓陌却依旧冷着脸，没有因为解释脸色就好看许多。
“我只要结果，不需要过程。”
无影低头，没有再解释下去。
轩辕亓陌也没想听无影的解释，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今日有月无星，很是安宁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安宁，让轩辕亓陌凝视良久后，才轻了声音。
“反正多的是人关注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这话说的，听着竟半点情绪都无。
连无影都听的胆战心惊的，半晌都不敢再出任何声音。
只留轩辕亓陌寒凉的声飘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也是这样的停留，让轩辕亓陌稍缓了情绪，轻叹了口气。
“这样……也很好。”
至于是哪样好，轩辕亓陌也没再说，而是缓着步子渐行渐去。
徒留一地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