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不好,呜呜……你不要怪雷了,都是我不好……呜呜……”
她反复的说着,承认自己的错误,周川看着医生在门口就想到了她在里面,推门进来果然看到了她在哭诉。
看着她手腕上的厚厚纱布,还有轮椅,周川也是有些疑惑的。
因为他也以为她是装的,不想并不然。
他对黛安道:“雷少让我给你办理住院已经办理好了,你现在要过去吗?”
黛安含泪望着周川,一边抽噎着一边道:“嫂子她不肯原谅我,我是不会走的——”
俞雨真是一点都不想再看到她在这里做戏了,她拧眉对周川道:“我已经原谅她了,我只怪雷啸,你把她带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黛安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嘴角更是不自觉的有些上扬,不过一瞬又立刻嘤嘤的哭起来:“呜呜,嫂子,那你休息……我,等你心情好些再来。”
俞雨没做声,周川看她一只手费力的转着轮椅,走了过去,把她推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道:“我很快回来。”
俞雨望着周川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已经或多或少明白了,不管雷啸是否蒙在鼓里,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她都必须要听从她,然后想个办法单独再见一次雷啸,虽然这个想法很渺茫,她有预感,这个黛安一定会想办法来到自己身边——恶心自己。
而她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不就是扮演一个让男人头痛的妒忌的坏女人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只是……她必须要知道柳雅韵怎么样了,周月华,又怎么样了。
周川果然很快就回来了,他望着俞雨那漠然的表情,想起雷啸的苦心,却又不能说,在这种矛盾下,他还是倒向了俞雨这边,漏了个口风:“俞雨,其实雷少他真的是为你好。以后你就知道了。”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那不用了。表哥,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周川拧眉望着俞雨,俞雨道:“我想……见一见骆襄阳,你可不可以帮我隐瞒。”
“你!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周川愣了一秒,怒道。
继而他拧起眉瞪着俞雨,她分明是在为难他!
“你为什么偏偏找我!”
“不知道,就是因为我信你。没有理由。”
“你!”周川看着她坦诚的眼睛,只觉得无法拒绝,脑袋纵然说了千百遍不可以,理出各种利害关系,可是,嘴上却不受控制道:“只此一次!”
俞雨也是紧张万分的,但她有把握,就算是周川不答应也不会告诉雷啸,可这毕竟也是赌博一样的性质,万一周川不如自己所想,那俞雨和雷啸的关系就更加的……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僵硬的肩膀放松的下沉,紧张万分的脸上也划过了一抹轻松的笑,“谢谢你,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下不为例。”
周川说完,俞雨立刻点点头,因为这一次她要和骆襄阳说清楚,让骆襄阳……尽量和雷啸做朋友,她也不想这样的躲躲藏藏,倒像是她对不起雷啸似得。
比起黛安,骆襄阳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并且,骆襄阳只是朋友关系。
俞雨在国内的朋友少的一根手指头都数的来,以前的朋友,近来忙的要死,也没工夫去闲聊玩耍,她这个身份这个背景,这种状态就注定了要比别人更加辛苦,比别人更孤独。
“雷少应该不会来,门口我替你守着,你把他喊来吧。”
周川坐下来,有些不悦的说完,别开了脸。
俞雨点点头,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彩信,看着柳雅韵的照片眼底划过了一抹凝重。在不确定柳雅韵是否出事之前她不能够冒险发给雷啸。
只能求助骆襄阳了。
骆襄阳的电话却还是关机,俞雨收了电话,望着看向窗外的周川,讨好的笑道:“表哥~”
周川拧了拧眉回过头,俞雨又甜甜的叫了一声——“表哥!”
“说。”周川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欠了俞雨,不,雷少也欠了,不然,为什么总是拿她没办法?
俞雨嘿嘿的笑着,晃了晃手机道:“他的电话还是不同,不然……你替我跑一趟吧?”
周川转头的时候就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了,他看着俞雨,拧紧了眉头,道:“雷夫人,过分了。”
“不过分,你刚才答应过我的!”
“可我没答应你要……等等!”周川忽然反映了过来,俞雨是根本就知道联系不上骆襄阳所以……偏生俞雨又加了一句,道:“表哥,你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你说的话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不能食言啊!”
“你对我还下套?”
“我也只是想着……万一呢,对吧。”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等着我!”周川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听到俞雨的甜美送别声——
“表哥,慢走,表哥我等你回来!”
周川关上门,不知怎么的,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即便是被下套也讨厌不起来,他发觉自己对俞雨讨厌不起来了……
周川走后,俞雨的笑容缓缓的收了,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打开手机,看着那张照片,表情越发的凝重。
金屋。
骆襄阳最近忙里忙外的寻找着关于雷氏的动静,自然逃不过骆啸天的眼睛,将骆襄阳……叫了来——
“襄阳,最近,怎么听闻你在查雷氏啊。”
“只是觉得雷氏不错罢了,父亲有何指教。”骆襄阳低眸,淡淡道。
“哦,是吗?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儿心高气傲,必定看不上区区俞氏,这段日子,为父也答应了你和俞氏那丫头在一起,怎么不见你有所动作?”骆啸天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骆襄阳听着杯子咯噔一声,抬眸道:“男儿要以事业为重,父亲曾答应我,要将柳齐胜交给我来处理,为何迟迟不见。”
“柳齐胜被峰儿误伤,还在养伤,果断时日不迟。”
“既是处理,又何来的养伤之说,难不成父亲现在成了大善人。”骆襄阳讽刺道,骆啸天脸色一僵,猛地把桌上的杯子一扫,啪的一声杯子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放肆!怎么跟为父说话!”
“实话实说罢了,父亲若是也肯和我实话实说,我便不用这样讽刺了。”
“骆襄阳!你不要以为你有了点小成绩就在这里给我无法无天!想要做为父这把金椅的人多了去!不见得是你!”
“好,那我就不要。”骆襄阳也淡淡的回道,骆啸天有时候喜欢骆襄阳这股劲儿,像是他年轻时候,却又有时候恨极了他这样子,就像是觉得年轻时候的自己不够圆滑。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骆啸天愤怒的站起来,觉得脑袋一疼,砰的一声又倒下来,跌坐在椅子上,骆襄阳快速的飞奔过去,扶住了他。
这才免得他滑落在地上,磕着碰着。
“逆子!你还扶我干什么!我死了不正趁了你的心意!”骆啸天愤怒的随手拿起烟袋磕在了骆襄阳的脑袋上,骆襄阳任凭他打着,心意却不改,道:“我只要柳齐胜。”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柳齐胜和范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若是出事,你以为你能够逃得了!”
骆啸天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骆襄阳一怔,骆啸天怒斥道:“还不扶老子起来!”
“是。”
骆襄阳把他扶回了椅子上坐好,理好了靠背,骆啸天瞪着他道:“给我坐下!”
骆襄阳头一次乖乖听话,骆啸天看着骆襄阳这么听话,拧眉道:“想不到,我骆啸天都没有本事训练的儿子,竟然为了女人而变得乖巧像是绵羊了!”
骆襄阳很认真的纠正他道:“只有她一个女人可以让我这样,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骆啸天阴恻恻的笑了,看着他道:“你这么认真的告诉我,是想告诉说,这是你的软肋,让我去捏……还是用来威胁我,告诉我说不可以动她?还是——”
“不可以动。”
骆襄阳望着骆啸天眼皮都不抬的冷漠道:“你敢动她,我就会让你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
“呵!好大的口气,真是吓了我一跳。”骆啸天自己点燃了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在云雾缭绕中,瞅着骆襄阳道:“很好,有想保护的人,就等于有了动力。”
“拿下俞氏,抱得美人归,将骆氏发扬光大,为父的,自然以你为傲!”
烟消雾散时,骆襄阳极为轻蔑的笑了,“为何不是雷氏?”
“哦?”
骆啸天诧异的看着骆襄阳,骆襄阳道:“如果要拿下,雷氏岂不是更好拿到,雷雄霸那么信任你,都已经和你做起交易,倒不如——”
“不行,雷雄霸的背后也有人,不是你说动就动的。”
“俞氏有我。”
骆襄阳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他站起来,漂亮的黑色瞳仁儿里划过一抹深沉的光敛,在骆啸天的沉默中,默然离去。
走到门口时,张龙已经等候多时。
“骆少,周川来找您,已经等了很久。”
骆襄阳这才记起,自己给俞雨的那个手机已经很久不曾开机了,难不成……他一反方才的冷脸,笑道:“带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