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怎么不跑了?”辰天见梵天麟被南厢军反剪双手,押到脚边,不由得讥讽道。
要知道,他一身精湛修为全然不能调用,全拜身前的妖孽巨兽所赐。
饶是他喜怒不形于色,但闷在胸腔之中的火气,㭁是油然灼烧。
更何况,因为梵天麟三番五次的躁动,引起不下十次的地震,永泰城至少有万人伤亡,财物损失更是不讲其数。
“卑鄙!以多欺少!”梵天麟扭头重哼。
辰天俯身捏住她的下颌,强行掰回:“这就卑鄙了?我还有两条阴阳煞蛇,尚未出动。”
“呵呵!本尊刚才可未投降,若你有胆,可敢放我归于南疆?”梵天麟怒目圆睁,满脸狰狞,丝毫不见本初的艳艳桃花面,“十年之内,必定荡灭永泰城!”
“幼稚。”
“那你俘获本尊有何用意?”梵天麟勾起嘴色,呡起一抹轻蔑,“该不是又要向本尊玄言说理吧?来来来,幼稚就幼稚!”
辰天拍了拍手上的血污,不想再搭理她,作势欲走。
结果梵天麟锲而不舍,再次开口:“据说永泰城的城主极其耽于女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你倒是说对了。”辰天收住脚步,乐不可支。
他感觉此时的梵天麟越是歇斯底里,越是表明输得不甘心,千方百计的想激怒自己,也无非是在意图驳斥以民入道。
但自己纵横万里,先后云游四座天下,道心之坚,岂是隐于深山的梵天麟所能动摇?
辰天并未反驳,反倒顺着梵天麟的话荏随口应承了,甚至还落落大方地顺手搂过童若然的腰枝,促狭的俯看梵天麟。
这意为在明显不过了。
辰天根本看不上梵天麟。
因为童若然身为四大美人之一,容貌出众,而现在满身血污又极其狼狈的梵天麟,怎么跟她比?
梵天麟呆愣半晌,久久才骂出声:“登徒子!厚颜无耻!”
“行了,以后好好当战俘吧。”辰天命人为她披上衣肤,遮住赤祼的胴体,又摆手示意将她押下去,“好好修养,以后在城主府做工还债。”
梵天麟没听明白,正要再问,兵卒却突然蒙眼套上枷锁,迅速带下了。
远望她还在挣扎的背影,辰天长吁一口气,三个月的提心吊胆终于在此刻瓦解了,永泰城西北方向当有百年太平。
他坐在河堤之上,很是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神情也有些倦怠。
童若然瞧他这样子,凑在身边为他缓缓按摩,轻声道:“土蝼地祇的出现很是蹊跷,按照梵天麟的脾性,估计很难问出缘由。”
“没事儿,只要留下她,一定就有办法撬开她的嘴。”辰天想了想,试着推论道,“土蝼地祇算是岩魔吧?我感觉它与梵天麟似乎并不是坚定的盟友。”
“怎么讲?”童若然疑惑。
“时机不对,如果你有一樽战力逾越咫尺境的先天岩魔,怎么可能密而不宣?”
“也对,这种恐怖的战力肯定会早早摆在明面,震慑四方。”童若然顺着思路往下说,“简言之,先生觉得召唤岩魔必然有值得权衡的代价?”
“差不多吧。”辰天点点头,“岩魔说不定与域外天魔撇不开的关系,如果梵天麟将其公之于众,沧汐天下还不群起而攻之?”
人族与妖族确实水火不容,但域外天魔可是沧汐天下共同的敌人,已经臭名昭著了。
梵天麟如果真的将其公之于众,名门正派可是很愿意借此刷一波功德,再涨两番名望。
毕竟域外天魔攫取地气的手段极其粗暴,只顾开采,完全不顾细水长流。
若是让其挖穿地心,沧汐天下将会陷入一片荒芜,再无半点生机。
思及于此,辰天很是庆幸自己早早发现河滩溶洞的端倪,否则再拖下去必然酿成大祸,一发而不可收拾。
至于后来梵天麟为何敢血祭岩魔,纵其行凶,当然是因为自己带人已经杀上门了,她再不反抗,必然提前吃上牢饭。
不过。
风水泉眼的修复,以及地底那些魑魅魍魉的由来,还需审问梵天麟。
这正是辰天留下她的最主要原因,其次也有点私心,那就是他要让她亲眼见证不止妖族,甚至海族,以及万物生灵,全在自己统一之下。
“梵天麟战力不俗,永泰城关得住她吗?”童若然有点担忧。
辰天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你有主意吗?”
“有是有,但很不人道。”童若然似乎难以开口,再三措辞,“上次柳文辉不是为先生勘验蟪蛄之咒吗?他没找解决办法,但大致复刻出原型了。”
“也就是说,现在柳荫堂掌握蟪蛄之咒了?可以大规模普及吗?”辰天心中稍喜。
水银汞毒容易挥发,涂抹在兵器之上很是费时间,如果蟪蛄之咒可以弥补此项缺陷,永字营与南厢军的威慑能力必然更上一层楼。
然而。
事与愿违。
“那差得还远。”童若然回忆起前几天柳文辉汇报的文书,又补充道,“成本太过高昂注定无法普及,效果也些折扣,现阶段只能画符刺青刻在身上。”
“细说吧。”辰天叹气。
“复刻的蟪蛄之咒只能保证灵力无法催动,但并不会让人早衰变老,只能让人虚弱乏力,效果自然不如原版突出。”
听到这里。
辰天笑了笑:“柳荫堂这哪是对蟪蛄之咒复刻?分明是重构啊!”
蟪蛄之咒的原理是毒气入体,侵略十二经络,只要催动灵力便会早衰变老。
但柳荫堂这个,显然是以刺青套用毒气,类似于罟灵法阵,两者相仿,但实质上已经天差地别的两种东西了。
“有名字吗?”
“没有。”
“就叫梵天纹吧,立即通知柳荫堂动手吧。”
“杀人还要诛心?”童若然念叨这个名字,不禁莞尔,“我马上通知柳文辉为梵天麟纹上刺青,保证她好好在城主府做工还债。”
两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此时收拾龙王庙残局的南厢军收队了,樊长翔抱拳禀告:“神尊,石狮子昨整?要不要放回原位?长渚河堤现在还有道缺口。”
“它现在何处?”
“就在后面。”樊长翔侧身让开,十余名兵卒龇牙咧嘴的推过来一块巨石,压得河堤险些开裂。
辰天起身看了看,诧异道:“你们真没找错?这是狻猊?”
刚才阻击梵天麟的石像狻猊,威猛神俊,吼声更是震天响,可眼前这块巨石焦黑如墨,坑坑洼洼的状如马蜂窝。
那这两者能是一样的东西?
“启禀神尊,末将看见它在对岸现原形了,指定没错。”
“算了,你们将它交给穿山门的李芥,让他带石匠过来看看吧,顺便把长渚的缺口堵上。”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