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苦笑了一下道:“孔明,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我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孟起,我是来劝你回去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看我父王今天的表现,分明是想把小凤嫁给隽义(张颌字),你再怎么争也是没用。”
马超冷哼了一声道:“明明我已经能够击败那个张颌了,偏偏温侯出来阻止了我们俩,不过也好倒还成全了我进入了先天之境。谢你的安慰了,不过孔明,这大宴厅我是万万不回去的!”
马超的脾气还真倔,这等求亲被拒,失了面子的事让他心里最是难受。但如果今天不把马超劝回去,只怕赵云和马文鸯这一对也不会心安,到枉费了我今晚一番表演。闪念间我又换了一个角度劝道:“孟起,你当真认为仅仅是我父王不愿答应你和小凤的这桩婚事?”
马超被我问得眼中闪过一丝疑问,我看马超渐渐冷静下来,便为他分析道:“你妹妹已经被马教主作为联络诸葛家感情的东西,嫁到了诸葛家,他又岂会让你把正房的位置也留给诸葛家?”
马超眼神中有些黯淡,马超从小生活在豪族之中,又岂会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其实早在两年前马腾便打算让马超去娶在西北颇有势力的一豪族小姐,只不过马超心仪于诸葛凤,一直耗着没有答应。这次借这个到诸葛家的机会,本想先斩后奏,娶了诸葛凤回去,料马腾也无可奈何,可惜天不从他愿,诸葛凤选择了张颌。
马超一时没有言语,我知道马超心里渐渐动摇了,便又再接再厉道:“孟起,你是天圣教的少教主,相信马教主所希望看到的你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为了大事能够隐忍的汉子,亮猜得不错的话,你这次最主要的任务应该是将你妹妹风风光光的嫁入诸葛家,维持我们两家的良好关系,你若就这么离去的话,让你妹妹情何以堪?”
我正待要再说下去,马超挥手打断了我的话,长叹一声道:“不用再说了,孔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回去吧。”
当我把马超带回大宴厅中的时候,马文鸯有些六神无主的神情立刻平静了下来,赵云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父王的面上也是多了几分赞许。诸人继续谈笑风生的把这接风宴摆完,只是马超依旧是一脸闷闷不乐,看向张颌的目光中也带有几分怨恨。
我心中暗叹,马超终究是个直爽汉子,藏不住心里事,这样压抑自己当真也是为难了他,只不过张颌毕竟和小妹是两情相悦,这样的结局恐怕已经是最好的了。
当宴会结束时,父王独独唤住了我留了下来,大哥神色异样的看了我一眼后,便随其他的大唐重臣离去了。父王待其他人远去后,道:“孔明,这次你事情处理得很到位,及时通报了父王,让父王有时间从容准备。”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父王虽在夸奖我,但我感觉的到这并不是他这次留我的主要目的。
果然,父王开口又道:“孔明,你可知父王为何让小凤选择了张颌而不是马超吗?”
虽然马超和张颌在刚才的交手中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武林人士都知道,“龙饮火箭”是马超的绝学,但绝不是他最厉害的招数,马超最强的绝学乃是来自于大漠的绝技“浴血英魂”,此氏同毒龙出洞一样,讲究的是一种意境,可谓是上乘武学。“浴血英魂”一旦见血,则会凭着一股凶猛的意念,近似于狂化的越战越勇,实力甚至可以提升一个境界。当年马超就是凭借此招击败了实力又在他之上的羌王柯萨索。再加之借吕布之助,马超刚刚突破了瓶颈,实力明显要强过张颌。
要说父王为何选择张颌也放弃马超,什么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原因是断然不可能的。像父王这种老练的政客,心境早没了我这个年龄的浪漫情怀,磨练的像钢铁一样坚硬。我斟酌着把自己方才在大宴厅中的猜测讲了出来:“孟起实力虽强,但终究身份太过显赫,加之性子孤傲,断不可能仅仅为了娶了小妹为妻,便会为我诸葛家效力。想必父王让师父出手,也是为了杀杀孟起的锐气,让他在被诸葛家拒绝后,也不敢小瞧了诸葛家。”
父王点点头,示意我接着说下去。我轻轻嗓子,又道:“隽义虽然武功略差,但也是位列天榜,天下有数的高手,更何况他在这天下除了大唐外,便无人可依,将小妹嫁与了他,他便可以死心塌地的为诸葛家效力了,他肯出任北征军的副统帅,攻打他的旧主袁家就是明证。最重要的是较之孟起,隽义更通兵法,我大唐不缺勇将,缺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上将,隽义比孟起更合适于我大唐。”
听过我一番,父王笑意甚浓,起身轻轻抚摸了我两下头,甚感欣慰的道:“你大哥身为长子,表现虽是堪称完美,但未免太瞻前顾后了些,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孔明,你很多时候看问题看得比你的大哥和三弟更远,父王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你可不能学了你大哥的那优柔寡断的毛病。”
听父王的口气,对我的回答很是满意,这次又是父王对我的一个考验,我顺利地通过了。看着我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父王眼中掠过几丝犹豫,又随即转为慈祥地道:“你回去吧,我的一对宝贝儿孙还在你的府上等着你亲热呢。”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夜深了,父王也早些休息。”我对父王拱手告退。正月十五刚过不久,泰山的街头再一次张灯结彩,诸多锣鼓手披着大红衣服吹吹打打的走街过市,城中一百七十八家大型的商铺都是收到泰山郡守吴质的手令,在正月二十三日这天,必须开门营业,把泰山的气氛搞得热热闹闹的。
整个泰山城的人都知道,今天便是诸葛家最宠爱的郡主凤阳郡主诸葛凤出嫁平戎将军张颌的日子,同时也是诸葛家军方重臣吹云公子赵云迎娶马家大小姐马文鸯的日子,双喜临门之下,唐王诸葛圭大赦唐国之内非死刑之囚,即便是死刑犯也是从轻处理,一时间唐国境内万民欢腾,延续了春节时的欢乐。
这两段姻缘在大唐官员眼中不可谓不重要,吹云公子赵云虽然加入诸葛家不到三年,资历尚潜,但却已经成为了军方的巨头。况且武林中赵家的名头谁不知道,随着赵家决定鼎立支持诸葛家,除却赵云之外,还有大批的赵氏子弟成为了大唐的中低层官员,其中石广元更是出任了大唐五州之一的冀州刺史。赵氏一族已经成为了大唐的一股重要力量,而赵云俨然已经成为了赵家在大唐的领袖。
另一段姻缘中的主角却不是男方,虽然平戎将军张颌品级不低,更是天榜上有数的高手,但诸葛家有温侯吕布坐镇,最不缺的便是天榜高手。在绝大部分大唐官员眼中,加入诸葛家后从未有过战功的张颌只是一名降将,并不算太重要,重要的是凤阳郡主诸葛凤。
谁都知道在大唐之中,王世子之位最终将落入诸葛三子谁的手中,尚未可知。在太傅诸葛瑾、青州刺史诸葛亮、徐州刺史诸葛均三人之间,表面上虽是和和睦睦,但始终都是暗潮涌动,为这王世子之位较着劲。若是某官员与其中一位表现得稍显接近,则必会被其他两人认定为一方阵营中的人,在日后升迁之时,恐怕会难上不少。惟有一人均被诸葛家的三位公子甚至是唐王诸葛圭和丞相诸葛玄所宠爱,她便是凤阳郡主诸葛凤,如果能得她美言两句,足足定得上自己努力十年。
所以无数大唐官员想尽了办法来弄到婚宴的请柬,削尖了脑袋想拼命往这婚宴中钻。只是唐王诸葛圭为了表示对这两对新人的重视,将这婚宴摆在唐王府,亲自主婚。唐王府的门槛岂是那么好进,多半官员只能送了贺礼,便被唐王府的外府管家挡在外面,草草吃顿饭便算了事,真正进得去内府的,莫不是秩俸千石以上的大员,或是门路很硬的大族子弟。
这日为唐王府护卫的乃是诸葛军中的精英——诸葛近卫军,十人一队的在这偌大的唐王府中巡逻,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出铁一般的刚毅,步伐整齐沉稳,落在地上却不乏出一丝声响,处处彰显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离大婚还有一段时间,我在唐王府中信步闲逛,羡慕的看着这些优秀的军人,要知道这还是三年多前又亲自挑选的呢,只不过被大哥捷足先登,从父王手中要走了。
“嘿嘿,二师兄还在惦记着三年多前那件事呢?”耳旁传来郝昭的声音,他也是从三年多前的那次筛选中脱颖而出才成为我的师弟的。
我回过头,看到郝昭和吕蒙两人从回廊中走出,向我这个方向缓缓走来。不同的是,郝昭或许是与我更熟一些,一脸嬉皮笑脸的神色,吕蒙今年已经是三十六岁,更为老成持重一些,仅仅是微笑而已。我也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是呀,你看看他们,多么优秀呀!若不是大哥他那次从父王手中要走了近卫军,今天他们应该就归子明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