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点点头,望向西方,颇有感触的道:“子房,我与你们不同,当初凤三先生在十年中陆续找来凡间的十位有才赋的青年,授以本领,唯有我和那个家伙没有选择学习武功,而是选择了智慧,不学不知道,一学真奇妙,才知道这世上有时候智谋远要比武功可怕得多呀。”
“这个当然。”商陵说得斩钉截铁,眼睛笑眯得成了一条线,“五年来我商陵费了多大力气,也没能成功侵入青州的经济体系,还是师兄你巧施妙计,利用了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的醒世宗作乱,引开了所有人的注意。仅仅一年,白湖山庄就秘密控制了青州东部三郡一成的经济。”
听闻此言,贾诩的双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瞪向了东方,道:“子房,我的醒世宗这个计划并不成功。没想到不仅诸葛亮不简单,就连他手下的那几个家伙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臧霸虽说武功不能和王越相比,但也是天榜的实力,居然死在了北海,否则子房你控制的将不是一成,而是半数之多。最恐怖的是,青州实行所谓的什么义务教育以有十余年,百姓中有识之士数目不少,如今的青州不比黄巾起义那时,不再是那么容易惑乱人心的了。”
商陵笑道:“即便现在这样也无妨,反正文和早就有第二手准备,在文和和那司马懿的合作下,谁又想得到曹家那几位以曹操心腹之士而闻名的重臣,会偷偷的投靠我们呢?再加上孙家和诸葛家的帮助,曹家这回死定了。”
看到贾诩似乎仍旧有些耿耿于怀,遂劝慰道:“文和,有时候事情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只要结果相同,过程上出些瑕疵并不重要。若是过于吹毛求疵的话,反而会局限了眼光,耽误了大局的。”
听了商陵的话,贾诩脸上掠过一丝释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拿不下诸葛家的青州,孙家的江东经营了二十年,也是铁板一块,关中之地确实是个好地方。”贾诩的神色中怀着一丝憧憬,“让汉室在那里复兴的话,会事半功倍的。也不知凤三先生所说的那位拥有鸿鹄之志的人是谁?”
商陵摇摇头,道:“凭我们的身份自然不会知道,不过我们可以猜到,那人必是静心小筑中辈分极高之人,恐怕也是若干年前我们俗世中得道飞升、前往静心小筑却又心愿未了之人。”贾诩同意的点头,若有所思。
商陵突然从书架上抽出几封信件,递给贾诩,道:“文和,你看看这些汇报,似乎司马世家很有些异动,华雄秘密来到了许都,相助汉室,林静瑶仿佛控制不住局势了。”
贾诩冷哼一声,道:“这个我早料到了,不过凤三先生离去前曾经说过,你们习武八人以王越的功夫最高,但在当世仍不是三人的对手,吕布、华雄和关羽。司马懿的野心不小,他若想打破以静心小筑为主导的局面,一定会寻求这三人之一的帮助的。恐怕现在他不仅得到了华雄的帮助,还在和诸葛家眉来眼去呢。”
商陵一时愣住,喃喃道:“那我们岂不很危险?”贾诩不屑地道:“放心,只要我们的实力强横,司马家是不敢彻底脱离我们的,司马懿他见过凤三先生的实力。另外,子房,小心王越。”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静静的品起了茶。
我自然不知道贾诩与商陵见的这些对话,我只能从商陵给出的暗示中,依稀看到静心小筑和司马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影子。既然没损耗诸葛家的实力,又能扼杀一个危险的潜在对手,而且在数年之内汉室也不能对诸葛家造成威胁,这种合作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毅然选择了与白湖山庄合作。
洛阳城高大的城墙在身后渐渐远去,我拥着马车中的曹梦燕,微笑着向她讲解着诸葛家的一些奇人轶事,每个家族成员的性格如何,将来该如何相处。从曹梦燕略显不安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以诸葛家的家大业大,即便涵养如曹家大小姐的曹梦燕,心中还是有一丝紧张的。
对此我更是充满了内疚,她还不知道,表面上看起来牢不可破的诸葛曹家联盟,现在随着诸葛家危机的解除和曹家的强大,早已经在暗地里崩离分裂了。
十月底的黄河早就进入了枯水期,两岸也是枯黄一片,但对于又在深宫内院中生活了两年的曹梦燕,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在我的诱导下,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马车窗外的一草一木,兴奋异常,但却没有像当初和赵雪在河北同行时的那般指指点点、说个不停,而是挺直了腰板,笑不露齿,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我心中清楚,她已经完全进入了二夫人的这个角色,在外面自然不能丢了诸葛家的人。
纵然是冬季,但在艳阳高照下,仍是显得暖洋洋的。我也本正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那种慵懒的感觉,可突然却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我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我清楚地记得这种感觉,当初我在万寿殿中试探林静瑶时,也曾有过,我现在周围一定有个绝顶高手在拿神识刺激我,让我与之相见。
“亮郎,外面有个男的一值在盯着我们的马车呀。”一直在窗口望风景的曹梦燕有些奇怪的道。
我探过头去,发现在距马车三丈远的地方果然有一名极为消瘦的男子背剑而立,一双冷厉的双眼死死的盯住我们的马车,而我心中那中莫名的寒意正是来源于他,那名男子我认得,或许应该说我知道,他便是那日在北海以一柄小小的败剑,从关羽势大力沉的青龙偃月刀下救下张颌的华雄。
不仅是曹梦燕,我的几名亲兵也发现了华雄,立刻气势汹汹的朝他走了过去,极为不耐烦的道:“嘿,看什么呢!?这是诸葛家二公子、青州刺史诸葛亮大人的车驾,闲杂人等快快闪开。若是有事禀报的话,这就说出来,我自然会帮你传达给大人的,放心,不要钱的。”
华雄瞥了一眼那几名亲兵,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他们。
几人自从成为了我的亲兵,他们几时受过如此冷遇,自然是大怒,拔刀吼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要……”我的话音未落,便看到那几名亲兵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我分明看见华雄拿剑鞘以极快的速度戳中了那几人的肚子,恐怕在常人眼中,华雄是动也未动,那几人就倒地了吧。不过我能感觉到华雄已经手下留情,这几个人还活着。我唤人停住了马车,下车朝华雄走去。
“华前辈!”我恭敬的拱手道。
当的一声,华雄的败剑出鞘:“拿戟!”
我心中大惊,难道我要和这超越天榜的华雄一战吗?
在我拿过龙胆戟的一刹那,一道寒芒闪过,败剑已经以无比迅捷的速度朝我喉头刺来。疾风刺脸,我感受到风的信息,本能的往侧一闪,轻易避过了这一剑,但刺啦一声,我的肩头衣服却破了一道大口子,败剑所过之处,连风都是致命的。
重重戟影漫天飞舞,逼向华雄,我紧皱眉头,既然华雄出剑如此凶狠,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华雄在重重戟影间,闲庭信步,轻描淡写便躲过了我一次次的攻势,偶尔出两次剑,却绝对是我致命破绽之处,逼得我不得不后撤,好不狼狈。
我发觉这华雄在戟影中上下翻浮间,经如同一只矫健的蜂鸟,轻捷无比,而在出剑的一刹那,却又如猿猴般灵巧。我自然知道华雄与华佗之间的关系,五禽戏,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这个词。
华佗凭借五禽戏超越了天榜,我觉对不敢对这武功小视,当即借着风的力量身体也便得轻盈起来,手腕微动,又是一片戟影朝华雄罩去,动作之间行云流水,不带半分破绽。凡是与败剑相交时,立刻画起太极,将华雄的力道泄往别处,让华雄无功而返。
平时与人交手时,我为了隐藏实力,很少使出太极的奥义,或许应该说除了颜良和关羽,还没人见识过我的这招。现在活着的只剩下了关羽,这招是除了影之外,我另一手杀手锏,果然华雄对我这种怪异的力道颇为不适应,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一个分神,肩头出同样被我划破,更是多了一道血线。
“不错。”华雄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显然是为我的进攻而赞赏。突然间,华雄的身影骤然加快了起来,快到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虚影,我大惊之下,根本无法掌握华雄的动向,只得将自己的身形变得尽量诡异,舞出一片片戟影,只是快、准、狠的三层境界在无法察觉对手动向的情况下,变得毫无作用,只能借助柔和的力量,将自己的周围防守得水泄不通。让华雄一时也拿我没有办法。
只是我有苦说不出,如此防守是极耗内力的,即便我龙极功达到了第九重,也只能撑得住两炷香。随我而来的士兵虽足有千人,但其间武功最高的才不过人榜丙级的亲卫统领诸葛莫。凭他那些功夫,能不能看得到飞速移动中的华雄还是个问题,更不要说能帮我什么忙了。
心中这么一分神,手中稍稍一慢,我明显看到了华雄身子一顿,如影随形的贴了上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上露出冷笑,为了我所露出的破绽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