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王感叹之余,又对孙家咬牙切齿,我清楚的记得在实施中强大的曹操是如何输给孙刘联盟的,忙拱手道:“请父王三思,金刚门虽作困兽之斗,但毕竟实力远不如我大唐,待得儿臣与子龙带兵增援南方,相信半年之内,金刚门便可作烟消云散。但孙家实力较之大唐并不弱太多,况且我大唐多为北方人士,不善水战,仓卒与孙家作战,实在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乃兵家大忌呀!”
旁边的小黄门也连忙给父王递上一杯茶水,为父王消消火气,父王涵养镇定的功夫极好,推开了茶水,呼吸了几下,便已经平定了情绪,道:“这个你父王自有分寸,如今黄河之上已经有两万水军在积极练兵,只等着金刚门被剿灭后,就派往南方。孔明,你来这里应该还另有要事吧?”
“父王圣明!儿臣此来的确是有事情要向父王禀明。不知父王对数月前镇军将军蹋顿献来的那位乌桓姑娘可有印象?“我道。
父王微微想了一下,道:“是那个鹏克的女儿穆香呀,蹋顿送走了他乌桓的隐患,孤本是不想要,留给他乌桓的,只是不原凉了蹋顿的心,所以才将她留在府中作为宫女,听说她在辽东还与你有段瓜葛,怎么了?莫非你想讨要这个女子?”
我遂将见到穆香秘密出府与男子幽会的事情说了出来,父王听后眉头紧皱,道:“有这等事?唐王府是有规矩的,无规矩何以成方圆?那男子你可探知了身份?““他说他叫做北宫诞。”我拱手回道。
“北宫诞!?”只见父王面色一变,挥手道:“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孤自会处理此事的。”
我心中狐疑万分,若是平时父王定会追根究底,让我将此事请查明白,再不济也会给我些指示。可如今父王反应如此反常,恐怕北宫诞真的是父王的私生子了,但为何父王却把他藏了这么多年呢?我决定冒一个险,在父王话音落后,并没有退下,而是道:“父王,儿臣还有一事不明,请父王为儿臣解惑。”
“讲。”
“儿臣在见到北宫诞时,他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说是他的话在父王面前分量不逊于儿臣,儿臣很好奇,北宫诞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小心的将一切都推在北宫诞身上。
父王却是眉头紧锁,犹豫了数下,沉声道:“孔明,有些事情不用你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你懂吗?”
显然父王不愿意让我知道北宫诞的事情,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在父王与北宫诞之间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大的可能就是北宫诞这私生子的身份还是最见不得光的那种私生子。于是我便拱手告退了。
出了唐王府,我便被一名身着仆役服饰的人唤住:“诸葛大人,练大人请您过府一叙,说是要给您介绍位朋友。”我停住了脚步,很好奇练露会在这个时候找我,也不知那位朋友是谁?看天色已经暗下来,遂托唐王府的一个小黄门,回我的府邸通知一声婉儿梦燕她们,晚饭不在家吃了。
随着那名仆役,我来到练露在泰山的住所。如今练露已经是大唐尚书台度支尚书,身份以算显贵,和我的姑姑任少府的诸葛宁一起成为了大唐女子为官的标志性人物,父王也赏赐了其这个三进三出的院落,较之我们这等王族的府邸虽不算什么,但在泰山之中已经算是非常壮观的了。
见了主厅,便看到练露与一名我并不认识的女子早已在那里相候。练露一见我进来,便笑盈盈的起身道:“孔明,总算把你等来了。”
我知道练露自从庞统从荆州失踪后,就鲜有笑容,但如今这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我不禁狐疑的看向了那名我并不认识的女子,那名女子身着一袭布裙,恬静的坐在那里,轻摇着一把羽扇。
说来也怪,这名女子貌不惊人,甚至皮肤有些黝黑,以当世人的标准来看,可以算是丑陋的一种,但我却对这女子生不出反感,反而不由自主地对其产生一种亲切与好感,更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而那名女子看向我的眼神,也令我不禁有一种错觉,在她的眼中我似乎不像是一位初次见面的人,倒反而像是位久违逢面的老友,再见之下不免仔细打量着我的全身,看我又没有什么变化。
我的眼神从那名女子身上转回,问道:“露妹说要给我介绍位朋友,可是这位姑娘?”
练露微微一笑道:“正是。”说着那女子已经径直站起身子,莲步走到我面前,盈盈一拜道:“小女子黄月英见过诸葛二公子。”
听闻黄月英的名字,我的脑袋犹如被巨雷劈中般,剧烈的震荡起来,眼前这位女子就是在史实中诸葛亮的原配夫人吗?我扮演了如今这个时代的诸葛亮,在冥冥中,我与黄月英两个人在这个时代相遇了,按理来讲,我们两人以前从未谋面,可那份熟悉的感觉又是从哪来?我绝不相信什么两人莫名的缘分会令人产生熟悉,我们两人在之前一定是从哪里见过面的。
我突然盯着黄月英的那柄扇子道:“原来是黄小姐,从露妹的口中早就久闻大名了。不知黄小姐的扇子从哪来?亮看着很是眼熟。”
我此话一出,黄月英的脸色巨变。
黄月英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觉,微嗔道:“二公子好生无理,初次见面为何便探听他人隐私?”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把扇子,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见黄月英已经有些薄怒,也不好追根问底,遂道:“是亮孟浪了,只是因为那把扇子颇像亮的一位故人之物,是才相问,还请黄小姐见谅。“听闻我此话,在黄月英眼底浮现出一份难以琢磨的笑意,黄月英道:“原来如此,方才听露妹妹提起,二公子似乎对些发明很感兴趣,可是有的?”
“呵呵,月英姐,孔明可是这方面上的行家,从发明了火药,到信号弹、冲天雷,无论哪一样东西都在战争中排上了大用场。”练露显然对我这等本领很是佩服,替我答了话,我笑而不语。
黄月英点点头,微微笑道:“那些东西在战场上一出,便震惊全国,就连我这个不喑世事的小女子都知道了。不过二公子所发明的东西多数都只是用在战场上,似乎关乎民生的东西很少,不是吗?”
“黄小姐观察得倒很仔细,所谓火药这些东西,事关机密,在战乱的年代还是不适于拿出来的。”我解释道,大唐即便在炸山开路的时候,主管的部门也只能在军方拿到火药的成品,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具体的配方。
黄月英起身,莲步走到练露居厅堂的后门处,微欠了一下身道:“请二公子移步到内院来看看,不知你是否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
黄月英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料想黄月英一届弱女子,千里迢迢从荆州赶来,也不会是为了见练露一面而已。我站起身子,走到后门口,却惊奇的发现在练露的内院中,摆放着一些木质的奇怪的机械。我走上前去,绕着这些器具思考了起来,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黄月英给我看的这些东西都是农具,或者说是在数百年后才出现的诸如曲辕犁、兰州水车这些东西的雏形。
我微笑了起来,转过身对黄月英道:“黄小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些东西可是用来进行农业生产的?“黄月英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道:“何以见得?”
“记得在一百多年前,毕岚先生发明了水车,亮随身处豪门,但也是见过的,而黄小姐这件器具与水车相似,但又有很多不同,应该是有了不小的改进,观其原理,应该都是利用了河水的流动力,推动带斗的轮子,将水从低处运往高处进行灌溉,然否?”
“啊?”练露在我身后嘴里一声惊呼,显然是想不到我连这些都懂得。我笑着拍拍她的肩头,又拿起那个与犁相似的东西,道:“自从两百年前开始使用犁耕技术以来,农业有了极大的发展,这件东西很像是犁,不过比普通的犁更宽,应该是可以用双牛了来犁地。犁辕前端多了一个丁字形木足,立木上也穿过了犁辕,似乎还可以转动,应该是另有妙用吧。”
我拿着那个奇怪的犁,在地上比划着试了两下,微皱起了眉头研究起来。片刻后,我摆弄着几个部件,侧头对黄月英道:“这里既可以支撑犁辕,使犁平稳,又能在地上滑行。滑动这里还兼有调节犁地的深浅,耕地的方向也可以控制。对不对?”
黄月英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意,反问道:“二公子认为这些怎样呢?”我拿下手中的曲辕犁,道:“听闻两个月前曾有人拿着些农业用具进献给刘荆州,只是刘荆州认为这些都是奇技淫巧,毫无用处,并不接纳。但我认为,有了这些,大唐的实力可以更上一个台阶。黄小姐,亮在此替大唐多谢你了。”说完,我一揖到地。
黄月英受我大礼,面色微红,道:“二公子焉可行此大礼?学以致用使每个学者的梦想,这小女子还要感谢二公子呢。将这些器具进献给景升(刘表字)公的是小女子的师兄马钧,只笑那景升公不像二公子如此识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