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知道古井的地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从里面找出山村贞子的遗骸。
我是这样想的,林青霞也是。但是,这一点显然是错的。
午后一点的阳光反射在温泉街的坡道上,显得非常刺眼,悠闲的街道和炫目的景象弄混了我的想像力,我当时没有察觉到只有四五米深的井底跟充满阳光的地面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林青霞看到西崎五金行的招牌之后,随即又发现店头摆着割草机,因此她确信这家店应该有我们需要的各种工具。
“你负责买东西吧!”我这才想起来,便对她说,看着林青霞去了,我拨起了浅川玲子的电话号码,过了一会儿,是浅川。
“莫西莫西!我是豹子刘愈艾。”
那边浅川的声音一下子就响了起来,道:“豹子,你现在在哪里,天,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我是说……我真的怕了,我给自己照了照片,我的样子……天,我想你也是一样的……”我连声对她安慰,并表示,事情快要有个了解了。这让她好过一点,当我结束通话后,林青霞回来了。
大包小包,她拿了该拿的一切,至少我们有钱,没理由不准备充份一点的。我一眼扫过,绳子、水桶、铲子、滑车、探照灯等工具应有尽有,这让我大为的放心。
“你看上了那个女记者了?”林青霞对我有了女性化的抱怨,她平常从来不会说这些话的,总是小心翼翼,我知道,她的心里时不时的会有自卑的感觉,毕竟,她曾经是个男人,说实话的话还是一个好色的男人。人的转变成是可怕,不过这一点并不奇怪,我知道的,一个人,只要条件允许,是可以变成甚至你想的样子的,比如调教,高级的调教师可以轻易地把一个不假辞色的正经女人或是女强人或是大小姐弄得她自己觉得自己是一条狗,那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她帮过了我们很多,并且也和我们一样中了诅咒,我总要表示一下吧,这是礼仪,虽然和日本人很低级,算得上是低等人种了,但是不妨碍他们之中也有不错的女性,你要知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草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男人也许不怎么样,但是日本女人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正午时分,南箱根太平洋乐园弥漫着高原气息。上回我们来这里所感受到的妖冶气息,此刻被阳光遮掩,网球的弹跳声听起来也格外自然、顺耳。
白雪皑皑的富士山就在眼前,零星散布在山下的温室屋顶闪烁着银色光芒。
别墅小木屋在一般日子里没啥客人造访,B4号房今天也是空着的。
我要林青霞去办手续,自己则扛着行李到B4号房,换上轻便的衣服后,我定定地环视屋内四周,想起了一周前看到了录像带,一想到事情要有了个了结,我忍不住的激动,这真是可怕,我要是没有这运气,没有这机会,相信这时的我还是和林青霞在B5号房里混日子等死,那可就真的死了!
到了下午两点多,我和林青霞两人来到阳台上,我们一边观察四周的草丛,一边吃着在半路上买来的便当。此刻,我们俩离开长尾医院时的焦躁感已经消失无踪。
我想了想都觉得可笑,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弄到头来,竟然是让一切回到了原点,这算是什么?真是疯了,我们竟然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可是如果我们之前不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查下去,又怎么可能会查回到这里?所有偶然其实也是一种可能的必然。
林青霞对我道“先把肚子填饱吧!”
我看了看她替我们买两人份的便当,难得还有五个大大的虾仁,她的心意吗?想到了这儿,我认真地吃起来。但林青霞却是没啥食欲。不一会儿,她停下筷子,专注地看着室内,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喂,你就把话挑明说吧!我们待会儿到底要做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道:“那还用问?当然是找出山村贞子啊!”
林青霞道:“找出来之后怎么办?”
我摸摸头道:“把她送回差木地好好供奉。”
林青霞道:“那么咒文是……我是说,山村贞子希望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这样她就不会再找我们了?我们就一点事也没有了?要是不呢?”
我一边咀嚼满嘴的饭菜,一边用迷茫的眼睛凝视着某一点。我知道,林青霞说得对,说得有道理,但是就这件事来说,我一点可选的余地也没有,我能怎么作?继续傻乎乎地研究那给广告遮住的自救之法吗?那和我拿着一张没开期的彩票来猜它的中奖号码是多少一样不可能!
好一会我才道:“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林青霞咬了咬下唇道:“喂,有没有可能是她想报复杀害她的人?”
我感到好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把长尾城太郎这她最后的仇人杀了,山村贞子就会息怒?”这当然也是一种可能,不过的确是我们不会试的,相对来说,还是找出贞子的尸体比较好一点,也更可信一点。
我把林青霞卖来用于饭后漱口的乌龙茶一口气喝光,然后站起来将空罐瞄准谷底丢下去。我们两人站在缓坡上观察附近的草丛,我交给林青霞一把镰刀,用下巴指了指B4号房左侧的斜坡,要她割掉那个地方的草,才方便察看地势的高低起伏。
林青霞弯下腰,膝盖着地,以水平的弧度挥动镰刀。
从后面看着林青霞干活,我感到一阵的满足,其实男人又怎么样,男人变得和林青霞这样子的,可不也是好么,再说,不败用黑暗大会的许愿成了真真正正的女人,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了她的女人心愿,要知道,当时的她是可以要求把自己变回去的,当然,这里面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她修练的是葵花宝典,要是一下子变成了男人,不能用内功也就算了,万一连活都活不了,直接在变成男人后自暴死掉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一个男人变得不男不女之后,有机会,哪怕是死的机会,她难道会不想试一试?
看着她的小屁股,我不由有了冲动,不过,还是算了,正事要紧,我们没有多少的时间,
我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凝视并排在下方的温室屋顶,一边移动自己的位置。但是不管从什么地方眺望,眼前的景观似乎都差不多。
不过,如果要盖房子的话,B4号房旁边的A4号房一带是最容易盖的地方,从侧面看过去,只有那块地是平坦的。
我爬到A4号房和B4号房中间,林青霞正在割草,我则是用手探索土质。
我是个城市人,没有汲过水井的水,甚至没有直接碰触水井的经验。在这种山区里,水井长什么样子呢?水真的会涌出来吗?对了,地图上显示从谷底朝东方走几百米,会有一片被高大树木围绕的沼泽……
我的思绪一直无法集中,他感觉到体内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
腕表上的指针就快指向三点了,距离“死亡期限”还有七个小时,现在做这些事情来得及吗?我越想思绪越紊乱,再看林青霞,她也不是个会干活的人,正盲目地挥动手上的镰刀。
古井到底是什么样子?四周一定是堆了高高的石头,但如果石头崩塌下来埋到地底下……果真如此,那我一定来不及将遗骸挖出来。
我又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是三点钟。我刚才在阳台上已经喝了将近五百毫升的乌龙茶,现在又开始感到口干舌燥。找到凸出的土块,找出石块堆高的遗迹……这些声音不停地在我的脑中回荡。
“喂!你在干什么?”林青霞的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与其你在这里发呆,还不如也来出点力气,你以为这事很容易么?看你发呆的样子,你的力气难道只在女人的身上才肯使么?就算是发呆,也要有点素质好不好,看看米开郎基罗的思考者,连个手支下巴的样子也摆不出来么?”
我不由得张大嘴巴,抬起头看着林青霞,她正背对着阳光,整张脸显得一片漆黑,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她细嫩的脸上滴落到脚边。这算得上是香汗淋淋了吧!
我皱起眉头,看了看腕表。
“别老是看手表,你这个笨蛋!”林青霞又叫了!
我走了过去,瞪着她好一会儿。林青霞有点毛了,不敢看我,接着我则是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语气沉稳地说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
林青霞诧异道:“现在哪有休息时间?”我在她的脸上亲了亲,道:“我是要你先冷静下来,心情一旦浮躁就办不好事。”
说着话,我把她打横着抱了起来,林青霞叫道:“混蛋,放我下来!”我道:“你就这样躺着睡吧!就像婴儿一样……”说着,我双臂一抖,就将她丢到了床上。可怜那床了,现在的林青霞一身的土和草,一下子就把床弄得脏了,不过这并不要紧,不是自己的家么,只是脏了,不要紧的。
林青霞挣扎着想爬起来。
我扑上去,按住了她,道:“别动!好好地睡一觉,别浪费你的体力。还是说,你想我这个时候玩你的后面?”虽然我已经玩了她的后面,但是这种事情对于现在不能用内功体质比较差的林青霞来说还是不好受,不自在,这一怕也就不敢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