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脸上的老人斑更多，皱纹更明显，仿佛时间在上面留下的刻痕，更可怕的是木老体内的生机几乎断绝，勉强吊着一口气，应该是绝代高手用大发力强行续命，不过寿命无多。
杨平明白再厉害的神医也没有办法治疗木老了，当初用三花让木老多活一段时间，原以为可以两三年不用担心，但木老为了国家大事操劳，耗费太多心血，造成现在的情况。
“木老，您为何不听我的劝呢，静心修养半年。”杨平眼眶泛红，抓着木老的手，把脉之后，心中一沉，“现在变成这样子……”
“你看出来啦。”木老呵呵一笑，风轻云淡，似乎生死不过常事，“人总会死的。我也是人，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可是您本可以多活几年……”杨平忍不住急切道，但被木老打断。
杨平哪里有心情去评价盆栽，满脑子想着如何拯救木老，可是思来想去，除非自己达到天王境界，否则根本没办法将木老从死神的手中抢过来。
该怎么办？
杨平想到很多种可能性，但最后否定了，所有的希望化成一缕叹息。
木老露出不悦之色，道：“小子，我让你看盆栽，是不是看不起的手艺？”
杨平勉强笑道：“木老能够将偌大的华夏打理井井有条，繁荣昌盛，何况是一个盆栽。我从不怀疑您的能力，只是我真不懂这玩意儿。”
木老瞪着他，许久之后，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欢你的坦诚，不像有些人不懂装懂。这是做人的大忌。”
“我笨嘛，所以不适合当官。”杨平跟着笑道。
木老望着他，眼睛里闪过一道期盼，摇头道：“你是装糊涂，人生啊，难得糊涂。你做到了。但又不够彻底。你内心还是有血性的。”
杨平耸耸肩没有继续纠缠关于糊涂的问题。
“你小子来京城了，也不过来看看我。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糟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对不对？”
杨平忙解释道：“木老，我本来到京城便想要过来看您，但其中发生不少事情，所以晚了。我这不是来了嘛，何必计较那么多。”
木老骂道：“你一看就是瞎扯。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想偷偷去轩辕家得到想要的东西就溜走吧。京城有你不少朋友呢，整天念叨你，你却不想见。”
杨平尴尬一笑。
这是木老的遗憾。
“陪我喝喝茶吧。”
杨平陪着木老几个小时，将随身医生叫过来，询问木老最近的身体情况，然后开始沉思。
茶香四溢，大红袍。
木老悠然喝茶，完全不像是一个寿元无多的老人，反而精神奕奕，提到国家政策，眼睛里闪过一道道亮光。有时候木老会询问杨平一些国家大计，杨平对答如流，给出不错的意见。木老忍不住赞赏，说他如果从政，必然会是一个先驱者。
但杨平对从政没想法，虽然他的确知道很多。
搞清楚木老身体状况，杨平的心情越来越差，木老表现得越淡定，心里越难受。木老坐在眼前，可能下个月就走，可能明天就走。
木老还有很多政务处理，能够抽出几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他很想与杨平继续聊下去，但临时要接待米国的重要客人。杨平想要劝说，但木老朝他摇头，笑了笑，离开院子。
院子很安静。
杨平坐在石凳上，望着木老修剪过的盆栽发呆。
六祖出现在院子里，见他样子，拍拍其肩膀，道：“老大想见你。”
杨平抬头，反问道：“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
六祖笑道：“我怎么知道，我们这些在外人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物，在天道面前不过是蝼蚁而已。境界越高，越觉得自身的渺小。如果有人能够超越天道，或许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杨平低头沉吟。
六祖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
杨平长叹一声，站起来，道：“去见首领吧。”
两人并肩而行。
六祖突然道：“老四还活着吗？”
杨平愣住，不解看着他。
六祖失笑道：“忘记跟你说了，我们七祖中，玄尊排名第四，所以叫老四。”
杨平浑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杨平也终于知道为何木老会从一开始就重视他，原来早就清楚他与玄尊的关系。
师傅还活着吗？
杨平不确定，但能够镇压天王的南海漩涡，不是自己现在可以去的。玄尊镇守南海一生，最后卷入南海漩涡中，不知道生死的，待处理完朱曦的事情，晋升到天尊之后便去南海将师傅带回来。
六祖道：“如果你去南海，记得叫我。”
杨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