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福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佳,或者说心情非常的恶劣,以至于把这种情绪带到了工作之中。
也许他被调查的传言吓跑了和他亲近或者想和他亲近的人吧。
晚上下班,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直接回了家,然而到家后他又受到了老婆的一阵埋怨,怪他到现在也没抓到伤害儿子的凶手,他心中的怨气更甚,进了儿子的房间和瘫痪在床的儿子聊了几句闲话,然后在儿子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中默默地去了书房,他现在的心很苦。
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了一会,他操起电话打给了远在京城的父亲,老父亲告诉他,黄、李两家还在博弈之中,让他不用急,李家的顶梁柱李孝庭老家伙己经活不了几天了,等他走了以后,事情就会迎来转机。
之前无所不能的他,现在竟然无可奈何,无处出气,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晚饭已经做好,家中的保姆过来催了他两次,都让他给打发了出去,而后家中的那个母老虎亲自过来对他一顿臭骂,黄国福更没有心情吃饭了。
听到餐厅那边“噼里啪啦”摔打碗碟的声音,黄国福的心情愈加的烦躁,他恨不得出去甩那个肥婆子两个嘴巴子,但是他忍了,现在是多事之秋,如果家里首先闹了起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呢。
夜色已深,月亮高高地挂在了对面的楼顶上。
黄国富从书房里出来到餐厅里找了一个馒头,他三口两口地吃了下去,然后推开了门出去,坐上电梯到了楼下,家里的空气太憋闷,他要出来透透气。
这里是一处高档小区,小区里树木成荫,皎洁的月光为青石铺设的路面镀上了一层银色,就如水墨画般地写意。
黄国福出了单元门,点上一支烟,当浓郁的烟雾吐出来的时候,仿佛他心中的郁闷也吐了出去。
他走到楼门前的那处小花园,在一条石凳上坐下,仰望着天空默默的祈祷,但愿儿子的伤能尽快的好起来,但愿那些扑面而来的调查能尽快的结束,但愿李孝庭哪个老家伙早早的离开人世,因为从他的直觉上判断,这波省纪委对他的调查就是出自李家人之手。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家所遭遇的一切不顺都是出自于一个20岁的大男孩之手。
而这个大男孩此时此刻正向他走过来。
……
梅友离开万科丽景小区后,就直接过来找黄国福,S800刚到这处高档小区附近,郝明就告诉梅友,黄国福在小区的院子里吸烟。
将S800停到远处,两个人向小区院子里走,梅友今天并没有刻意的化妆,了没戴什么鸭舌帽,因为即使再高档的小区、再多的高清摄像头也不可能留下他的影像,这一点他有绝对的自信。
到了小区大门,郝明伸手在门禁系统上划了一下,梅友推门走了进去,而门卫室里的保安连抬头看一眼都懒得看。
梅友曾经来过这个小区,他轻车熟路来到了那栋6层的板式楼房前,随后他的夜视眼就看到了坐在景观小花园里不停吸烟的黄国福,而黄国福所坐的那张石凳正是他上次来这里坐过的凳子。
梅友心中好笑,很多事情往往都是那么的巧合,然而这个巧合却救了黄伯通一命,本来梅友打算潜入黄家,将黄国福收进四度空间,找个地方把他放出来再和他好好的聊一聊,增加他精神上的痛苦,然后再顺手赏黄伯通一粒冰块,让他去地府报道。
可是既然黄国福就在楼下,他也就省得再上一趟楼的麻烦,现在的黄伯通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做不了恶,就全当让他用痛苦的一生偿还他犯下的罪孽吧。
梅友向黄国福走了过去。
“嗨,在这乘凉呢!”
梅友自来熟地和黄国福打招呼。
黄国福不认识梅友,但是想来能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他就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睡不着觉,出来坐一会。”
“我也是,心里总感觉发慌,还是呆在外面心里爽快些。”梅友又谁备开始玩了,而这次他要玩弄的可是个大人物,“我可以在这座一会吗?”
黄国福没说话,但是屁股却向另一边挪了挪,让了一块地方出来给梅友,梅友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两个人相距有一尺多远。
“可以给我支烟吗?出门的时候忘带了。”
梅友向黄国福伸出一只手。
黄国福扭头看了一眼梅友,风度翩翩,很有气质,显得很年轻,想必是一个依靠父母耍酷的二代子弟,就如自己儿子一样的人物。
黄国福在高位上多年,还没有和这样的年轻人正面接触交流过,当然是说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他们交流,他也很想和这样的小青年聊聊,一是打发烦恼,二是可以藉此了解儿子的思想观念,虽然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高档的南。京香烟连同打火机一起递给了梅友。
梅友接过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在了两人中间的石凳上。
“这烟真的好抽。”
梅友现在抽的烟都是补给舰为他特制,这种黄盒的南。京烟他是头一次抽,感觉真的是不错。
“小伙子上学呢?还是工作了?”
梅友刚刚的自言自语,就是为了引出黄国福的询问。
“没学可上,在外面瞎混。”
“这怎么行!不上学又不工作,你父母就不管你?”
“管,怎么不管,他们没有一天不管我,可我也得听啊。”
梅友很叛逆地说道。
黄国福无奈地笑了笑,他的儿子就是这样,不认真工作还到处惹是生非。
“老兄问你件事呗。”
梅友扭头看着黄国福说道。
“什么事?”
黄国福不以称他为兄为忤,饶有兴趣地问道。
“帮我分析一件事可以吗?”
“说吧。”
梅友挪挪屁股把双手扶在石凳上,两只脚前后的摆动,活脱脱一个公子哥,这比装的真像。
“我看到一个小子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就想把她撬过了,可是女孩不动心,我就想了一个招。”
黄国福成功被梅友吸引了,男人不管年龄多大,女人这个话题都是他们关注的。
“什么招?”
黄国福很好奇的问道。
“我找人制造了一起车祸,把女孩的父亲撞成了重伤,昏迷不醒,几乎成了植物人,然后我去医院帮她家找好医生看病,借机和那个女孩套近乎。”
黄国福忽然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厌恶之意,他从石凳上站起来。
他感觉身边这个个孩子就如一匹残忍的野狼崽子,没有丝毫的人性,他又鄙视地看了一眼男孩,牢牢地记住他的模样。即使他说的是吹牛比的话,明天他也一定吩咐有关部门把他抓回去询问,如果真有此事,一定吩咐法院重判他。
他抬步就走,懒得再听他废话。
“喂喂,别走啊,黄副市长。”
黄国福闻声站住了,回头看向梅友。听到对他的称呼,他心中产生一个预感,这个小青年不是随便出来乘凉的,而是特意来找他的。
“想不想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告诉你吧,她叫张可儿,如果你不知道这个名字,你老婆一定知道,她是帮凶之一。”
张可儿这个名字黄国福有印象,他在家中听儿子和老婆说起过,他当时并没在意,只当那个女孩是儿子随意玩弄的对象,过不了几天就腻了,而听这个年轻人提起张可儿,他似乎闻到了里面有浓浓地阴谋的气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国福不得不重视,他似乎听老婆说起过那个女孩的父亲被车撞了。
他忍住了不住翻腾的仇恨情绪,假装冷静的说道:“小伙子,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而且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没有能力让伯通瘫痪在床。”
梅友停下笑,看着黄国福玩味地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个奇人,你一定听说过罗烈老爷子吧,他死了,是我把他救活的,我能让死人活过来,也能让活人永远趴在床上,信不信?”
黄国福这时候动容了,罗烈的事他听说过。
“而你的事也是我揭发的。”梅友继续说道,“还记得你放在保险柜里的U盘和笔记本吗?它们在我哪,那里有你贪污受贿的证据,我没事的时候会从里面挑一些东西复印了寄给各上级。可是他们的办事效率太低,我有些等不急了。”
梅友的这番话彻底震动了黄国福,他现在确信他家所遭遇的厄运都是这个年轻人所为,他脸色巨变,冷汗淅沥,来不及多想他转身就跑,同时张嘴要喊,然而他张嘴的速度没赶上梅友行动的速度,在梅友接触到黄国福身体的一刹那,黄国福的身影在小花园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