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死死的盯着那门前,祈祷着,她希望那是甄陶,倘若是甄陶,那么她便得救了。
慢慢的,大门口果然有一个男人牵着一条狗出现了,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慢慢的辩认着那身形后心只一谎,他不是别人,竟然是轻展轩本人。
他是来寻她的吗?
手有些抖,她又矛盾了,此一刻随便是谁都好,只要不是轻展轩。
闭着气,只不想被轻展轩所发现。
可是轻展轩似乎是长了眼睛一样,一路笔直的向着她的方向,颓然的心里只得迎视着他的一切,该来的还是回来了,她终于还是没有逃开他的掌控,也许下一个希望还是要交给欧阳永君了,那一粒药丸她一直留在冷月轩,那是她的希望。
近了,狗吠声早已低弱了,看着那狗,她才瞬间恍然惊觉,怪不得轻展轩直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原来是因为这狗带路的原因,此刻那狗的口中正叨着一块她为他擦过污秽物时所用过的那一块帕子。
再也顾不得他是谁了,即使他是魔鬼,只要能帮她保住孩子她一样感谢他。
孩子,一切只为了孩子,压下了心中的酸楚与那恨意,她轻轻的低唤,“轩,我在这儿。”只要他找到了她,她的孩子才有希望。
轻展轩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一怔,随即只牵着狗迅速的就到了她的身前,“沁儿,是你吗?”
“轩,救我。”这一刻,她冲口而出的居然是他从前一直让她唤着的他的小名,看到他的这一刻,她的心只觉他是上天派来救她与他的孩子的,是的,这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
男人俯身望向她,星光下那双眸子闪闪发亮,似乎想要望到她的心坎里一样,“沁儿,你伤了吗?”
“我摔倒了,伤到了腿骨,可能要请大夫来医治一下了。”
男人手指一探,转眼已到了她的脉搏上,心跳在这一刻加跳,他在做什么?他不会摸出她的喜脉吧,真怕。
“沁儿,你的脉象很奇怪,我带你去见二弟,这飞轩堡只怕只有他才可以救你。似乎不止是伤到了腿骨那么简单。”伸出手臂,轻展轩轻柔的抱起了她,那般的温柔,让她想起了早上抱着小白兔的时候,她也曾这样的心柔。
那粘湿依旧还在,痛意因着他的温暖的怀抱似乎弱了些,指腹中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暖暖的冲入了她的体内,那是他的,是他输送给她的。
仰望,为什么此刻他对自己那么的好呢?
怀疑的望着他,这样的他绝对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轻展轩。
“沁儿,你吓坏了吧。”温柔的声音又是响起,他温存如猫一样把他自己的额头贴上了她的,轻蹭着,一片温絮。
如沁迷糊了,难道他以为是阿群挟持了她吗?
她什么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飞轩堡内刚刚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什么也不敢说。
“可惜我没有抓住他,又一次的让他逃脱了,他又是唯一逃脱的一个,想不到他对飞轩堡竟然熟悉的如他自己的家一样。”
不用想不用猜,如沁也知道轻展轩口中的人是谁,是阿群。
“那其它的人呢?”其实她早已猜出答案。
“只留了一两个活口,此时正与柳絮一起被关押在行刑室的牢房里。”
一惊,原来柳絮也没有逃开,是的,柳絮不懂武功,又如何逃开呢,那女子,她太精于算计了,所以命当如此。
痛意早已减弱,风中,轻展轩只带着她向清心轩的方向而去,她的脉象吓坏了他,她还不能死,他努力的说服自己只是为了那还未曾结束的游戏而带了如沁到了清心轩。
不等门开,也不等回禀,直接越过围墙而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这么深的夜,想必欧阳永君也睡了吧,“二弟,二弟,快出来救沁儿。”
他的大嗓门立刻就吼醒了欧阳永君,屋子里的欧阳永君刹那间就清醒了,沁儿,她出事了吗?
都怪他今日里从美人苑前回来后,因着心情沉郁,就贪杯多喝了几口酒,所以一直睡到此时才被轻展轩叫醒,匆匆冲出房门时,眼前正是轻展轩紧紧抱着如沁的场面,欧阳永君呆住了,“沁……,啊,王妃她怎么了?”
“受伤了,脉象也不对,我不懂得那是什么样的脉象,二弟,你快来为她诊治。”轻展轩说着已随着欧阳永君的快步直向屋子里走去。
蜡烛早已被仆人点燃了,屋子里明亮如昼,如沁虚弱惨白的小脸落在了欧阳永君的眸中,继续向下时,他才猛然发现如沁身下那醒目的血迹,“大哥,快放下她,流血了。”
气若游丝间,如沁却听清了欧阳永君的话,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下都是血,只是她无法看到而已,此时,那鲜红一定也染上了轻展轩的衣衫吧。
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轻展轩一定会追问起她身下大出血的原因,宝贝,娘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你,但是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娘就不能放弃。
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羞惭,如沁咬咬牙,拼着所有的力气向欧阳永君道,“不是……不是出血,我只是扭伤了脚踝而已,那血,只不过是我的,我的月……事……来了罢了”。最后的几个字一口气说完,全身顿时只如散了架一样的软了。
轻展轩信以为真,因为黄昏时从行刑室到怡情阁如沁不止一次的说起自己的月事来了,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二弟,那血没事的,快查看下她的脉象,那脉象很奇怪。”
欧阳永君早已会意如沁的话,此时他只是心焦,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月事,是她刻意的想要隐瞒自己有了身孕的秘密。
怎么办?
欧阳永君有些迷朦了,轻展轩还在屋子里,而他一个大男人似乎也不好查看了她的身子,可是那血,还在不住的沁出……
心焦,心一动,只随手点了她的穴道,先止住她的血再说,握住了如沁冰凉的小手,探向她的脉搏时,除了胎脉的紊乱并无其它,这孩子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但瞧着如沁不惜扯谎也拼命要保住孩子的意思,他只能尊从她的意思,“大哥,太晚了,她的脉象很奇怪,我要连夜仔细查看一下医书再对症下药,她现下身子弱,不适合移动,否则随时有生命的危险,不如大哥就先将她留在清心轩,待我医好了她自会差人送她回去冷月轩。”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来不及问,眼下先救了如沁才是大事,那是两条命呀,他不能开玩笑。
轻展轩咪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情愿将如沁留在这里,可是欧阳永君的话却是对的,看着如沁此时的痛苦,料想欧阳永君也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行刑室里那些残局他还没有处理妥当,把如沁放在欧阳永君这里似乎比怡情阁更安全。他那些手下真是没用,他与甄陶不过才离开一会儿的功夫而已,就将如沁给弄丢了,幸亏他突然间想起古镇上那令他始终感觉诡异的一幕才让他又是奔回怡情阁,点开了那些手下人的穴道,这才知道如沁已经被人劫走了,“好吧,就由着你这里的丫头侍候着了,一定要把她治好了。”说完他已起身离去。
屋子里的两个人没想到轻展轩居然这么痛快的就离开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如沁瘫软的躺在床上,却是一动也不能动,一双眼睛无奈的看向欧阳永君,不住的闪动着示意他赶紧救了她的孩子。
欧阳永君却是有些迟疑了,刚刚她的脉象告诉他,如沁随时有生命的危险,而要保住她又要保住孩子那是极难的,他手上现有的草药只能保证救治她的命,但是对孩子却是稍微有一些影响的,医书上记载那影响并不是很大,要依着孩子后天的体质来决定,但是给如沁服了,他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孩子,可是不服,倘若拖下去,只怕如沁的性命也难保。
两难的选择让他的心禁不住的在颤抖,“沁儿,你很喜欢这孩子,是吗?”
点头微笑,这孩子此时已是她生命的全部。
或许那药对孩子的影响就果然如医书上所说吧,只要孩子后天吃的好穿得暖,那体质增强了,便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了,吃吧,否则他只怕如沁根本坚持不到生下孩子的那一天,甚至也挺不过两天呢。
挣扎着的一颗心终于做出了决定,虽然有着那么一丁点的小危险,但是毕竟可以大人与孩子皆保住了。
等孩子出生了,如若有事情,他再想办法补救吧。
有些残忍,可是医生的心是不能掺杂着任何私人感情的,他必须是清醒着的,总是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如果连大人的命都保不住,那么何来孩子呢?
不知道对与错,但是他已经选择了。
选择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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