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袭来,元蔚蓝想都没想,直接从自己睡衣的口袋把那把小刀扎进了男人的胳膊里面,顿时一滴滴的血迹流了下来,慢慢染红了她的眼睛。男人突然笑了出声。
被这笑声刺激到的元蔚蓝疯狂地怒吼着,“你不要在笑了,你就是一个恶魔,我讨厌那你!”
“呵呵,你可真是可怜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觉着你姐姐的能力太出众了,所以也要试着用身体去换取合作,好让元世诚刮目相看呢!只可惜,到最后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席天阳冷笑着,慢慢开始扭动自己那健壮有力的腰部。
纵然胳膊上的血慢慢流淌着,染了整个桌子。
这一个年三十,注定是不平静的,其他的家庭欢歌笑语,让人羡慕,唯独席家这边是如此的惊涛骇浪。
但她此时此刻,只想就这么去死——因为今天不是安全期。
按照席天阳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的,若是怀上了孩子,肯定会寸步不离的让人监视着自己,想要偷偷去流产,肯定是难如登天的。
元蔚蓝来不及思考太多,困意来袭,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
元蔚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喉咙干燥,鼻腔仿佛被人堵上了一般,难受极了。
“少奶奶,你醒了?”眼前站着一个上了年岁的女人,看着地板和餐桌上的血迹波澜不惊,仿若常见。
“你、你是谁!”元蔚蓝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穿上裤子,咬了咬唇瓣,警惕地盯着中年妇女。
“我是少爷从家政中心聘请过来照顾您的保姆,您可以叫我常婶,从今天开始,我将照顾你的起居,包括你怀孕之后的一切饮食注意事项,希望少奶奶可以好好配合我。”常婶微笑着回答。
元蔚蓝却是不信极了。
一般家政中心请来的保姆怎么可能有这么淡然的气质?面对那么多血却依旧淡定,这得见过多少风雨才会锻炼到如此地步啊?她这样想着,心却不停的抽痛起来,先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家政中心来的,光凭着席天阳找人监视自己这件事,她就足够伤心了。
“我不需要保姆,你给我滚!”想到席天阳说的那些话,她就心里一阵阵抽搐,“他都已经不爱我了,凭什么让我怀上他的孩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被他弄得在J市混不下去的话,趁早辞职滚出去!否则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试图恐吓常婶,让她知难而退。
但眼前的女人却依旧微笑。
席天阳身穿着一袭名贵的西装,款款从楼上走下来,淡淡道,“常婶以前是在老宅做保姆的,奶奶觉得人多不清静,就把她给辞退了,没有我的命令,常婶是不会离开的,你可以死了那条心。”
元蔚蓝心中咯噔一声,慢慢颤抖了起来。
现在他一接近自己,她就浑身不自在。
难不成是昨晚那件事情弄的?
“你不要过来!”她怒吼着后退,却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原来刚刚的她,还坐在餐桌之上不曾移动。
这一次席天阳惊诧地发现,看见她摔下来,非但没有心痛,就连普通的感觉都没有,仿佛这只不过是一个佣人干活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
“少爷,我先下去准备早餐,一会就好。”常婶鞠躬告退,走进了厨房,给两人留下了一个空间。
男人慢慢走到了她的身侧,蹲下来。
伸手抚摸那乌黑的秀发,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嫌弃道,“看看你这头发,去哪里磕得那么多血啊?大清早的也不梳梳头,多难看,跟个鸡窝似的。常婶,先别忙着做饭,去储物间里找镜子和梳子过来,我要为少奶奶梳头。”
似是恋人之间的嗔怪不满,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在恋人之间,梳头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情啊?
那代表着白头到老,愿意一辈子只为这一个女人而梳。
元蔚蓝迅速后退,却逃不过席天阳那宽大的魔掌,就这么被他扯着头发,来到了沙发上做好。
身上米黄色的睡衣沾满了血迹,却来不及换上一套。
常婶如同地狱来的使者,双手奉上镜子和梳子,以及那昂贵的眉笔,“少爷,给。”
席天阳接过来,让常婶在茶几上安定好那镜子,然后就这么摁着元蔚蓝的头,仔细的对着镜子开始梳了起来。
其实她的头发很柔顺,梳起来也特别方便。
可昨晚沾了一些血迹,经过一晚上的风干,现在紧紧的黏在了头发上,难以清洗。每当遇到血块的时候,元蔚蓝总是痛的不敢出声,席天阳没有什么怜香惜玉可言,而是直接一梳到底,让元蔚蓝痛苦极了。
可她不敢继续开口,生怕让盛怒之中的席天阳更加不满。
“疼么?这就和昨天晚上你想杀我那样疼。”席天阳慢悠悠地,若无其事地开口。
让她心里冷透了。
他这是在报复自己吗?
若非昨晚那些事情来得太突然,自己又怎么可能失控。
“不、不疼。”元蔚蓝咬咬牙,继续承受着席天阳给自己梳头。
当真是一梳梳到尾,一疼疼三年。
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折磨,如果不是常婶说早饭好了,恐怕元蔚蓝现在头发都要掉一撮。
“常婶,我觉得有件衣服很适合少奶奶,一会她出去的话,让她洗澡换衣服在出去,免得说我们席家发生了什么事,连女主人都浑身是血的出门,这样影响不好。”席天阳坐在被擦干净了的餐桌前吃着馒头稀粥,很是怡然自得。
常婶手脚也很麻利,立刻上楼放好热水,让元蔚蓝进去洗澡,而她则是去准备衣服。
在离开之前,常婶对元蔚蓝露出了一个笑容,不明所以,却没有那种刺入骨头的冰冷感觉。
入了热水之中泡着,元蔚蓝闭上眼睛暗自哭了起来,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任何人的前面,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等尚如安和路天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之后,她就跟着出国,再也不要回Z国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完美的臆想却在不久之后也被打破了,而那接踵而来的事情,直接将她击溃得万劫不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元蔚蓝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把打结了的头发好好梳理一番。
常婶不在房里。
但洁白的大床已经放着颜色鲜明的鲜明的衣服,她瑟缩一下瞳孔,却二话不说的穿了起来,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便穿好衣服下了楼。
猫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此刻正在和席天阳愉快的吃着早餐,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当猫猫看到元蔚蓝的时候,嘴巴里的粥不假思索地喷了出来,“元蔚蓝你是不是抽风了?今天可是零下七度呢,你穿着夏天的短袖短裤,脑子秀逗了吧?”
也亏得室内有暖气,否则的话,这女人不得冻死?
她看了看席天阳那古井无波的表情,突然明了,干笑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吃饭,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纵然屋内有暖气,但元蔚蓝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却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
“常婶年纪大了,做不了那么多早饭,要吃的话自己动手。”席天阳吃掉最后一口馒头,将碗里的稀粥一滴不剩的吃光了。
元蔚蓝缄默不语,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却发现空空如也,连根葱都没有。
“噢,少奶奶啊,少爷说了,这蔬菜啊、肉类啊,还是吃新鲜的比较好,以后家里的东西都有人专门送过来,不会在冰箱里面备着了。”常婶笑着说道,好像自家少奶奶没东西吃,不是什么大事。
而作为保姆的她,则是愉快的享受着营养丰富的皮蛋稀粥和松软馒头。
元蔚蓝就算傻,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笑了笑说,“我昨晚吃的有点多,现在还没有饿,呵呵……有点困,我上去睡一会。”
睡觉?
她早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而是沉浸在了席天阳给自己带来的巨大伤痛之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