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寒跌落悬崖生死不明的消息,一时之间不胫而走,沙市的各大新闻上,播放的全部都是这个消息。
这无疑是在F·K原本就动荡的时候,更加的雪上加霜。
十野回来,一是要掌控F·K的大局面,将目前的这个困难渡过,平息先前因为一系列负面新闻而造成的影响。
其次,也是莫景寒这次把他叫回来的主要目的。
假如莫景寒因为这次的行动而有了什么闪失意外,F·K的所有资产,依照先前所签署的财产公证,全部转移到慕小凡的名下。
也就是,以后F·K的掌舵人,将易主,新的总裁,就是慕小凡。
这些事情,慕小凡全然都不知情。
“什么?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莫老太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就这么轻易的送到了别人的手中?”
“奶奶您别急。”北凌梦轻轻的顺着老太太的胸口,害怕她把自己给气坏了,“景寒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毕竟,小凡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莫景涛看了北凌梦一眼,什么叫做名义上的?那是真正意义上的。
他嫂子现在的情况也不是特别稳定,莫景寒出事,最难过的,恐怕就要数慕小凡了。他倒是不觉得,她嫂子继承他大哥的财产,有什么不对的。
他今儿本来就不想来,莫景寒那里他也在帮忙寻找,一天找不到找两天,两天找不到找三天,一个月找不到,那还有再下个月。
莫景涛相信,他们总能找到他大哥的。
“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我大哥重要,妈,以后这种事儿您能不能别每次都拉我来?我听都听的烦。”莫景涛冷着脸,看着她奶奶这样冷血的样子,他都觉得寒心,“以后,这个大门儿,我都不想踏进来了。”
大孙子刚没了,这个小孙子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太太心里到底是接受不了的。
莫景涛也不管谁喊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再跟他们这里待下去的话,络绮也会看不起他的。他还要追媳妇儿,最近络绮好不容易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了,万一因此而出个什么意外的话,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一连半个月,谁都没有找到莫景寒的踪影。
死也要有个尸体,可是连个尸体都找不到,所有人在绝望的同时,又有着些许的希望。
没有尸体,证明还有可能活着。
他们不能就这么放弃。
慕小凡整日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将窗帘拉的紧紧的,饭也很少吃。
林修儿每天要来这里看她好几次,最后干脆就不走了,就留在这里陪着她。
在第N次劝说她吃饭无果之后,林修儿终于发怒了。
一把将手中的碗扔到了地上,里面熬的糯糯的小米粥,全部洒了出来。
慕小凡的肩膀抖了抖,慢慢的转头看向林修儿。
“已经半个月了,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伤心也要有个限度吧?”林修儿边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莫景寒现在没有消息,但是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么?F·K的人,每天跑无数趟,想让你赶紧振作起来,回去主持大局!可是你呢?把莫景寒的心意,把他所有的心血,全部都晾在一边置之不理!你这样真的对得起他么?”
慕小凡闭了闭眼,眼泪从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睡觉睡不好,睁眼闭眼,全部都是莫景寒的模样。甚至她有时候会恍惚,莫景寒向她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就在她刚要抱住他的时候,他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不敢睡,因为梦里他会出现,可当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他消失,那种痛更加的无以复加。
他不见了,她的心也疼的快要麻木了。
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样,瘦了一大圈儿。
“你就算不为所有人,你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它现在已经快六个月大了,你不吃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在跟着你一起挨饿?那是莫景寒唯一留下来想让你好好照顾的人,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她的双手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肚子,那里在动,在踢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要这么伤心。
它会动,会感知人的喜怒哀乐,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小小的生命,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莫景寒留给她唯一的责任?
可是这个责任,她不想一个人承担啊。她不吃不喝,是想让莫景寒心疼,是想让他知道,在没有了他的生活,她把自己折腾的一团糟,她想让他回来啊。
“他不会再心疼我了,可是,我好疼啊……”慕小凡的声音颤抖,说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绝望,“我怕我一整理好自己,他就真的放下心,再也不会回来了啊……修儿,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我知道他没有离开我,可是他为什么不回来啊?”
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没有办法接受。
莫景寒掉落下来的地方,是澜江,他也有很大的几率掉进了澜江。但是他们测算过,从藏龙山顶掉到澜江里,即便下面是水,也有很大可能被阻力拍成烂泥。
电影抑或小说里掉落悬崖而没有任何受伤的桥段,都是编出来唬人的。能存活下来的几率也不是没有,但那种可能性,简直太小,除非有奇迹的发生。
“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可能现在在哪里遇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困难,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回来,可是你不能先自己放弃希望。你要先将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了,他回来之后才不会难过,对不对?”
慕小凡怔怔的点了点头,艾琪又端了一碗粥进来,慕小凡喝完以后,被林修儿哄着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依旧不安稳,她梦到了莫景寒浑身是血,站在距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但她就是不能靠近他。
她拼命的叫喊,拼命的想要抓住前面的他,但依旧没能触碰他分毫。
再然后,她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周围,并不是家里的模样,完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