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银行门,她甚至还没看清楚外面的路,就听到一声大喝,“去死吧狐狸精!”
紧接着,迎面一股风席卷而来。
她来不及做判断,完全是本能的闪避,一手推开了身旁的会计,自己则抬起另一只胳膊一挡——哗!
登时手臂上火辣辣的疼,额头和脖子被溅到的地方,也有些生疼生疼的。
大街上响起了尖叫的声音,时初顾不得疼痛,看过去只见有个人慌乱的往人群在相反的方向跑,地上滚落着一个桶,还有些液体散落一地。
朝着那个人的方向拔腿就追了过去,但是很显然,对方是有人接应的,只跑到路边,立刻就跳上一辆车子,疾驰而去。
时初追到路边,发现根本就追不上了,也只能停下来,转头走回银行门口。
会计受惊不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包,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而银行里的保安也都出来查看究竟,更有很多的路人围观。
好事者在啪啪拍照,时初拧起眉头扶着会计道,“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啊——你的手!”会计一抬头,看到她的手臂上的衣服破损,露出里面的皮肉,吓得尖叫一声。
“嘶——”被她这么一叫,才想起自己胳膊上的伤,连带着额头和脖子,都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很明显,是腐蚀性液体。
“你没事吧?”方巧不知何时也从银行里出来了,一脸惊惶的看向她,“你受伤了!”
“我没事!”她摆了摆手,搀扶着会计,“我们走!”
“你要去医院包扎!报警了没有,叫救护车了没有?”她追问道。
“不关你的事。”时初淡淡的回应,试图挤开拥挤的围观人群,而偏偏有人这时把她认了出来,“薄靖司的老婆!”
“对对,那是薄靖司的太太!”
“原来就是她啊!”
“长得也就普普通通嘛!”
“谁说的,我看人家真人比相片好看多了!”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泼镪水,就说肯定有内幕!”
“哎呀,真是心疼我家薄哥!”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她本来只是身上疼,现在连头也痛了。
“大小姐,你没事吧?”看着她脸色发白,会计总算是收住了惊吓,关心的问道。
她轻轻摇头,想要说声没事,但是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腿上发软,就这样软绵绵的倒了下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身边好像有无数的声音在嘈杂,不知道多少人在冷眼看她,嘲笑她配不上薄靖司,讽刺她自不量力,还有人在朝她砸东西,砸的身上好疼好疼。
“住手,住手……”她喃喃道,不安的摆动着头,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怎么样了?”薄靖司的声音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还好只是泼到了一小部分,有衣服挡着还好一点,至于额头和脖子部分,是溅到的,小伤。不过她最近可能精神压力大,体质抵抗力就差了点,加上受到惊吓,所以才会发高烧!”司徒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
薄靖司斜睨了他一眼,顿时目光更加阴沉了,“谁让你戴眼镜的!”
猛然这么一吼,倒是吓了他一跳,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不是来的匆忙,忘了摘了么!”
一边说着,把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
真是,就因为这丫头有心理障碍,他就连扮斯文的权利都没有了。
倾下身,薄靖司抬手,将她额头的刘海往上捋了捋,露出受了伤的地方,看着那浅浅的痕迹,却仿佛烧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心上的那把火,烧得更加旺了。
“查出是谁做的没有?”他转头,冷声问道。
“这个……司耀已经派人去查了,他的办事能力您应该放心的,肯定能查出来,不过,这才没多久,总是要给他一点时间的。”
“放心?”微敛眼眸,他说,“在上城,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我的女人,现在跟我说让我放心,让我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这就是你们的办事能力?!”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司徒暗暗叫苦,为什么让他留下来在这里办这样的苦差事。
“这个……意外突发事件嘛,谁也料……”
后面的话,在他冰冷的眼神里默默吞了下来。
“嗯……”轻哼一声,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不再是反复的摇头说胡话,身体终于动了动。
薄靖司立刻上前一步,坐到床畔握住她的手,“小初儿……”
“我这是,在哪里?”拧起眉头,她醒过来,觉得头晕晕沉沉的,眼睛张开四处观察,好像,在家?
“在家!放心,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他握紧了她的手,“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痛?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赶紧说出来。”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了,至于额头和脖子的地方,虽然还有点疼,但是又夹杂着凉凉的感觉,想来也是处理过了,再看看一旁站着灰头土脸的司徒,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她说。
司徒暗暗的松了口气。
“真的没事?”他蹙紧眉,“究竟怎么回事,你看到那个人是谁了没有?”
“没有,一切发生的太快,我都没反应过来。而且路边有人接应,他上了车,我追不到!”她有点遗憾,要不然可以亲手把那个人抓住的。
“不要紧,有我在,一定会抓住那个凶手的!”薄靖司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冰霜。
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这样,时初都会觉得很冷,“别生气,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而且,我也没事,不是吗?咳咳……”
干咳了两声,嗓子里火烧火燎的。
“还说没事!”他低斥道,“从今天起,哪里也不许去,乖乖的在家里养伤!”
“那怎么行,公司里还有很多的事,我好不容易才进公司,我……”
她扁了扁嘴,低下头,但还是倔强的加了一句,“我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
薄靖司有些哭笑不得,但依旧板着脸坚决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