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重,还有些阴冷。
每个跪在青石板上的妃嫔,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明明轩国没有冬天,可是她们却觉得此时就像深冬,冷的人心都凉透了。
“皇上这么说嫔妾们,嫔妾们真心中真是万分难过。
就算沈姑娘再好,到底也是敌国女子,而且她更不是后宫妃嫔,向嫔妾们请安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上,贺妃姐姐说的极是,沈姑娘再好也只是一介民女,怎么可以不向嫔妾们行礼请安呢?这样规矩何在,礼法何在?”
贺妃的话得到其它妃嫔们的支持,虽然她们想踩着贺妃往上爬,可是现在大家都一起遇到了对手。
而且是一个让她们觉得没办汉打败的对手,她们自然会团结在一起了。
“皇上忘了祖宗的规矩吗?”
贺妃趴在地上,额头挨着青石板上,她心里在无声的滴血。所谓的宠爱,所谓的宠妃,原来不过如此。
“放肆,本皇的事情,岂由你们来质问?你们安的什么心思本皇很清楚,可是你们不要忘了,这天下是本皇的天下,你不是你们任何人的。
本皇想宠谁就宠谁,想与谁亲的就与谁亲近,你与们无关!”
“自然与嫔妾们无关,可是皇上若忘了祖宗的规矩,宠爱敌国女子,就与嫔妾们有关了!”
贺妃咬着牙,这是她第一次与轩震对着来,她知道后果,可是她现在必需这么做。
轩震温暖的眼眸,突然就换成一双冷漠又愤慨的眸子。
“够了,贺妃你以为本皇昨日未查清楚吗?
本皇不追究,只是念着往日与你的情份,可是你若自己不知足,一定要生出事端来,本皇也不能再纵容你了!”
“皇上,您误会了,嫔妾并非争风吃醋,嫔妾真的是为了皇上好,为了咱们轩国好呀!”
贺妃抬头与轩震愤怒的眸子对上,她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一滴一滴落到青石板上。
“是不是争风吃醋本皇很清楚,你心里也很清楚。本皇今日再说一次,沈玉见到宫中任何人,除了朕,都无需行礼!”
沈玉翘起唇角,冷冷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贺妃,她突然不想再拒绝轩震的‘好意’了,那怕这样会让她付出代价,可是至少能让贺妃难受。
“沈玉谢皇上恩典!”
“无需客气,本皇宠你是应该的!”
轩震转过头,对着沈玉温柔一笑,温暖的眼眸又重新回来。
沈玉闭上眼睛,她最怕的就是这样,自己一旦接受一点点,后面就只能被迫接受无数的好意。
她怨毒的瞪了贺妃一眼,全是这个贺妃搅出来的,真是让人讨厌。
“贺妃娘娘口口声声说宫中的规矩,可是贺妃娘娘独宠后宫时,可曾想过宫中的规矩。
可曾想过其它没有得宠的妃嫔呢?
现在贺妃娘娘急急的冲上来,无非是担心你自己的地位,不过你越是如此,失去的只会越多!”
“你,你怎可如此说本妃,本妃没有,本妃是为了皇上,为了轩国好!”
贺妃只觉得心口好疼好疼,一个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人,却把她打击的体无完肤了。
“真有意思,在我看来,所有嘴上说着为了谁和谁, 其实根本都是为她自己。
这里可都是明白人,谁心里又不清楚,贺妃娘娘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你,你放肆!你仗着皇上的宠爱就不将本妃放在眼里,你可别忘了,你是展国人……”
“不好意思贺妃娘娘,我可是一刻苦都没忘记过,正因为没有忘记过, 所以我才能坦然。
才不会像你们一样迷失自己,成天活在勾心斗角之中,除了争男人,还是争男人,这样有意思吗?
你们就真的开心吗?”
“那你呢?你这样处处耍心眼,耍心机,欲拒还迎的,就真有意思吗?”
“要论到耍心眼,这里除了贺妃以外,我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人来。
贺妃你一方面逼我离开后宫,另一方面又故意把出宫的线路图画好交给我。
你说你是不是两面三刀呢?你这样的人留在皇上身边,想必是百害而无一利吧!”
“什么,居然是贺妃使的计,难怪大家都着急,就她不在意的。原来她心里早就做好打算了,还真是知人知而不知心呀!”
“可不是,这样深的心思,难怪咱们都不如她得宠,人家会演,会装呀!”
接二连二讽刺的话,深深的刺激着贺妃。
她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吐不出来,脸也越憋越红,整个人都不好起来了。
突然贺妃就晕倒了,宫人们急忙一把将她扶住。
沈玉却只是瘪嘴,一脸鄙夷。
“真没意思,心虚就装晕倒,这也真是醉了!”
轩震之前见到贺妃晕倒,还真有些担心,他并非不念旧情的人。只是现在他发现了他想要追求,并且真心喜欢的东西时,所谓的旧情也就显得苍白了。
“你的意思是?”
沈玉耸耸肩,一脸无奈,“我可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看这景还是别赏了,省得皇上后宫大乱!“
“来人宣太医,本皇要看看贺妃到底身子有多弱!”
扶着贺妃的宫女明显感到身下贺妃的身子突然一僵,她心底跟着一虚。
“皇上,皇上……”
贺妃心里把沈玉骂了无数遍,可是她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不然等太医真来了。
她这个欺君的罪名可就担上了,欺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是担不起的。
所以迫于无奈,她只能悠悠转醒,无奈的重新面对沈玉那张让她憎恨的脸了。
“贺妃娘娘可真有意思,这说晕倒就晕倒,说醒就醒的,怎么跟那戏台子上的戏子似的!”
沈玉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好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贺妃气红了脸,柔弱的靠在宫女身上,真想扑上前撕烂沈玉那张精致到让人嫉妒的脸。
“你,你少血口喷人了!”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说了,除了我之外,这里站着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你问问其它人就知道了,你自己装的到底有多烂!”
沈玉将手中的帕子叠成一个三角形,眼皮都懒得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