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宴被接回了苏府,韩江并没有去送。接连的几天也是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再出过门。
殊华去看过一两次,但都没见到韩江本人,想是被伤的有些重,正窝在房中自己疗伤。
说起前几天安排的那场戏,其实是这样的。
浅释先用仙术困住了雾妖,以免他坏事。再在韩江苏醒之际为他织了个幻境。其实韩江当晚看到的幽会场面,都是浅释的幻术。当然那时雾妖已是被浅释折磨的晕了过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以走的当天,韩江未去送他,他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那雾妖经浅释那晚一折磨怕是每个几年是修养不好的,是以殊华如今心情十分的好。说是为了谢谢浅释的帮忙。明天请他吃好吃的。
次日,殊华照往常一样,为表关心去韩江院中看了看。韩江依旧是闭门不出,殊华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这韩江一大老爷们不应该这般脆弱才是。
殊华没见到韩江,正准备回去。转身时见院中树下浅释正以书掩面,想是已经睡着。殊华走了过去,用手在眉间搭了个棚,望了望有些毒辣的日头。
想是昴日星君今日心情极好,这在上午就将日头铺的这么足。殊华低头看了看睡着的浅释,日头将他的银发照的有些反光。殊华本想将浅释叫醒,毕竟在这么毒的日头下睡觉要是中暑了怎么办。
最终殊华还是没敢叫醒,要是浅释有的什么起床气就不好了。只是吩咐了酒锦搬了个凳子拿了把伞。殊华将凳子落于浅释脑后一尺的地方,撑开了伞,帮浅释挡了头上的阳光。
殊华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吩咐酒锦去将她房中的笑话本子取了来。酒锦觉得他家少奶奶和颜公子的感情,似乎比他家少爷和小姐的感情都要好。虽说平时都是些斗嘴的事,但现今少奶奶为颜公子撑伞却是足以说明两人感情十分好。至少他家小姐是做不到的。
殊华看着手中笑话本,时不时发出痴痴地笑声。她并不知道这一幕已被屋内的韩江看到,而此时韩江手却情不自禁的扶了扶脸颊上的红印。
殊华也不知自己撑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会撑多久。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见浅释在这里暴晒,她会鬼使神差的来为他撑伞。有些事情,有些情绪,脑中终究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明,殊华觉得有些烦躁。
殊华没想到浅释会睡这般久,眼看午膳时间将近,酒锦已是准备妥帖,却仍不见浅释有醒的迹象。殊华戳了戳浅释的椅背,试图唤醒,却是无用功。
其实殊华一直觉得浅释的银发十分好看,想找个机会摸摸看,是否与她们的有所不同。眼下有个绝佳的机会,却是因一旁守着的酒锦硬生生浪费了。
其实浅释在殊华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当殊华帮他撑伞庇荫的时候,他有一瞬是脑中是空白的,书下的嘴角掀起了弧度。本欲起身的想法,也作了罢。他想知道,她能为他撑伞到几时。
殊华见眼前的漂亮银发,手实在是有些痒。是以将伞撑得斜了些,挡住了酒锦的视线。手将将攥了把浅释的银发到眼前,却不承想浅释却是拉开了挡脸的书,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眸。
殊华原本赞叹之语卡在了喉间,攥着银发的手也僵在一旁。因方才殊华怕离得远看头发时会扯到,要是扯醒了怕是要尴尬。所以现在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也就隔了几寸。
浅释醒了依旧是仰躺的姿势,露出的眸子正好与殊华对视。侧目看了看殊华攥在手中的一把银发:“你对我的头发有意见。”
殊华被这一问唤回了神智,脸却是泛起一阵红,仿若初绽的荆桃:“没有,只是见乱了,帮你理理。”说完放手中的银发。
“我很怀疑你平时是如何梳发的。”浅释将方才殊华攥在手中的那把头发拿到眼前,显然是已经乱作一团。全仗方才殊华在手中揉的,有几缕都已经打了结。
殊华一时答不上话,将伞收了交于酒锦,准备起身前去用膳,别说还真有些饿。
酒锦接过殊华的伞,抬头见殊华脸有些红,关心道:“少奶奶这是怎么了,面上怎的这般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殊华有些窘迫:“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被这日头晒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显然酒锦对殊华给的答案也是信了,没有再问。浅释起身,看着前面疾走的殊华,跟了上去。
事后殊华回想,浅释应是早醒了,不然哪有那么巧。
两人用了膳,殊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酒锦给浅释传话:“颜公子,我家少奶奶说下午她要出门去逛逛,问您是否一同去。”
浅释听闻只是“嗯”了一声,既没表示要去,也没表示不去。酒锦给殊华回话时,因弄不懂浅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告知殊华浅释只是嗯了一声,未有表态。
殊华当时正在为院中的几株月季修枝,听了酒锦的回话,握剪的手半分也没停下,似是早有预料:“那我修完就出门。”
殊华带着酒锦在街上逛了会儿,其实主要是殊华手中的笑话本子已经所剩无几,她得来找找新的。
当殊华被几个满脸络腮胡,已看不清长相的男人拦住去路时,她还有些没回过神,问了问一旁面色惨白的酒锦:“这些人是干嘛?打劫吗?那你且快快回去叫你家公子来赎我。”
酒锦觉得怕是他家少奶奶还不明白现下的情况,大着胆子挪到殊华身边,见殊华一派自然,并没有惧色。莫名的酒锦心中也定了些许。
“少奶奶,这些人是与茗城交界的曼城人。曼城属于梁国,您是梁国人应是知晓,梁国重武轻文,是以国民大多是能动手,决不动嘴的。能有少奶奶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实属少见。现今我们被他们拦了去路,还不知目的为何。我一个丫头倒是无妨,可少奶奶……”酒锦说的语重心长,可殊华却满脑子想的是别的事。
“你说他们是梁国人?”殊华心里苦啊,当初因在茗城听到最多的就是临界的梁国。却不想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且还长得如此抽象。实乃失策。
殊华转头看着一旁一脸凝重双手互握的酒锦,再看了看此时身处的小巷。出口被几个猥琐的络腮大汉堵着,若是往另一处跑,两个女人怕也是跑不赢。
“酒锦,等会儿我一动手你就撒腿跑,快些去找人来帮忙。我怕我撑不了多久,所以你等会儿千万别歇气啊。”殊华一边观察着越走越近的络腮大汉,怕是时间不多了。
酒锦一听,有些不可置信道:“可是,少奶奶,怎么能留您一人,怕是……”
“没时间了,你放心,你忘了我也是来自梁国,动手的事还是很厉害的,谁吃亏还未可知,你只管早些请人来就好。”酒锦的话被打断,听了殊华的理由,在脑中做了番计较。眼见对方就快逼到眼前,用力的向殊华点了点头,做了决定。
殊华见酒锦想通了,将她拉到身后:“等会儿,我叫跑你就跑,知道吗。”酒锦深吸一口气:“嗯。”
“呦,这是谁家小姐长的这么水灵,这茗城还真是个风水宝地啊,连丫鬟都长的这么勾人。”对面的几个络腮大汉,想是认定殊华她们已难逃他们掌心,竟没有再逼近。而是停在一丈开外,看着殊华二人。
殊华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心,装的一副胆小怕事的可怜相:“几位大哥在此拦了我们去路不知何意,我是不久将是茗城韩家的二少奶奶,若是几位送我回去,韩家二少定有答谢。”
“呵呵呵,钱我们倒不急。不过……这人嘛。”对面的络腮大汉一边搓着双手,一边色眯眯的向殊华她们靠近。
殊华见状,将酒锦推到更后了些。殊华其实有些想不明白,以往她独自一人时怎么的不见有人找她麻烦,此次这般凑巧,难道是那雾妖想寻机报复。
心中有了想法,殊华向络腮大汉的身后扫了两眼,只隐约看到一只收扇的手消失在街口。视线便被走近的大汉挡了个完全。其实先前殊华想过呼救,但身前的几个大汉太高大,人们根本就看不到她两儿,叫了也白叫。
殊华看了看几步开外的大汉,握着酒锦的手紧了紧:“跑。”殊华跑字一出口,一个跃起将面前的大汉踢翻在地。拉着酒锦便拐入身后的岔道。酒锦使了全力在前面跑着,殊华在身后紧跟。
身后几名大汉眼见越追越近,殊华停了脚步,歇了口气,见前面的酒锦如她所言没歇下,便也放了心。
“我说,是谁叫你们来找我麻烦的,找你们来的人,难道没告诉你们我很能打吗。”殊华一派镇静的挽起了衣袖,现今没了酒锦在场,有大干一场的趋势。
对面的几人见殊华未有怯意,再联想到她方才的话,心中明显有了些动摇:“怕什么,再厉害也只是个丫头,难不成还强过我们几个男人不成,呵呵呵。”
殊华看了看说话的大汉,想来他就是这伙人的头,原本动摇的人心,被他一句话又给定了回去。殊华心想,若是等会儿占了优势,定要将这个人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