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安王爷找一梦来有何事?”
对于安凤先的传唤,木一梦心里虽然高兴,可是一想起那个青梅竹马,她却还是没有办法快乐起来。
淡淡的疏离让安凤先一愣,眸中的喜悦也消散了不少。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找木一梦来,三天不见,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想念已经深刻到了骨子里,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没有过多的考虑就让安平叫她来了。
现在被她这么一问,他不禁有点愣神,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是想要告诉我,半个月以后我就要回国了。”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说明在现在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木一梦当作外人来对待。
只是,木一梦的全部心神都在他的后半句话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这巨大的却也是细微的变化:“恭喜王爷了,王爷终于能够达成所愿,真是可喜可贺。”
脸上荡起自认为灿烂的微笑,木一梦尽量掩去心中那淡淡地不爽的感觉,笑着道贺。令她奇怪的是,她的道贺非但没有让安凤先觉得高兴,他反而板起了脸。
“你就这么盼着本王回去?”
木一梦觉得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他要回国的事情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干涉不了。何况,他在递上奏折之前都没想过要问她愿意不愿意,现在反而来问她,不是太奇怪了吗?
“回到西塘一直是王爷的愿望,一梦忙碌了这么久也是为了让王爷能够早日达成所愿,现在王爷的愿望终于要达成,一梦当然替王爷高兴。
可惜现在我们两个都不方便,不然的话我真想摆一桌酒席好好为王爷送行呢。”
她的心疼的快要滴血了,脸上的笑意却灿烂的好像她真的多么希望安凤先回国一样。
安凤先呼吸一滞,面色更加阴沉。
不习惯看他阴沉的脸色,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摆出这样一副死样子来给她看,木一梦觉得非常不爽,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她怕她继续呆下去的话,迟早会窒息。
“王爷,一梦出来的时候没有跟紫儿打招呼,现在小丫头怕是要满世界地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身后,对着那个既熟悉有陌生的小厮笑道:“小兄弟,麻烦你将我送回去吧。”
安平为难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看看别扭的木一梦,觉得很是头痛。
这两个人明明相互关心,可是他们究竟在别扭一些什么?直接把话说开不就好了?!
被木一梦期待地神色看的不自在,安平偷偷瞥一眼自家主子阴晴不定的脸,没有那个胆子将木一梦推走。
“穆小姐,小的也想送您回去,可是人有三急,您是知道的……不好意思,小的去去就来……”
说完,他竟然一溜烟跑出了门外,还体贴地关上了大门。
木一梦呆呆地坐在安凤先床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个奴才……平时你就是这么教他的?”
安凤先也是愣了愣,不过他对于安平的做法挺满意,脸上阴沉的神色也因此减少了不少。
木一梦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情绪起伏怎么会这么大,不禁有些无语。
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和他讨论回国的事情,木一梦皱眉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暗暗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挥动着两只几乎残废的胳膊推着轮椅出去的可能性,发现虽然可能性不高,不过她还是可以一试的。
当下,她不再理会安凤先,吃力地推动着轮椅的轮子就要朝着门口走去。
虽然这是个非常艰巨的工程,好在她的意志力一向高于旁人,在针板上面靠着几乎残废的双腿和双臂走出针板她都能够办到,更何况只是推动轮椅而已?
尝试了四五次之后,她终于转动了轮椅的轮子,成功将轮椅给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安凤先惊讶地看着面前小女人吃力转动轮椅的模样,眸中是又惊讶又愤怒的神情。
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吗?!
一把抓住木一梦缠满绷带的手臂,他惩罚性地捏了捏,怒道:“木一梦,本王就那么让你看不惯,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本王?”
“嘶……”
没想到他会大力地抓住自己,木一梦吓了一跳,被他捏着的地方也生疼生疼的,她小脸苍白如纸,额上也瞬间落下了几滴冷汗。
“你放手啊!好痛!”
忍不住吃痛地叫了出来,木一梦在心里将眼前的混蛋骂了个狗血淋头,转头愤愤地瞪着他,怒道:“你想捏死我吗?!是你自己嚷嚷着要回国,是你自己迫不及待地将奏折给递了上去!
你在做这些的时候都没有和我商量,现在还来问我乐意不乐意!是,我不乐意!可是我不乐意有个鸟儿用!你奏折已经地上去了,也批下来了,半个月以后你就要去找你的青梅竹马,老娘在你心里算个鸟儿啊你就这么纠缠不放!”
可能是因为巨大的疼痛,木一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把死死压在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你……真的不希望我走吗?!”
没想到她又这么大的怨气,安凤先怔了怔,向来冰冷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狂喜的神色。
“我不希望你走,你就能够忘了你的青梅竹马吗?”
反正已经说出来了,木一梦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安凤先呵呵一笑,笑的非常开心。
一个从来没有笑过的冰雕脸突然在你的面前绽放出笑颜,不论是谁都会呆上一呆。更何况这个男人长得相当不错。
那一刻,木一梦仿佛看到了冰山上千万朵雪莲花同时绽放,那是一种冰冷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美,冰冷和热情明明是不能相溶的两个极端,她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完美的融合。
“你……你竟然笑了……”
呆呆地看着安凤先灿烂的笑脸,木一梦觉得自己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想要抬起手来掐掐自己的脸,却因为胳膊上包裹着厚厚的绷带而无法如愿。不过,她一抬动手臂,胳膊上就传来了巨大的痛感,那疼痛直袭她的大脑,让她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还没有从这种巨大的落差中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的姿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现在整个人落在了安凤先怀里,他的俊脸距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长长的浓密的美貌。
他的眼睛黑亮黑亮,深沉四海的眸子里有某种她看不懂的情愫在里面。她呼吸一滞,脸蛋儿仿佛燃烧起来了一般滚烫滚烫的。
“你,你干什么……”
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即便是见惯世面的死神一姐也有点小羞涩。眼睛四处瞟着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哪里,她没好气道:“你快放开我,等下爹爹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用不着等你回去被你四弟安凤无解决掉,你就会死在朱紫了。”
安凤先将头埋进她的颈间,轻声道:“我不怕。”
这四个字就像有魔力一般,让木一梦的心跳的飞快飞快。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你的伤还没好,刚刚又进行了那么大的动作,你不要命了吗?”
不得不说,纯情的她顾左右而言他的风情很美,安凤先和快就迷醉在了她的风情中,柔声道:“梦儿,等我回来。”
嘭!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响,木一梦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喉咙口了。
“你……说什么?”
安凤先叹了口气,道:“等着我得胜就将你迎来西塘可好?”
木木一梦还是有种做梦一般不真实的感觉:“你不是去找你的青梅的?”
安凤先摇摇头:“傻瓜,她已经嫁给我四弟,便是我的弟妹,我和之间没有可能了。此次回西塘,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的东西而已。”
虽然脑袋晕晕乎乎的,可是木一梦还是从这话中听出了不同的意味:“你的身体……可以吗?刘御医说……”
安凤先呵呵一笑,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自信:“我在朱紫呆了这十年,你以为我就真的什么也没做吗?”
这话的含义有很多,木一梦可以将之理解为,他经营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也可以理解为,刘御医其实是他的人。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这三个月的时间的问题了。
一时间,木一梦心情复杂:“你……究竟有多少东西是世人所不知道的?”
安凤先淡淡一笑,将她揽进了怀里:“梦儿,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待到我真的得胜归来,再告诉你,好吗?”
这话就有点变相的表白的意思了,木一梦小脸更红了。
面皮紧了紧,虽然双手双脚不能动,却不妨碍她甩给安凤先一个白眼球:“我们的关系很亲密吗?你用得着对我许诺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