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
室内的温度持续升高着,抱着怀中日思夜想的人儿,安凤先恨不得能够立马将她拆吃入腹。
然而,殿外响起的沉重脚步声却提醒着二人,他们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察觉。
“安凤先……我有话说……”
木一梦侧头尽量避免开安凤先的唇,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与沉重:“我们……时间不多了!”
尽量避免安凤先的胸口,她用手抵着安凤先的身体,终于费劲地将他从自己的身上给推开了。
安凤先并不是色急的男人,听到木一梦的提醒,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现在冷静下来,他突然想到了非常严肃的问题:“梦儿,你不是应该在朱紫的吗?怎么会来到西塘皇宫?”
木一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倒是很想在朱紫静静等着某人所说的娶我的承诺,可惜,某人一去无踪迹,我又不想当深闺怨妇,当然要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安凤先苦笑一声,将她揽进了怀里。
指尖轻抚着她的墨黑的长发,他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想给你送去消息,只是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四周到处都是敌人,处处是眼线,我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给你带去危险。”
果然是这样!
木一梦现在完全释然了。
“我知道,既然来到这里,我当然提前做足了功夫。”
木一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蹭了蹭,问道:“别的事情先不说,我现在最想要知道的迫切的事情便是,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一直是她治不好的心病,虽然当初刘御医口口声声说安凤先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了,可现在安凤先的脸色实在不太好,她看不出来他有能够痊愈的可能性。
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安凤先心下一暖,笑道:“我没有大碍了,依照刘御医的高超医术,我本该在回来之前就痊愈了,不过,你是知道的,西塘眼下的情况,是不会允许一个完好无损的太子殿下回来的!”
木一梦一愣,不解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撑着不让伤口痊愈的?”
安凤先又是一笑,却并不打算告诉木一梦其中的猫腻。
“靠,你说不说?”
见这个家伙卖关子,木一梦愤怒的用指尖不断轻戳着他胸口伤口的地方,虽然力度不大,却让也足够安凤先痛上一痛了。
“别,我说……”
被她戳的难受,安凤先只能无奈妥协道:“是我管刘御医要来的延迟伤口愈合的药,吃了这种药可以起到延缓伤口愈合的速度,只要一停了药,伤口自然而然就会愈合的。”
生怕木一梦炸毛,安凤先赶忙补充道。
然而,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木一梦果然炸毛了:“你丫的不想活了吗?你的伤口在心口上,如果长期不能治愈的话,身体是会出问题的!”
安凤先无奈一叹:“眼下的局势,若是我伤口痊愈的太过迅速,不用等到身体出问题就会被老四给找个由头弄死了。”
木一梦语塞。
鼓起腮帮子瞪了一脸无辜的安凤先片刻,她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停止这种用药自残的方法,我教给你一个简单的途径,既可以装病,又能不损害身体。”
说着,她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场景,待到瞄到桌子上的青花瓷茶杯时,她眸光一亮,快走两步拿起瓷杯而后走到安凤先更前。
“你看,拿着类似的东西夹进腋下,就算是医术通天的大夫也看不出来你没病。”
说着,她按照自己所说的将瓷杯夹到了腋下,而后伸出手去让安凤先给她把脉。
“这……”
安凤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木一梦此刻的脉相极其紊乱,时弱时强,脉相奇怪至极,简直就像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面色一变,他让木一梦拿下那瓷杯,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待到发现没有什么大碍是,他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梦儿,这个方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对于安凤先的惊奇,木一梦只是自得一笑。
她当然不能告诉这个男人,其实这都是她前世用过的伎俩,身为死神一姐的她,自然是需要各种手段融会贯通的。
“你……”
她刚要说话,却突然面色一变。
殿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很难发现这故意压制着的轻微步伐。
木一梦与安凤先却都不是普通人。
不过,他们发现的还是有些晚了,那脚步声已经到了内室门口的地方,只差一点就能进来了。
阿雪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内室传来了一阵说话声,虽然不太明显,可以她的耳里,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疑惑地皱皱眉,阿雪不明白在这种关头,还有谁会接近这个气数已到的太子殿下。
慢慢靠近内室的门,她眸中凶光一闪:“不管是谁,都不能逃脱她的眼睛!”
闪身进屋,阿雪本想给房中说话的两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却在闪身进门的一刻愣在了原地。
那个她看不起的太子正沉沉地睡着,他脸色依旧苍白,呼吸也如同往日一般的微弱。
室内没有其他的人存在,阿雪疑惑地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
难道她刚刚只是太紧张了,出现了幻听吗?
不死心的阿雪在室内转了一圈,将各个角落都搜遍了,却依旧找不到有人存在的踪影。
“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喃喃自语一声,阿雪迟疑着走出了房间。
木一梦躲在被子里,身体紧紧地贴着安凤先的身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她一出声会让她和安凤先都暴露在那个不怀好意的女人眼中。
阿雪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气息却并没有离开多远。
见木一梦不敢反抗,安凤先竟然得寸进尺起来。
“太子殿下?”
阿雪走进屋里,奇怪地看着安凤先突然变得红润的脸色,眸中划过一抹疑惑。
“不要……不要杀我……四弟!”
她刚要伸手去触碰安凤先查看一下情况,却听安凤先一声惊叫,蓦地睁开了眼睛。
阿雪的动作僵硬在了半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然而,安凤先却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帷帐,好像看不到阿雪的存在。
“呼……”
沉沉地松了口气,在阿雪惊讶的目光中,安凤先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额……”
阿雪嘴角抽搐地收回了手:“原来是做噩梦!”
经历这一场虚惊,她也确定了屋内没有别人,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听着阿雪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了,她才松了口气。
“安凤先!”
一把掀开被子,她咬牙切齿地叫着那个可恶的男人的名字。
“我在!”
回答她的是安凤先低沉的嗓音和翻身上马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热情中的两人终于释放完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思念。
“梦儿……哦……”
安凤先深情呢喃一声,好不容易才让激动的心情平缓下来。
“好了,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干这些的!”
稀里糊涂激吻了一番,木一梦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让她深陷其中的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进入了正题:“我的时间不多了,你那个宫女的警惕性太强了,我不敢保证等下她还会不会过来,所以我们赶紧说正事。”
安凤先一把将她揽紧怀里,笑道:“你也是我的正事啊!”
木一梦无奈地推了他一把,当然尽量避免开他伤口的地方:“回了西塘一趟,我们的安大太子性格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以前的安凤先可是不苟言笑的,每天都板着一张臭脸,也正是因为这样,一开始木一梦才会非常不待见他。
安凤先紧了紧怀中的人儿,道:“和梦儿,我不必带那些虚伪的面具。”
言下之意便是,木一梦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是自己人了,那些在外人面前刻意伪装出来的冷硬面具在她这里根本就不必要。
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身为死神一姐,曾经摆出一副冰冷面具示人的木一梦能够深刻体会到那种防天防地防所有人,觉得全世界都不可靠,一切都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如今安凤先一席话,证明他真的把她放进了心里,所以这样无条件的信任她。
“花言巧语!”
虽然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可木一梦还是想要微微矜持一点。
想到正事,她不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墨迹,起身问道:“说说你现在的情况,这宫里如今又是什么情况?”
她一起身,胸前的衣襟自然大敞,里面的春光毫无阻碍地映入安凤先的眼中,让安凤先直了眼睛。
见他总是盯着自己看,木一梦疑惑地皱皱眉低头看去,却在看到胸前的景象时乱了手脚。
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弄好,她无语地白了安凤先一眼,骂道:“流氓!”
安凤先无奈苦笑:“我不是故意的!”
“哼哼!”
气鼓鼓地哼哼两声,木一梦俏脸通红。如果不是安凤先有伤在身,她真想跳起来暴揍他一顿!
“好了梦儿,不要生气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宫的,还有,今天上午在长街上面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提起长街的事,木一梦面色一囧,有点不敢直视安凤先的眼睛。
那个时候,她和穆雷商量了一番,都觉得一定要在队伍到达来音寺之前阻止队伍,不然的话等到安凤先和祈福队伍到了来音寺的话,凭借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抗衡已经在里面埋伏好的杀手。
木一梦想来想去,觉得要在长街尽头动手最好。因为那个时候全城的百姓还没有散去,让他们亲眼目睹安凤先的“不祥”,这样才能为今后安凤先可以不去祈福埋下伏笔。
于是乎,就有了在长街的那一幕。
看她支支吾吾犹豫不决的样子,安凤先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长街发生的事情肯定跟眼前这个小玉人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真的跟你有关系?!”
皱眉问着,他眸光微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的样子。
木一梦低下头老老实实的认错:“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方式让你脸面尽失,也让你名声扫地,可是我这一次来西塘是临时决定,我们只有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那么多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搞破坏,就只能想了这个‘臭主意’。”
看安凤先的脸还没有缓和的神色,她继续道:“而且,当时我想着,在祈福路上发生这么难堪地事情,短期内安凤无就不会再利用这种借口把你派出宫去了。”
她的神色紧张中透露出些许小心翼翼,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清澈黑亮的眸子里满是讨好的意味。
被她可怜兮兮地模样逗乐,安凤先“扑哧”一笑:“我没有生气,只是很好奇,那一带没有高楼建筑,你是怎么让那些东西从天而降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木一梦松了口气,解释道:“这个简单,只要在隔着不远的长街上用跷跷板就可以了!”
不再小心翼翼的她眉宇间透露出飞扬自信的神采,安凤先看的几乎痴了。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宫中的情形呢!我从混进皇宫到现在,几乎只能在你的宫殿周围转悠,宫中的防守实在是太严密了,别的地方我去不了。”
提起让自己忧心的地方,安凤先叹了口气,道:“梦儿,这件事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参与进来了,风无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我不想你涉险。”
木一梦轻嗤一声,不屑道:“放心吧,我能教欧阳昊明对付他的方法,难道轮到我自己还会怕了他?!”
摇摇头,安凤先却不赞同这样的观点:“梦儿,这不一样。欧阳昊明之所以能打败风无,你的计策固然是其中不可或缺的因素,他本身手握重兵,有能够与风无硬拼的资本,这也是不容忽视的原因。”
看向窗外,他苍白的俊脸上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一兵一将,而风无却掌控着整个西都的兵力,我们如何能够与他抗衡?”
殿外,禁卫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门外走过,那沉闷的脚步声就像响在了人们的心上,让人的心情也无端端跟着沉重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起来了?西塘太子殿下,不要忘了,你可是西塘的合法皇位继承人,而现在被囚禁在淮辰殿的那个是你的父皇。
安凤无囚禁你们,企图篡位,已经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大逆不道至极,所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只要我们提高警惕,万众一心,难道还怕不能拿下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吗?”
木一梦一席话,将惩治安凤先说的比灭掉大白菜上面的虫子还要简单,这理论有些荒谬,因为如果安凤无真的那么好拿下,那么安凤先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么久。
可不知为何,看着她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模样,安凤先突然觉得充满了力量和干劲儿。
“梦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在木一梦额上印下一吻,安凤先觉得幸运极了,在他最为难的关头,有这样一个女子愿意与他共同进退,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