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安凤无进入牢房打算对木一梦进行最后一次闻讯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木一梦全身上下都是长长的密布的鞭痕。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本王的命令,谁敢对你动刑?!”
眸光一寒,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的。
木一梦随手抹了一把唇角溢出的鲜血,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嘲讽道:“现在整个西塘都掌握在你的手里,除了你王府的人还有谁能够进入这个牢房?
安凤无,我真替你感到可怜!”
这样说着,木一梦脑海里却满是沈梦柔那张淡笑着的沉静的脸,她不明白,那样清纯的外表下怎么会有那般冷硬的心肠和恶毒的手段。
她犹记得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身上是怎样的感觉,那彻骨铭心的痛楚即便是前世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她也险些没能忍住而痛呼出声。
每每想起那些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感觉,木一梦的心就一抽一抽的,仿佛那些浸了盐水的鞭子并未消失,还在她的面前抽打一般。
她的肌肤在鞭子的肆虐下存存破裂开来,雪白的肌肤与鲜红的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衣服也被鞭子抽的破裂了开来,一道道口子将里面破裂的皮肉露了出来,触目惊心。
安凤无瞳孔剧烈收缩着,气的浑身颤抖:“这个贱人,连本王的人都敢打!该死的,看来是本王纵容她太久了!”
木一梦冷笑,却没有说什么。
当时如果不是有牢头拦着,沈梦柔说不定会直接在牢里杀掉她!
这让她在庆幸自己命大的同时也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一个牢头冒着被沈梦柔记恨的危险也要保住她的性命?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安凤无要留着她的性命吸引安凤先到来!
也就是说,安凤无部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待着安凤先来救她!
想到这里,她嚯的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男人冷声问道:“你究竟有什么阴谋?我根本就没有拿你什么东西,这一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明明知道这一点,你为什么不放了我?”
安凤无在她面前蹲下身体,轻轻摩挲着她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颊,阴鸷的眸子里竟然有些许心疼。
“一儿,本王舍不得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本王产生异样情绪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和安凤先私交甚密,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好的让本王嫉妒,本王也不会这么对你。”
厌恶地躲开他的手,木一梦不屑冷哼:“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是不是设了什么陷阱等着安凤先往里面跳?”
赞赏地看她一眼,安凤无笑道:“一儿,你聪明的让本王欲罢不能!”
站起身来将双手背到身后,安凤无没有犹豫地承认道:“没错,我对外宣布了宫中字画被盗的消息,并且昭告天下,那个胆大包天私自盗取宫中字画的宫女明日午时即将在菜市场处以极刑!”
木一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极刑?”
古代的刑罚之残忍严酷木一梦是听说过的,什么大卸八块,剁肉酱,什么凌迟,五马分尸……
想到这些残忍的刑罚,木一梦的心就忍不住噗通噗通狂跳,力度之大仿佛要从她的肚子里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安凤无挑眉,看着她惊恐的模样,他面上竟然染上了愉悦的笑意:“一儿,现在对我坦白一切还来得及哦,虽然我也舍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你不肯合作我也无奈。”
千刀万剐……
心中一寒,木一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安凤无,你真残忍!”
她以为她就够心狠手辣了,可前世的时候她用来对付人的手段通常也只是直接杀死,她很少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人,虽然在组织里各种各样的刑罚手段层出不穷,绝对比古代这些还要残忍!
安凤无怜惜地轻抚着她漂亮的脸蛋,阴鸷的眸子也微微柔和了起来:“一儿,只要你坦诚,本王不但可以取消明天的行刑,还可以将你收入王府中做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他说的恳切,木一梦却只觉得恶心:“安凤无,思想有多远你给老娘滚多远!老娘对你这个杀父弑兄的人渣一点兴趣都没有!”
话音落下,她只觉得气温降低了好几度,周身满是寒冷的空气,安凤无冰冷的汗颜就像时刻下着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穆依梦,本王给过你机会了!”
说完,他一甩木一梦被握在他手中的脸。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牢房,只是让人不安地话语却迟迟不肯散去:“本王说过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不管你是谁,让本王不高兴了,本王照样可以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嘶……”
深吸了口气,木一梦痛的皱起了眉头。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心里的焦虑,安凤无这一手摆明了就是引蛇出洞,想要引出安凤先来的。
如果今天安凤先来了,那么势必会中了圈套身陷险境,可他要是不来的那么明天……
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木一梦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喂,现在怎么办?如果安凤先不来,你就死定了!”
穆依梦急的在牢房里面来来回回地绕圈子,身为一直没有法力的闺女,她充分地感受到了没有法力的无奈。眼神神地看着肉身去送死她办不到,可不管她在怎么不情愿,却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眼下的困境。
头疼地闭上眼睛,木一梦有些心烦道:“能不能请你不要再转了,我头痛。”
穆依梦听话地停下了脚步,却怎么也无法抹去心中的焦躁。
“这样吧,我去看看安凤先是怎么打算的!”
说着,穆依梦身形一飘就要出了牢房。
木一梦赶忙叫住了她:“等下!顺便查看一下周遭的兵力布置,不行我就只能越狱了!”
穆依梦点点头,一闪身就消失在了牢房里。
只留下木一梦心情烦躁地呆在天牢里,浑身上下痛的快要散架了一样。靠在天牢的石壁上,她烦躁不安地打算闭上眼睛眯一下,却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只能听见远处牢房里面的犯人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叫嚷着“冤枉”的天牢里突然传出了几声惨叫。
对于此类声音最是敏感的木一梦精神一震,赶忙睁开了眼睛。
四周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不停回荡在四周的“冤枉”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安静的太过诡异,木一梦皱皱眉,警惕地向着四周看去。
“怎么回事?”
低低问了一句,她强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站起身来:“牢头?”
走到门边,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回答她的却是死一般的沉默。她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刚想回到里面的床上坐下,她却敏锐地听到了一声异响——那是牢房的门锁被人搬动的声音。
浑身汗毛立马竖了起来,她瞬间身体贴着门边的墙壁警惕地看着那山紧闭的铁门。
“吱呀——”
终于,铁门开了,一个一袭黑衣蒙面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却有些眼熟,只是浑身都覆盖在黑色的衣服之下,木一梦无法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此时此刻,木一梦没有时间想太多,趁着那人没有发现,她一个跳跃,左右钳制住男子的左肩,右臂则横在男子的脖颈下边将男子钳制在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别动,再动要了你小命!”
沉声冷冷地警告着男子,木一梦心中一片沉静,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儿,现在有人帮她打开了牢门,她又怎么能够不利用好机会呢?
更何况这个家伙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衣里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利用他出牢房她半点也不会感到不安。
“梦儿,你就是这么对待来救你的人的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木一梦一怔,赶忙放开了手。
“安凤先?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熟悉到了骨子里,只需一句话木一梦就能将他认出来。她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为了她来冒险。
“你个笨蛋,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经部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进来安凤无那混蛋就来个瓮中捉鳖吗?”
气呼呼地骂着,木一梦也分不清她现在是什么心理,甜滋滋的高兴的同时,她又真实地希望安凤先不要出现,因为外面此刻的天牢就像一张网,网的那一头握在安凤无的手中,她不知道安凤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可她知道,这一刻肯定不远了!
安凤先却没有理会她的这些问题,目光阴沉地看着木一梦一身伤,他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谁干的?”
想起沈梦柔那张清纯的脸,木一梦咬咬下唇,半是开玩笑地问道:“我若说这是你的柔妹妹干的,你信么?”
果然,安凤先皱眉摇头:“柔儿心底善良,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是不是风无?那个混蛋当真越来越出息,竟然连女子都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心中一痛,木一梦听到了心中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没有碎,却因为破裂而变得疼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