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虎符是皇上亲自交到老臣手中的,意义重大。在没有确认它能够给国家社稷带来平安前,老夫不能冒险将它交出去。”
嘘叹一声,方泽文摸了一把唇边的两撇小胡子,声音里透着几许沧桑。
眼看着虎符近在眼前却不能得,安凤先心中有些抑郁。
“方丞相,若不尝试一下,你怎么会知道将它交到本太子手中不能给国家带来平安?本太子不是风无,没有统一三国的野心,却有一颗爱民之心。
况且,父皇现如今落入风无手中,性命堪忧。丞相再犹豫下去的话,就算本太子等得起,父皇也等不起!”
方泽文儒雅的脸上浮现一抹犹豫。
安凤先一见有希望,趁热打铁:“方丞相,时不待我,父皇被困淮辰殿,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莫要等到父皇驾崩以后丞相才想通啊!”
方泽文精神一振,眸中的精光顿时化为了乌有。
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内屋,片刻后,他再出来时手中多处了一块金牌。
那是一块虎头形状的牌子,却并不完整,而更像是一整块虎头从中间分成了两半,中间的部分有齿痕。
“太子殿下,这虎符原本就是皇上委托老臣交到太子手中的,如今老臣的任务完成了,老臣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太子了!老臣静待太子佳音!”
方泽文仿佛一瞬间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一般,一副虔诚的模样,就像刚刚那副犹豫的模样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安凤先没有计较这些事情,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过程嘛,虽然迂回了一点,可他明白,方泽文不过是为了安家的江山社稷着想。
木一梦在两位美女的连番骚扰下,不堪其扰,终于一咬牙一瞪眼,赏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掌刀,将她们给劈晕了过去。
在装潢的格外有某种情调的房间里一边吃着酒菜,一边无聊地等待着安凤先回来,不知不觉中,她就喝下了两壶酒。
要说,这古代的酒真是好东西,香甜而不呛,却比饮料什么的多一份韵味,不知不觉间,木一梦就喝下了两壶。
“吱呀”。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木一梦闻声看去,只见安凤先正大踏步地朝着屋里走来。只是,俊眉的他在此时的木一梦看来却成了三头六臂,而且随着他的走动,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的。
“你……别动!”
纤指一指安凤先,她大声喝道。只是,平时很有威慑力的声音因为醉酒而导致了大舌头,她的声音非但没有了平时的威严,反而因为这醉态而显得可爱。
安凤先无奈地看着醉意朦胧的人儿,摇头轻叹一声,他快走两步上前,柔声道:“梦儿,你喝多了!”
一般情况,喝醉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木一梦也不能免俗。
听到有人说她喝多,她杏眼一瞪,怒道:“谁说的?老娘还能喝!”
说着,她就要拿起面前的酒杯。
见状,安凤先赶忙抢过了她手中的杯子,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你没有喝多,我们先回去吧。”
木一梦满意地点点头,顺着安凤先扶住她的力道踉跄起身,却一个站不稳直接扑到了安凤先的身上。
安凤先身上本来就有伤,毫无预兆地被眼前的小人儿扑到伤口处,他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就那样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忍无可忍之下,安凤先眸中幽光一闪,握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就将两人的姿势颠倒了过来。
“嗯……”
“唔……”
两人精神同时一震。
“喂,你快起来!”
安凤先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鼻端嗅着伊人醉人的芳香,入目是木一梦红扑扑的小脸。他咽了口口水。
“梦儿,你好美……”
通常,男人说这句话就代表他情动了。
那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洒入耳中,木一梦一个激灵,只觉得心中有种异样的酥麻慢慢升起。
“果冻!”
不顾那个被她当作果冻的人的感受,她只管轻啃慢吮着那红艳艳的唇,越是啃吮,她就越是觉得身体燥热。
安凤先是正人君子,却不是柳下惠!
“梦儿,是你先惹火的!”
迷糊中,木一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难耐的询问,晕晕乎乎的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可以”说的是什么,却顺从地点头应允。
安凤先大喜过望。
那一晚在会宾楼她的挣扎与反抗还历历在目,他怕再次被她拒绝,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答应。
“梦儿,谢谢你!”低沉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
得到应允的安凤先大手再次移到了她的腰肢处,指尖微微动作便将她的腰带挑了开来。
木一梦腰间一送,身体一凉的同时,心里也莫名一寒。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放大的惨白面孔惊得一哆嗦,双手忍不住将安凤先往外一推,放声尖叫了起来。
“啊!”
尖锐的声音清晰地传达出了主人的惊慌,她脸色发白地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鬼脸,醉意瞬间消散。
“你想用我的身体讨好这个男人吗?”
穆依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木一梦,虽然身体的使用权我交给了你,可这毕竟是我的身体,你真的打算用它来讨好这个男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酒已经醒了大半,木一梦轻拍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刚想说话,被她推开的安凤先却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梦儿,你怎么了?”
木一梦偷偷瞥一眼面无表情的穆依梦,再看看安凤先,摇摇头打算将这件事揭过去:“没事,我只是突然醒了酒。”
安凤先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皱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木一梦生怕他看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赶忙转移话题道:“事情怎么样了?东西拿到了吗?”
“我们……”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继续刚刚的事情。
木一梦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赶忙移开视线去:“那个,刚刚我喝多了,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了!”
穆依梦一直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她会将这副身体送出去一样。
懊恼地拍拍额头,木一梦无限悲催。
难道她这一辈子都要活在眼前那面无表情的女鬼的监视下?就连和谁做点私密事情都要经过对方的同意?
“梦儿,你到底怎么了?”
安凤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看不到穆依梦身影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觉得眼前这个小人儿奇怪极了。
木一梦赶忙不再看穆依梦,对安凤先道:“我没事,只是刚刚醒酒有些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安凤先还有些狐疑,可是她不肯说实话,他也没有别的办法逼迫,只能顺着她的话到:“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木一梦顺从地跟着他回了地洞。
之所以还住在地洞中,一来是此处隐秘,不容易被安凤无的人发现,二来,地洞尽头的房间与淮辰殿老皇帝的寝殿相同,透过隔着的那层地板,上面发生的事情都可以听到。
木一梦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刚刚的尴尬过去之后,她想起了正事,赶忙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东西拿到了吗?”
安凤先从怀中拿出虎符交到了木一梦的手中,冷酷的俊脸上终于绽开了愉快的笑意:“拖梦儿的福,东西成功到手了。”
木一梦仔细打量着那半块虎符,见一侧有齿痕形状的东西,她伸手抚摸一下那像是被人从中间有规律切开一样的齿痕,疑惑道:“那另一半是不是可以和这个衔接起来?”
安凤先赞赏地点头:“没错,虎符本是一整块的。现如今,那另外一半的虎符就在杜辉将军的手中。我们只需要手持这一半虎符到军营寻找杜将军,那么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木一梦突然想起了那块和氏璧,她为了那块东西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有了这半块虎符,岂不是说和氏璧没有作用了?
原本想着找个机会将和氏璧的事情告诉安凤先,可现在看来,这事也不是非说不可了。再说,和氏璧已经离开西塘了,现在说了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还不如等到穆雷将和氏璧做成的玉玺带回来给安凤先一个惊喜,那个时候更有价值。
这样想着,她便决定将此事给隐瞒下来。
安凤先并不知道她所想,见她若有所思地模样,他疑惑地问道:“梦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木一梦怔了怔,赶忙回神:“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将虎符拿到杜辉将会那里去以后要怎么办。
杜辉将军可是出了名的按章办事,我们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杜辉将军会听你的命令回京,可回京以后呢?
万一逼急了安凤无,他狗急跳墙地动手……”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的很清楚,因为她知道安凤先肯定能能够明白她的顾虑。
果然,安凤先笔直地身体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沉声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尽快请回杜将军,杀风无一个措手不及。
他现在之所以嚣张跋扈是因为兵权在握,一旦这份优势不再是优势,他也会有所忌惮的。”
事到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安凤先和安平两人快马加鞭地前往边疆想要请回杜将军,木一梦则是留在了地道里。
毕竟,安凤无还在满世界地寻找她,外面哪里都不如这地道里面安全。
这一天,她正在地道里百无聊赖地等着安凤先回来,却突然听到上面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小心一点,等下四皇子殿下就要来了!”
“要说啊,最近两天四皇子殿下的心情好像非常不好的样子,不知道到底谁得罪了他?”
“你还不知道吗?据说有人去边关请杜辉将军了,一旦杜辉将军回来,宫中的形势可能又要变化,你说四皇子的心情能好吗?”
“少说两句吧,等下被四皇子听到这话,我们全都吃不完兜着走!”
安凤无要来?
木一梦一怔,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听那两个宫人的意思,安凤无应该已经知道了安凤先手持虎符去请杜辉将军的事情,以此看来,安凤先此行肯定不会顺利!
不过,这位性情暴戾的四皇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光顾淮辰殿了,不知道这次他来到淮辰殿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不清楚安凤无的目的,可木一梦却很清楚,他每一次到访淮辰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还在沉思间,只听上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是习武之人有力的声音。
心中沉了沉,她明白,安凤无来了。可是此刻,她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只能安静地听着。
经过一番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安凤无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父皇,皇兄已经派人前往边关找杜辉将军了,是带着另一半虎符去的。
虽然儿臣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虎符,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杜辉将军很快就要回来了!”
“逆子,你的末日快要到了!”
安凤无的声音落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徐徐响起。
那苍老之人似乎力气即将耗尽了一般,声音中满是力竭之前的虚弱。
安凤无不屑冷笑:“父皇,你高兴的太早了。一人一骑从西都到边关来回尚且需要五六日,更何况,大军从接到命令到开拔再到回到西都至少也要十几天的时间,这十几天,足够父皇你将皇位传给儿臣了,不是吗?”
苍老之声再次响起:“没有玉玺盖章,没有朕的亲自传旨,谁会承认你一个谋权篡位的叛逆?!”
“呵呵,父皇,您觉得,您驾崩之后,皇兄又跟着去了,这偌大的江山还怕不能继承吗?
从前儿臣总想著名正言顺,可如今看来,名正言顺什么的,怎么也比不上这皇位来的稳当。
儿臣现在还敬您一声父皇,您老就看在这后宫佳丽的份上将皇家地道的入口告诉儿臣吧,若是您老人家合作,儿臣可以考虑在您驾崩之后稳妥地安置她们,不然的话……文熙公主就要陪着各位娘娘一起,和父皇去阴间作伴了!”
后宫几十人的性命在安凤无口中就像牲畜的性命一样不值钱,木一梦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愤怒,更何况老皇帝了。
“畜生!畜生!文熙可是你的妹妹,她只有几岁,你怎么忍心!”
老皇帝的声音声嘶力竭,有种咆哮的意味,然而,不管他怎么愤怒,都无法改变眼下的状况。
“文熙是我妹妹?我怎么从来没有觉得我是您儿子过?
不要再拖延时间了父皇,十几天时间一晃就过,您还是好好想一想皇家地道的出口在哪里吧!明日这个时候我还会再来,希望到时候父皇已经想通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木一梦精神一震,刚想动作,却听穆依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原来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到她的身边来了。
“上面还有很多宫女太监看守着,你现在上去,是想要找死吗?”
按住地道开关的手一顿,木一梦无奈地放弃了上去的打算。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观察,那上面的人几乎是十二个时辰不停息地看守着,只有每六个时辰换班的那一会儿的功夫寝殿内无人看守,想要救西塘皇帝,简直是难如登天啊!”
穆依梦总是非常清楚木一梦的想法,就连她想要偷偷上去将安九天带下来的打算都一清二楚。
“六个时辰一换班?”
木一梦没有理会对方声音里面的沮丧,却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里的某些敏感字眼:“你是说,他们换班的时候,上面会没有人看守?”
穆依梦点头,却翻了个白眼:“不要指望了,他们换班只有半盏茶的功夫,若是想要那西塘皇帝再怎么虚弱也是个男子,身体的重量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够搬动的。”
她本就泛白的眼睛一翻白眼显得恐怖极了,木一梦一个哆嗦,险些从横梁上摔下去。
“没出息。”
穆依梦嗤笑一声,对于自己造成的影响毫不在意。
无语地瞪了眼前没自知之明的女鬼一眼,木一梦没好气道:“少来了,你不知道自己没有瞳孔吗?眼睛本来就够白了,还翻什么白眼?”
穆依梦一滞,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喜悦的情绪就这样陷入了沉寂。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木一梦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安九天从上面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