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兵转身离开之际,木一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砍晕,又扒光套在自己身上,之后,她端着空空如也的托盘大咧咧地出了营帐。
对不起了,自己出此下策实在是逼不得已,如果不尽快离开军营的话,等到回到朱紫,她面对的怕就不光是禁足了。
“小姐,这一边!”
穆雷已经备好了马在距离军营外一里地的地方等候了,见木一梦出来,他赶忙上前迎接。
“我们快走吧,我估计那小兵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露馅儿,早走早安心!”
一把脱掉身上厚厚的朱紫盔甲,木一梦在穆雷的帮助下翻身上马。
身前就是心目中的女神,穆雷心中的激动紧张可想而知。他几乎是颤抖地握住了缰绳,策马急驱中,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双臂间的人,生怕一不小心伤害到她。
虽然很小心地不触碰到她的身体,可这样的姿势却实在不好避免身体的触碰。每当身前的柔软娇躯碰到自己火热的胸膛的时候,穆雷的呼吸都会变得很急促。
木一梦不知道她给穆雷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与挣扎,她只知道,她像是一只逃出囚笼的小鸟儿,快乐的不得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到西都,很快就能见到安凤先,她的心就无比欢快。
“吁!”
穆雷毫无预兆地拉住马儿的缰绳,她没有防备之下险些跌飞出去,幸好穆雷一把揽住她的腰肢,这才让悲剧没有发生。
“怎么了?”
平复了一下险些跳出胸腔的心跳,木一梦疑惑地问道。
穆雷皱眉沉声道:“小姐,有埋伏。”
的确是有埋伏。
穆雷的声音刚一落下,四周就跳出来了数十个黑衣人,而最前面的那个,却一派儒雅风度,那处变不惊的面容正是木一梦非常熟悉的。
“爹爹……”
没错,突然拦路的人正是穆克威和他的暗卫!
木一梦原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却不料她棋差一招,终究是太嫩了。
“梦儿,你终于还是走了这一步啊!”
穆克威的神色很复杂,说不上来是失望,却并不欢喜:“你可知道,你的一意孤行会给整个丞相府带来怎样的灾难?”
木一梦呼吸一滞。
“爹爹,私自去西塘是梦儿一人的事,皇上英明,不会怪罪你的。”
说着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她的心突然有些煎熬。她怎么就忘了,依照欧阳铭轩的多疑和老奸巨猾,在明知道了她的聪慧之后,怎么会让她在两国之间流连?
他原本将宝押在安凤先的身上只是被他懦弱无用的假象给欺骗,如今他不但掌控了西塘的主动权,更是让朱紫的军队知难而退,这样的功绩绝对不是欧阳铭轩所看到的。
当初他竟然能够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将穆克威收监候审,现在她如此明目张胆地和安凤先来往,对丞相府来说,却是是不小的隐患。
“罢了,梦儿,爹爹本该什么事都随着你的。”
缓缓叹了口气,穆克威说着木一梦听不懂的话:“在朱紫享受了这十几年的富贵繁荣,为父几乎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你走吧,为父也是时候却做该做的事情了!”
他语气沉重的木一梦不安:“爹爹,你想做什么?”
穆克威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又是一声轻叹,他幽幽道:“梦儿,在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千万不要去慕西。
穆雷,带小姐却西塘吧。”
接到命令的穆雷一怔,犹豫地看着两个主子,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爹爹,你先把话说明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木一梦的心非常不安,穆克威这一番话有些交代遗言的意味,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快走吧,等下明王的人到了这里你们就走不了了!”
穆克威的反常表现让木一梦更加不安,她动了动嘴唇,只来得及溢出两个字:“爹爹……”
她清楚地看到,穆克威轻轻弹出一粒石子,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受惊策马狂奔起来。
心下讶然,木一梦从来不知道,穆克威竟然是武林高手!
马儿一路疾驰着飞奔到了西塘城外,却因为天色太晚,且朱紫军队刚刚退兵,因而城门紧缩着。
“小姐,现在怎么办?”
一刻不入城,木一梦的心就始终高悬着,她想了想,沉声道:“我去敲城门。”
说着,她不顾穆雷的阻拦,执意走到了城门边上,伸手敲响了城门。
“城外何人?”
一听有人敲响城门,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草木皆惊的西塘守军们便高度警戒起来。
木一梦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这位兵大哥,我是你们西塘太子的朋友,有要事要求见太子殿下,麻烦你通传一声!”
“哼,我们太子殿下岂是你们说见就随意见的?眼下朱紫刚刚退兵,这人就来敲城门,很有可能是朱紫方面派来的间隙!先把这两人拿下,等禀明了太子殿下再做定夺!”
所谓草木皆兵,对于这些西塘将士来说,任何外来的人都是可疑的!
城门大开,一列士兵小跑出来包围住了木一梦和穆雷,不有人说便将来人抓了起来。
穆雷本想反抗,却被木一梦一个眼神制止了。
反正这些人是要通传给安凤先的,木一梦觉得被抓这么一下没有大不了的。
“这是哪里来的?”
文庆殿内,安凤先看着宫人传上来的玉玺,一脸震惊与激动。
“回太子殿下,这是今夜负责值班的守城官兵齐守信从两个意图进城的人身上搜到的,那两人说认识太子殿下!”
张润江捏着尖锐的嗓子据实回禀,他惊讶地发现在敌军围城中都没有愤怒的太子殿下此刻却突然冒出无名之火。
“是不是有一个绝色女子?”
声音低沉地问出这个问题,安凤先发现他现在无法保持冷静。
他那么信任她,她怎么能够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盗走玉玺?现在西都之危解了,她又将玉玺送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在哪里?”
他刻意压制着怒气,从内而外散发的冷气却怎么也无法控制。张润江颤了颤,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太子殿下也许性子不像前阵子看到的那般好。
“回禀殿下,齐统领已经将人压在宫外了。”
“带进来!”
没有曲调地说完,安凤先一甩衣袖坐回大殿内的豪华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等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到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初冬,夜里的风已经很凉了,赶路的时候因为心里着急,木一梦对气候到没有多大的感触,可如今一闲下来,她反而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小姐,您的身体始终没有好利索,这样的寒冷天气,您受得住吗?”
见她冻的脸色难看,穆雷担忧道。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安凤先了,木一梦心中的激动足以抵御严寒:“我没事,跟围城之困比起来,这点寒冷不算什么。”
穆雷只觉得一腔情谊被人轻易拍碎,他只能捂着破碎的心默默安抚伤口。
“太子殿下有旨,带这两个人进去!”
张润江的声音响起,木一梦精神一振,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被带离西都的时候安凤先刚刚夺回权利,身边还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因而这些人不认识她也是正常。
可,知道她寻了玉玺回来,安凤先不但没有亲自出来迎接,还让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用不客气的语调带她却见他,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难道安凤先出了什么事?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跟在张润江的身后朝着文庆殿的方向走去。
“这位公公,不知太子殿下的伤好了没有?”
“太子殿下的事情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打听的?”
果然不出木一梦所料,这位公公对自己的态度差的可以。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安凤先了,以至于他身边的人对她深恶痛绝?
带着巨大的疑问走在这位张公公的身后,木一梦不再说话,只是不断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文庆殿就在眼前了。
“太子殿下在里面等着你们呢,进去吧!”
张润江说的毫不客气,穆雷几度想跟他动手都被木一梦拦了下来。
像这种登高踩低的人,本就没有计较的必要。就像狗对着你狂叫,而你却没必要对着它叫一样。
文庆殿内一派灯火辉煌,这里比起不久前安凤无掌权时的境况不可同日而语。
大殿中央的他,锦衣华服,面色虽然依旧不太好,气色却好了很多。看来没有了安凤无的威胁后,他心情大好之后,身体也恢复的不错。
“凤先……”
站在大殿外犹豫地开口,木一梦现在的感觉不太好。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被带走实属情非得已,可即便是被带到城外,她也依旧想办法帮他解围,为什么他现在有种苦大仇深的感觉呢?
木一梦不解。
“你还敢回来?”
安凤先冷冷开口,那眼神竟是她看不懂的冰寒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