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不见了!”
方珊珊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想起询问眼前之人的身份,反而将一直埋藏在她心中让她痛苦万分的事情说了出来。
心中“咯噔”一下,木一梦上前抓起抱着双臂哭起来没完的方珊珊,沉声问道:“什么叫不见了?他不是在慕都吗?他去哪里了?”
急切之下,她双手不自觉用力握紧了方珊珊的双臂大力摇晃起来,方珊珊天摇地动之下反而恢复了理智。一把甩开木一梦的双手,她擦干眼泪皱眉看向木一梦,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又怎么会认识太子哥哥?”
木一梦没有心情理会这个女人的疑问,眸光一沉,上前一步逼视方珊珊,冷声道:“少废话,你先告诉我,云深到底怎么了?”
刚刚经历一场惊吓,方珊珊还没有缓过神来,刚刚恢复的冷静只是瞬间的,被木一梦寒气逼人的目光盯着,她的理智顿时消散,只能勉强保持镇定:“这是整个慕西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你身为慕西人怎么会不知道?”
木一梦怔了征,心下苦笑。她已经有很长时间不理会那些有关各国宫廷的事情了,又怎么会知道慕云深的消息?
面上依旧冷凝一片,她冷冷眸光如同眼刀一般飞向方珊珊,清清楚楚告诉对方她已经失去了耐性。
被她冰冷的眸子盯着,方珊珊如若置身冰窟,打了个寒颤,她深吸口气道:“一个月前匈奴进犯我国居庸关,张德龙将军身受重伤,太子哥哥主动向皇上请命上前线,可是几天前传来战报说太子哥哥在一场战役中受伤失踪!”
说到这里,方珊珊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已经好几天了,寻找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没有太子哥哥的下落!”
木一梦身体晃了晃,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的音容笑貌:“云深……”
熟悉的称谓让方珊珊怔了征,刚刚情绪失控她没发觉,现在冷静下来,她才想起来这个世界上敢直呼慕云深名字的人不多,同龄人中更是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做!
她定定盯着眼前瘦小的男子看了片刻,眼前人清亮的眸子与漂亮的脸蛋儿与记忆中那个讨厌的女人万分相似,如果眼前人没有那两撇小胡子,再换上一身女装……
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方珊珊失声惊呼起来:“你是穆依梦!”
突然,耳边破风声起,木一梦皱皱眉,那六道凌厉的风声清晰提醒着她,方珊珊的护卫们追查到这里来了。
“方珊珊,快些回到慕都去吧,边境不是你这样的弱女子能够去的。”
说完,她不顾方珊珊想要拦下她的动作,一个纵身出了张家宅子,一路风驰电掣着朝孟家酒楼飞去。
一个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足够她学会这个时代的轻功了。
“嘭!”
深夜,本该静谧的孟家酒楼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酒楼的门被人粗暴地踹开,方珊珊粉色的身影出现在酒楼大堂内,气急败坏地尖声喊道:“穆依梦,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木一梦睁开眼睛,正在修炼内功的她缓缓收起真气下了床来。
“方珊珊,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走出房间,她站在三楼俯瞰大厅之中气势汹汹的几人,一纵身跳了下来:“就算你没有学过知恩图报几个字,至少也该知道什么叫做礼貌!亏你还是御史府的小姐,这点儿教养也没有?!”
方珊珊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态度却依旧强硬:“本小姐不管那么多,我告诉你,识相的话你就快点跟本小姐回慕都,不然本小姐就叫人砸了你的酒楼!”
秀眉微蹙,木一梦淡淡瞥一眼大小姐脾气发作的方珊珊,觉得莫名其妙:“你出门时是不是没有带脑子,慕都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听到她这样毫不避忌地骂自家小姐,方珊珊身后的几人不禁大踏步走上前,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那架势,仿佛只要她再出言不逊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对她动手一般。
方珊珊深吸了几口气,却并没有发作,因为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太……云深哥哥对你那么好,现在他失踪了,你难道不该表示一下么?”
破门而入的声音惊动了沉睡的伙计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店小二们纷纷跑出来查看,方珊珊本想说“太子哥哥”,无奈之下只能改口。
心下一痛,木一梦脑海中浮现出与慕云深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无奈与苦涩浮上心头。只是,她已经决定淡出那些有关皇宫的事情……
“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酒店老板,方小姐逼我也没用,有这个时间,方小姐还不如去找该找的人多派一些人去寻找来的更加有用。方小姐还是请回吧!”
面无表情地下着逐客令,木一梦瞥一眼方珊珊身后的六个护卫,冷哼到:“当然,你若是想要动粗,那我也只好奉陪!”
她油盐不进的架势气的方珊珊直跺脚,只是,曾经有过冲突,方珊珊也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多么顽固且不畏权贵的人,怕再继续纠缠下去惹得她不快寻找慕云深的事情更加没有商量的余地,方珊珊虽然不甘心,却还是带着人走了。
眼看几人就要走出被踹的不成样子的门,木一梦秀眉一簇,冷冷道:“站住!”
方珊珊面色一喜:“你想通了?”
木一梦无语翻个白眼,指着东倒西歪的门,她说出的话让方珊珊差点儿吐血:“方大小姐,你的人把我的门撞坏了,小店损失了五十两银子,麻烦你给报销一下吧!”
方珊珊:“……”
好不容易送走了方珊珊,留了两个人看守被破坏的大门,木一梦打发了其余看热闹的人回去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她伪装出来的无所谓瞬间破功,靠在门边失神了片刻,她走到床边刚要坐下,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梦儿,如果在乎的话就回去吧!”
心下一惊,她蓦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却见穆克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此刻正幽幽地看着她,眸中满是心疼与忧虑。
送了口气,她垂下眸子,却知道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爹爹,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为父原本想要告诉你,可是你不想听到有关那边的消息,所以就没说。”说到这里,他深吸口气,迟疑地问道:“梦儿,你打算你怎么做?”
低垂着头,木一梦眸光闪烁不定,就犹如她的心不能安定下来一般。
“爹爹,云深之所以这么沉不住气上前线,怕是心中对我有所愧疚,想要离开慕都散心。这一切因我而起,所以我想去找他。”
慕云深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并不吃惊,只是为难道:“只是,边境凶险,光凭我们的人手怕是不够,而且,太子在边境失踪,这么好的机会匈奴怎么会放过?”
顿了顿,他有些犹豫,像是有些事情不好说出口。
木一梦明白他的意思:“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做好了云深被匈奴人掳去的准备,所以,我并不打算只身去找他。”
穆克威一怔:“梦儿你打算怎么做?”
木一梦站起身来,目光坚定:“我要回慕都找皇上!”
一日后,木一梦已经出现在了皇宫中。
慕龙飞高高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着跪在地上的木一梦,他双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情?”
他的神色变幻莫测,木一梦不用猜也能想到他想的是什么。自己在慕云深消失后来到皇宫,任谁想都会猜测自己居心不良。
抬起头来定定看进他的眼里,她沉声道:“皇上,我要带兵去居庸关!”
慕龙飞惊得从龙椅上站起,声音有些激动:“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居庸关凶险难测,连深儿都兵败重伤,你一个女孩子去凑什么热闹?”
“正因为云深重伤失踪,我才更见要去!云深是因为我才会想要逃离慕都,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他!”
她眼神坚定,慕龙飞愣了愣,突然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他本来以为,她是因为看到了继位的希望才回来了,岂料她回到慕都回到皇宫,竟然是为了去前线寻找慕云深。
是他看错她了吗?还是说,这是她为了改变他的决定计策?
想到有后一种可能,他刚刚升起来的暖意荡然无存,只冷声道:“自古以来没有女子带兵的先例,战场也不是女人可以去的,这件事免谈,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他的声音里满是戒备与不耐烦,木一梦眸光一寒,忽然站了起来:“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害怕我会将你的江山颠覆?不要说我根本没有兴趣,就算我有兴趣,难道你慕龙飞只有这么一点儿胆识吗?
害怕一个女人,害怕流言蜚语,害怕有心人借机生事!
可是你不要忘了,现如今慕西国只有云深一个皇子,如果找不回他,不用任何流言蜚语那些大臣也会以江山社稷为由上荐你另立太子!”
慕龙飞冷冷瞪视着不知死活说出实话的她,冷凝的龙颜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