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到底改怎样做呢?
墨引一直对此很是迷茫。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是在仙水湖畔,那个时候,他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与旁人走的太近,只能独自一个人。
然后,她就那么走了过来,一脸单纯期待的问:“我叫阿竹,要一起玩吗?”
从来没有谁这样邀请过他,也从未有谁如她一样,不掺杂任何目的性的对他微笑,现在想想,或许是那日的阳光太过明媚,所以,他做了那个他不后悔,但是却反常的举动——将手伸给了她。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才注定了他与她之间的痛苦吧?
那天,是他生命中最开心的一天。走的时候,她笑容灿烂的问起他的名字。他犹豫了半晌,还是道:“墨引。”
然后,她便被远远看见她的家人带走了。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家人眼中浮现出了惧怕之色,不过,没有等他们说什么,他便走了。莫名的,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谁。
因为一旦知道了,便再也没有可能一起玩。
但是,就算是如此小心,第二日他还是没等来她,等到的,只是手帕上的对不起三个字。
然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他是祭司,是整个家族的支柱,她是家族中的女子,他不能娶妻,但是,她却可以嫁给别人。
本以为可以这样一生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她会忽然的离开家族所居住的地方,然后生下了孩子。
在听说她在外面嫁了人的瞬间,他心中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最后命令他们将人抓回来。
或许当时的心中只想着,只要再见见她。但是,任凭他怎样也无法想象,那个孩子是他的!
“喂喂,左转了。”水悠悠看着呆呆的不知在做什么的男子,在他的面前摆了摆手,嘴角微微抽搐。
自从他出来之后,就一直处于神游阶段,所以,有孩子这件事真的让他如此迷茫?
“若是你不想要那个孩子,便不要随着我去,就当做这件事也没有发生过,让阿竹自己一个人好好过活下去吧。”
水悠悠看着男子,淡淡的说道。
男子闻言,眉头皱起:“我与她的事情,请不要过问。”
男子的语气冰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人无法上前。
水悠悠见他如此,也便不再做声了。
当两个人到了水悠悠这边的船舱时,已经是深夜。
走入船舱。
只见到身着简朴布衣的女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身旁不远处的榻子上,两个孩子睡得香甜。
一家三口看上去温馨和谐,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墨引就这样,被这一幕所吸引了。不知何时,水悠悠也默默地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房间中,只剩下了这一家四口。
墨引脚步很轻的走到了阿竹的面前,看着熟睡的女子,唇角微微上扬,那本平淡的神情,也终于变得与平日里不一样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老样子,让人生气。”男子看着睡熟的人,嘟囔了一声,然后将人抱起,放在榻子上。
如此大的动作,让本熟睡的阿竹不由得睁开了眼,不满道:“唔,谁啊。要不要人睡觉了?”
阿竹说着,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质朴的可爱。
墨引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唇角止不住的越发上扬,然后只见到逐渐庆幸过来的女子在看到墨引之后,猛地愣住。
“啊啊啊啊!你你你,你怎么?”阿竹瞪大了眼,指着墨引,难以置信。
“我怎么?”墨引反问。
“祭司大人,你怎么会来这儿?”在惊讶了瞬间之后,阿竹猛地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还在,于是很快便冷静下来,面对墨引的问题,只是冷静道。
墨引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你的夫君呢?”
“夫君?什么夫……”阿竹话说到一半儿,忽然反应过来,看着墨引,脸色微变道:“夫君他去了别处做活儿,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祭司大人可有什么事吗?”
“哦?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吗?”
墨引看着床上两个睡着的孩子,再看看阿竹,猛地一把拉住了阿竹,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面无表情,却目光深邃。
阿竹呆呆的看着墨引,不由得被他那眸子中那一片幽暗所吸引。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这般冷清,谁的模样都无法看进去。
她喜欢极了他这种样子。
“阿竹,你可有什么瞒着我的?”墨引看着阿竹,冷冷问道。
“阿竹怎敢隐瞒祭司大人?”阿竹眸子微垂,不敢看他。
“你可知道,骗我的下场?”墨引依旧冷声质问。
阿竹闻言,身子一颤。欺骗墨引的下场,她太清楚了。曾经不止一次的看见过,他残忍的对待那些背叛他的人。
“阿竹,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的夫君呢?”墨引再度问起。
这下阿竹真的是惊恐了。他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话?
而且,他怎么会找过来的?该不会那两个人?
“祭司大人,我,求你放过我,一切都是我的错。”阿竹猛地跪在地上,身子开始颤抖。
“你错在哪里?”墨引再度发问。
“阿竹不该偷偷与祭司大人一切,更不该,更不该偷偷的生下祭司大人的孩子。求祭司大人发落,但是,但是恳请您放过这两个孩子。”
阿竹语气急切,话落,她的身上已经是一身冷汗。
“果然是这样吗?”墨引眉头微皱。缓缓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手微扬。却不料,下一秒他便被人抱住了大腿。
“不要!求您不要对这两个孩子动手。”阿竹带着哭腔的请求,让墨引一愣。一向冷静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扑跪在地上扒着自己腿的女人,蹲下身,将她扶了起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自己的孩子长这么大,我却连见都是头一次。”
墨引话落,手已经缓缓覆上的边上的男孩儿的脸。软糯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更加小心对待。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也是……这个傻女人为了他,偷偷生下来的。
“祭,祭司大人?”阿竹看着墨引,忍不住叫了他。
墨引闻言,回过头,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您,您会放了我们吧?”阿竹轻问。
“不会。”墨引回答的干脆。
阿竹闻言,瞬间脸色惨白。然后,就听到男子继续道:“那一夜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但是,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若是不负责的话,怎么能说得过去?”
“哎?”阿竹一愣。
见阿竹呆愣的样子,墨引继续道:“这两个孩子也好,你也好,我都会负责的。”
“不,不是这个问题,祭司大人您不是不能。”
“啊,不能。所以,我可以不做这个祭司。”墨引看着阿竹,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若是因为她的话,那所谓的祭司之位,不要也罢。
“可,可是祭司大人,您若是不做祭司的话,那。”
“就算我不做祭司,也还是会有下一位祭司。”墨引的态度淡然,好似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但是,身为族人的阿竹却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上次的祭司死亡到墨引祭司的出现,祭司之位曾空缺二百年。
这样难寻的人,家族怎会轻易放过?而她又怎么能自私的将他一个人独占?
“祭司大人,那次是个意外,我不会在意的。这两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所以我会独自抚养,您不必有任何的在责任感。”
“这是你的想法,与我无关。”墨引说着,将人拉近了自己在,压低了声音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
不会回去!这四个字深深的烙入了阿竹的心里。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也许祭司大人知道真相的时候会这么做。但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现实就会提醒她,没可能的。
他怎么会?
一直到此刻,这个人真的这么做了。这是梦?若是梦的话,是否会太美?当梦醒的时候,又该如何面对现实的残忍?
阿竹满心的忧虑,墨引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因为那是一个有他所喜欢的人,和他孩子的未来。
门外,水悠悠趴在窗边,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当确定彻底没了下文之后,不由得有些惋惜。
“还想听到点儿什么更劲爆的东西呢,怎么就这么结束了?”
水悠悠郁闷的嘟囔着。
“想听劲爆的?跟我来啊。”说话的人,是一名男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笑意。
水悠悠闻声后,脸色一变,马上跳了起来。回身,果然,只见到夜皇殇正笑盈盈的站在她的面前。
那调侃的笑容,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呵!呵呵!你怎么会在这儿?”水悠悠讪笑。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在这儿当然是为了某个和我约好在半夜外出,结果却迟迟不见踪影,最后在这里听人家墙角的人啊。”
夜皇殇调侃道。
水悠悠闻言,更加尴尬了。看着夜皇殇道:“咳!意外!”
“那么,意外结束了吗?”夜皇殇继续。
“结束了,结束了。要去哪里?我们马上就去吧。”水悠悠回答的焦急,生怕夜皇殇继续提起她在听墙角这尴尬的事儿。
夜皇殇倒也看出来她是怕这个,于是轻声一笑,拉着她朝外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水悠悠跟在夜皇殇的身侧问道。
“去看戏。”
“你真的做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怕是不够把?”
“安心,该去的人,都会去,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但是过了今夜,你便自由了。”夜皇殇安抚着水悠悠。
水悠悠闻言,点了点头,看着男子,由衷道:“谢谢。如果不是你在我最难的时候帮我,或许我真的挺不过去吧。”
“现在你和我说这个?”夜皇殇好笑的看着水悠悠。
“不说这个该说什么?等到过了今天,你和我就不会再见面了吧?”
水悠悠皱眉,声音很小。
“安心吧,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是却是最后一次像是这样了。”夜皇殇说着,摆动了一下两个人牵着的手。
水悠悠闻言,老脸一红,不再言语了。一如一开始所说的,这个男人是个好情人,他能让每个与他在一起的女子幸福。包括她。但是,他却不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
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水悠悠甚至有种冲动,就这样与他一起算了。至少会很幸福。但是转瞬,理智便告诉她不行。
她不爱这个人,以后也不可能爱。在于夜皇修在一起时候的心跳加速,碰到他的时候完全没有。
甚至当想象和他一起的未来的时候,会发现,他与她之间,或许根本不存在未来。
“到了,稳住气息。我们小动作的过去。”就在水悠悠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到夜皇殇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却压的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