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窦君琦坐着距离百里云流最远的地方,一言不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窦神医,似乎有些惧怕朕?还是远离朕呢?”惧怕估计不存在,否则就不敢提出那些蔑视的条件。如果不是为了沈天碧,那些话都能够让她死上好几回。
远离,那就说明,她不愿意跟皇室走得太近。这让心生招揽之意的百里云流有些不满。人有三灾九病,如果能够将窦君琦留下来,也是好的。
“皇上误会了,窦君琦只是希望自由。而跟皇上靠得太近,一般都会失去自由!”窦君琦淡淡地说着,金银财宝她是不看在眼中的,权势地位更是踩在脚底下,皇上在她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以前在成国是为了要保住窦家,才会委曲求全,但是现在在华国,什么也不用顾虑。救娘亲求这个皇帝也没有用,所以完全不用低头。
“是吗?失去自由?自由究竟是什么呢?”这句话似乎是在问着窦君琦,实际上也是在问着自己。这么多年,百里云流从未觉得皇权是禁锢,现在想下却真的不自由。
皇子的时候,好歹还能出去走走。现在成了皇帝,活动的范围却变成了京城之内。
“自由是飞翔的,窦君琦可以随心所欲地游走在整个世间。所以皇上,您不用说出让我留下的话。”窦君琦将话说在前面,也好少点麻烦。
百里云流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睛休息。
窦君琦自然也没有再找话说,她心中着急回去看看天须草,只有天须草才能够让她摆脱痛苦。这一刻,简直等得太久太久了。
“怎么样?”窦君琦一下马车,就被南宫烈拽进了屋子里,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稍微放心一点。
“怕什么,难道还有谁敢对我动手吗?”面对男人的关心,窦君琦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再加上还有一个南宫权在。更加不好意思,更何况就是傻子也知道南宫权的心思。
“是是是,你最厉害!现在情况怎么样?那天须草要到了吗?”南宫烈最关心的是窦君琦的生死,至于丈母娘,他暂时无法考虑那么多,反正只要窦君琦不会死,那么丈母娘自然就不会死。
“你不都拿过来了吗?那一堆草药里面包装最精美的那个就是天须草!”窦君琦在试探百里云流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相信这个时候的他不敢拿着假药来欺骗她。
“啊,糟糕!所有的药物全部都被窦豆抱走了,那孩子不会糟蹋了那药吧!”南宫烈撒腿就跑,如果进了窦豆的药房,很少有完整的药。
完蛋了,就少吩咐这一句,窦君琦也赶紧跑,这孩子怎么大半夜都不睡觉,这难道不累吗?
痴迷这炼丹药,也不能晚上不睡觉呀!
南宫权跟着后面也跑,总之,他只要事关窦君琦,那都直接冲过去。搞得现在尧国和成国的士兵们,经常为了主子群殴。
当然这个群殴非常有分寸,现在主子们都成了朋友,他们也不能随意地让主子生气不是吗?
“窦豆,窦豆!”南宫烈鬼哭狼嚎地声音在夜晚响起来,这不是为了哄窦豆开心,特意帮他将药材全部都搬进去的。
谁知道窦君琦的救命药天须草也在里面呀!
而药房的窦豆却没有炼药,此刻正拿着那个包着天须草的药盒在研究,这玩意真是不错。居然能够保证药气不外泄,这样他就可以多炼制一些高品质的好药。
“窦豆呀!”南宫烈一看到他手上拿着这药盒,立刻冲过去抢过来。
这可让窦豆小爷,立刻炸毛了。
“喂,南宫烈,别以为娘亲向着你,我就不敢治你呀!将我的东西还给我!”窦豆刚刚将这个药盒视为他的所有物,立刻就被人抢了。哪怕这个是他的亲爹,也没有用,他必须要拿到。
南宫烈不管那么多直接打开盒子,立刻就泪流满面了,这里面已经没有药材了。
“这里面的药呢,药呢?”南宫烈挥舞着盒子,质问着窦豆。
这个时候窦君琦和南宫权都赶来了。
“没了,盒子马上还给小爷,否则对你不客气!”窦豆气呼呼地,那小脸都鼓起来了。
父子之战就在一瞬间,窦君琦赶紧介入进来。
“好了,别吵了,怎么回事呀,你们!”窦君琦看着一大一小的家伙,真是头疼,这南宫烈也是,有什么事情,不知道跟孩子好好说吗?
南宫权这个似乎充当好人了,走到窦豆身边,轻声轻语地说着,“窦豆,那个盒子里的药就是你娘亲一直寻找的天须草是她的救命药!你仔细想想,这药究竟放哪里呢?”
啊,天须草,为何没有人告诉他呀!
“琦琦,小爷不是故意的,这天须草,我就随手一扔,我现在就找!”窦豆立刻知道事情大了,立刻开始满药房地找,一会上梁,一会趴地上。
窦君琦等人都开始寻找,但是关键的问题是,谁都不知道这天须草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怎么办?小爷不认识天须草呀!”窦豆大叫着,一屋子都是草药,那样的随手一扔,怎么找?
“没事,没事,除了天须草,其他的草药你和君君都认得的!既然这样,你们将屋子里认识的草药都拿到一边,然后最后一颗不认识的,不就是天须草了。不过我们得仔细一点,可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地方!”南宫权是最冷静的人,出的这个主意虽然比较笨,但是也是唯一的办法。
“对,就这样来!”窦豆一拍脑袋,除了这样,没有其他方法了。
是他闯的祸事,他来解决。
“娘亲,您累了,这里就交给我吧!等太阳升起来,我一定将天须草给您送过去!”窦豆看着娘亲的脸,就知道她累坏了。
哎,这事情怎么就这样凑巧呢?
窦君琦也不忍责怪窦豆,这孩子已经是天底下最乖巧的。“娘亲不困,我们一起找吧!这样比较快点!南宫烈南宫权你们两个负责将每个拐角的药材都找出来,放在这里。”
现在不是埋怨谁,也不是责怪谁。南宫烈也自知做错了,面对窦豆时不时的刀子眼,只能低下头干活。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终于窦豆举起了手上那一颗草,“娘亲,这个,这个我不认识,你认识吗?一定是天须草!”
所有人都看着窦豆的手,然后笑了。因为窦君琦笑了,“这我也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就是天须草。
“娘亲,这个解毒要怎么吃呀?”窦豆好歹也是制药的行家了,可是这一味药究竟怎么弄?
是煮水熬药,还是干吃,还是必须要搭配其他东西?
什么也不懂,这个就还是非常冒险。
“窦豆,娘亲干嚼下去,你在一边为娘亲守护着,可以吗?”拿到天须草,窦君琦也不能再等下去,如果这药性流失太快,那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刚刚的一番动静,也让春分,血,煞他们赶到这里,可是都被赶在门外,这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能够在进来人。
“可以的,娘亲。”窦豆拍着小胸脯,有他在不会让娘亲有事的。
窦君琦想不到其他的办法,直接干嚼,这样的服用方法是最笨也是最不流失药性的。
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感觉嗓子直接似火烧,烧得她差点吐出来。窦君琦在赌,赌这个一定能成功。否则明日又是心悸发作的时间,原本一月一次的心悸痛,现在变成半月一次,而且每次的心痛的时间也在加长。
再加上,现在每次痛,还会伴随着吐血,所以没有过多的时间让她来研究,让她来考虑。
必须要尽快做决定,否则在这里,就会一日比一日危险。
终于整棵草全部都吃下去了,窦君琦选择躺在了药房的床上。
“窦豆,我现在很困,马上要睡觉,二十四个时辰后,如果我醒不过来,一定要将我叫醒!这白天的坐堂你去,对外宣称我在闭关。懂了吗?”窦君琦唯一能够吩咐上的就是窦豆。
这医道上的事情,春分他们懂的都是皮毛。可以针对一般的病症,却没有面对疑难杂症的能力。
“娘亲,窦豆一定完成!”窦豆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娘亲陷入了沉睡。
南宫烈和南宫权完全傻眼了,没想到这药草吃下去,说睡觉就睡着的呀!这会不会太过于冒险了一点。
而窦君琦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奇特的境界。好似睡着,但又好似清醒着。清醒地能听见体内血脉流动的声音,能够感知到百米之内的任何动静。
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内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玄幻了吧!可是她从未在这个时代里发现任何修真的人存在。可是她现在的情况究竟要怎么解释呢?
窦君琦思考不透,但是身体却无法清醒。
“你们都走吧!我和血叔叔守着娘亲就好!”窦豆喊着血进来,直接将南宫权和南宫烈都赶走。
“我不走,我要守着她!”面对儿子的抵触心里,南宫烈很难受,但是不能离开,绝对不能离开。
“我也不走,我也要守着她!”
“喂,南宫权,你凑什么热闹,那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