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灵儿,在人离开以后,还在那手舞足蹈的对着他的背影发泄着她的不平。好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
“好了,你再打,也碰不到他的衣角,还是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她一本正经的问话,灵儿收起了自己的玩性,站直了身把自己这段时间在侯府打听到的消息缓缓同她道来。
成紫苑安静的听完她的话,心中勾勒出一个烂俗的狗血剧,有些头疼自己未来的处境。摆摆手让她下去休息,自己要好好思考该怎么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原来,成紫苑与成君和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
成紫苑的母亲当初与赫连玄翼的母妃并称“北越双姝”,两人都色艺无双的美人,从及笄起就有上门求亲的人把门槛都踩烂了。不过,两人都是极有主见人,早就放出话去,自己的夫君,必须要有自己挑选。她们不在乎身份地位,不在乎财富,不在乎才华,她们要的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夫君。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两人共同的梦想,只是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所选的人,都无法给她们想要的东西,想要离开,却无法离开,最后只是留下了在襁褓中的孩子,双双离世了。
两人是知己,是挚友,连离开,都选择了同样的方法。只是,时间不一样罢了。
而成君和的母亲,则是成怀业青梅竹马的表妹,恶俗的小三情节,爱慕的表哥忽然成亲,新娘却不是自己,于是下药,一夜春风后离开,直到孩子五岁时才回归,让原本以为那件事被自己掩盖的很好的人措手不及。
一边是自己五岁的孩子,一边是刚刚出生的女儿和自己最爱的女人,他无法抉择,最后选择了两边都要,却不知道在那个孩子出现时,他就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和爱人。
成紫苑因为母亲的关系,从小就被养在皇宫。她是所有的皇子中,唯一的女伴读。
六岁的离开,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那以后,成侯府,再也没有了那个小郡主的身影,虽然人们都还记得,却不敢再提起。
成紫苑离开后没多久,她的母亲就开始着手为她布置绣楼。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她的母亲就患上重病,谁也治不好。她拖着最后一口气,把绣楼布置好,告诉成怀业,这是属于她的及笄礼,最后的愿望,就是在女儿回来之前,那里,永远不许旁人踏入。
而成怀业怀着对心爱女人的愧疚,一直遵守着这个承诺。直到成紫苑回来,把灵儿留在了成侯府离开。那扇紧锁的房门才被打开。也打开了过去的一段恩怨。
成紫苑懒得去思考那些东西,勾心斗角的事情,从来都适合她。在了解了一些需要了解的事情后,她只是想了想自己要躲着点那些不喜欢的人,不然她担心自己那天控制不住自己会不小心杀了他们,虽然她知道,自己永远不能会控制不住的情绪。
成紫苑看着眼前这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想着那句“老死在这个绣楼里”,不由觉得那个大哥,不过也就一个草包。只是他是草包,他那个母亲绝不会是。一个女人,独自一个人离家带大一个孩子绝不是易事,而且还是在古代这样的环境下。
沉思中的她,依然注意着周边的环境,这里虽然说是她的家,可是她没有丝毫家的感觉,不安和威胁充斥着她的神经,让她时刻紧绷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抬头看着窗外的太阳的余晖。
“小姐,小姐,管家来叫你了,让你去前厅吃晚饭。”
潋滟的活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起身开门,就看到她满脸笑意的等着自己。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带路。
两人按照管家带的路来到了前厅。开始成紫苑以为,这只是一般的家宴,却不想,还未进门,就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诉说着什么。声音很低,普通人也许听不清,可是他们忘记了,她,成紫苑,不是普通人。简单的几句话,她听的清清楚楚,也明白了,今夜,注定不平稳。
刘芳菲怎么也不会想到,离家了十多年的人,居然会毫无预兆的回归,而且她也听说了她在不久之前那场皇位之争中的表现。这让她很苦恼。毕竟从小他们俩就不对盘,现在长大了,对她和她的儿子,会变成更大的威胁。
丫鬟打起门帘,成紫苑不慌不忙的走了进去。踏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
柳叶眉、挑花眼、樱桃小口,这是她第一眼看到最明显的地方。从这看来,不用看其他地方,就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当年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比起她那个风华绝代的娘亲,要差点火候。不然,怎么会连青梅竹马的男人都受不住?
没有开口,也没有在看主位上的人,只是慢悠悠的找了一个离上位最远的位置坐着。
厅内的人,没有谁说话,死一般的寂静,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发毛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压抑着,只要有了出口,就会忽然爆发出来,殃及所有的人。
成紫苑就像没有感觉一般,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不知看向哪里。如果仔细的话,会发现,她哪都没有看,飘忽的眼神,没有焦距的瞳孔,一眼,就能发现她其实在发呆。
没坐多久,就听了一个沉稳的脚步和一个有些轻飘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想来是成怀业和成君和来了。
果然,不一会,成怀业率先踏进了大厅。
看到对面的起身走向前去迎接,成紫苑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起身,对着来人,面色冷淡的叫了一声:“爹。”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成紫苑的成怀业,所有的热情都在她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称呼中被浇灭。这个从小就被送走的女儿,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同她相处。
“好好,都坐。”
听了她的话,成紫苑没有跟他客气什么,直接转身坐了下来,反而她那个所谓的二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低着头的成紫苑没有注意到,反而是成怀业看到了。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她:“芳菲,怎么了吗?”
话音刚落,成紫苑就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从惊讶到无奈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她欲言欲止的表情让成怀业觉得,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他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自然会不耐烦的质问,音调也不由提高了。
“我说,怎么了?”
刘芳菲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的表情,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成紫苑却发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老爷,紫苑说……”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成怀业心中的烦躁加深了,而且事情还涉及到紫苑,他自然耐心告罄。
“有话就说。”
刘芳菲看着脸色微沉的成怀业,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吱吱唔唔的说到:“刚刚吃饭前,紫苑说这些都是她不喜欢吃的,我们要不要让厨房换一下?”
她的话才一说完,就让成紫苑觉得好笑,她等了那么久,就等来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她还以为,眼前的女人有多大的本事。毕竟,她放话说,要让她今夜不好过的。
但是她显然没有理解这个“家”的节奏,在刘芳菲的话说完后,她敏锐的发现成怀业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被他压下了,而看他的那个样子,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成紫苑自然没有遗漏在场人的表情。没有人说话,自然需要有人来打破这个沉寂。她此时的心情还算不错,很给面子的开口了。
“爹,如果不吃饭,那么我回房了。”
才说完便要起身离开,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看得来人的脸色,却不代表她喜欢看人的脸色做事。在她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命令和上级。眼前的人,在她眼里,不过是有血缘的陌生人。
“紫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些都是老爷吩咐的,说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我们忘记你已经长大了。对不起。”
低头看着忽然冲出来拉住自己的人的手,没有预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甩开了,声音变得冷冽。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淡漠的一句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甩,给后面的日子带来了许多的麻烦,不过照她的性子,即使知道了,也会照做的。因为她真的很讨厌别人碰她。
离开前厅后,她并没有回房,而是一个慢慢的在院内晃悠着。微风徐徐吹在她脸上,把刚才的烦闷吹散了不少。
此时的她有些困惑,对于自己越来越像个人的行为感到困惑。从前的她,没有感情,不懂冷暖。可是自从来到了这里,她发现居然会有心软,一些奇怪的感觉慢慢从身体里冒出。现在的她,不太能理解那些感觉代表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慢慢走回了房,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灵儿。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进门了。
就在她坐下后,便看到她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小姐,饿了吧?快吃饭,我刚刚出去给你买的。”
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饭菜和眼前的人。
“不要觉得奇怪,我就知道你会不吃饭就回来,所以我早就跑出去给你买吃的了。快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吃完还要喝药呢。”
她的话让她有些惊讶,惊讶于她的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