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两只脚都离开了那片密林,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颗从进入“河图五音变数阵”就已高高悬起的心此刻才算是放下了。
他的手心已都是冷汗。刚才那片树林形势之复杂,机关之巧妙,恐怕连朱停见了脸色都要发白。
此刻花满楼站在阳光下,身边充满了野菊的清香。
这里是哪里?他已出了神府吗?
他虽然看不见东西,但却也不急。
既然随时都有危险,随时都会死去,为什么不在死前好好闻一闻野菊的味道?
花满楼的眉头忽地一皱。
在野菊的清香中,他竟闻到了血腥味,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猛地向前奔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外面只用竹篱笆简单围了一圈。
花满楼轻轻地推开那扇小小的竹门,轻轻地走进院中。
这里的血腥味似乎淡了些。
他的眉头依然紧锁。
花满楼轻轻推开那间小屋的门,门内的血腥味更淡了。
他知道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人,有活人,他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他径直走向角落,手触到了柔软的幔帐——那是一张床。
幔帐内有人,花满楼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的体温。
他将手伸入帐内,触到了一个人的身体,但他立刻闪电般缩回了手。
那是一个女人柔软的手。
花满楼定了定神,撩起幔帐,伸手解了那人的哑穴,只听一女子的声音道:“花满楼?”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花满楼怔了一怔,赶忙去解她的其他穴道。
两条柔软的胳膊立刻抱住了他,花满楼的手摸到了她插在要带上的那条上好小牛皮做的乌梢长鞭。
花满楼感觉脑袋“轰”地一声,一种巨大的喜悦正缓慢地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那女人正是他一直挂念的亓官辰!
缘分是奇妙的,没有人知道消失的亓官辰为何会在神府,也没有人知道花满楼为何在第一间房内就与亓官辰重逢。
亓官辰何尝不激动?她紧紧抱着花满楼,好想一辈子都不想再放手。
可是她总要放手。
花满楼与亓官辰二人一连走了附近七八个院子,见到的都是相同的惨状:满地躺的都是吐血而死的人。他们肢体扭曲,有的人拼命卡着自己的脖子,有的人脸上满是血痕,一个个惊恐万状,痛苦万分。
亓官辰是捕头出身,她俯身检查几人后,道:“是唐门毒蒺藜。”她起身后又皱眉道:“此事难道与唐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