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红颜多殇情。”不知是谁吟起这句话,嘴里是不屑的冷笑。
璀璨的星空,天尽头的星格外的明亮。幽蓝的光下,三千弱水静静的躺在冥界的边缘。无风,却有阵阵波浪在荡漾。
“平静如镜的水面,如今怎会起波澜呢?”
“难道说,当年的弱水又要回来了么?”
佛界的议事厅里已经开了小锅,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弱水最近来的变化。
“如今人间劫数将至,佛祖您看?”
“一切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露,众位只需静观其变,切不可坏了天道纲常。”
“谨遵教旨。”
佛光普照的雷音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阴郁的弱水河畔,不知是谁凝立驻望,看不到尽头的水面。死寂,除了死寂还是死寂。你走了那么多年,还好吗?那人低下身用手轻轻拨动这水面,俊秀的脸庞诉说着沧桑。我终于明白为何在天宫的你一直想着下凡尘。只是这千世轮回苦,我已尝尽,我要走了,希望你可以幸福。
不知是何年的何月,这位俊美的少年来诉说了他的临别赠言,重明的梦中已经记不起这位少年的模样,只是这句轮回千年令她无法忘却,因此她也有这个执念,千世轮回,无怨无悔。
天篷,不知何故,重明的脑海浮现出这个名字。好像这个人教自己很多东西,好像,重明已经记不真切了。
窝在朔帝的怀里看着星星,在星空下刻下短暂的永恒。那天尽头,那颗最亮的星星下是三千弱水。阿依那伐背着手,站在河畔凝望,眼里尽是沧桑。仇恨,背叛,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什么慈悲为怀,他要的是阿修罗界的解脱,阿修罗界的自由。如果说他是恶魔,也不如说他是一个可怜人。
他望着天空,望着曾经他为傲的地方,眼里是冷冷的寒光,他无法忘记师傅对自己的唾弃,无法忘记自己的妻子用血染红了他的双眼,更无法忘记阿修罗界被封印后生不如死的生活。宁愿战死,也不屈辱的活着,而他的师傅却连这个资格都没有给他。
既然我还活着,那么就要你们血债血偿,佛家说因果报应,我想这日子将不会遥远。你看我头顶的星,越来越明亮了呢,这是我们阿修罗界的守护之星,哈哈哈,这人间将会是地狱,这三界将会是我阿依那伐所主宰。他疯狂的笑,笑声撼动天地。
“他还是回来了,当年的一念之差真的是个错误。”
“该来的总会来的,当年本就是我的错,错已铸成,就该承担,只是可怜这无辜的生灵了。”
“佛祖,现劫数未到,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阿弥陀佛,杀了他,那么多少无辜会跟着他丧命,天意如此。”
“老秃驴,你也知道是天意啊,哈哈哈!”
阿依那伐的幻影出现在大殿中央,不可一世的笑,在场的人听来是那么的刺耳。所有人都在愤慨,都想冲上前去和他决一死战。只有佛祖静静地端坐在中央,闭目深思,丝毫没有因他的到来而影响了心境。
“再回到这里,你有什么感觉呢?”佛祖悠悠的开口。
阿依那伐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周围,他的目光冷的如那万年的寒冰,周遭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解开弱水万年封印的记忆。”
“阿弥陀佛,她的记忆不是我所能解的。”
“五彩石已经和她融为一体,怎么会解不了?”
“天机不可泄露。”
“老秃驴,你信不信我毁了这雷音寺?”
“本就因幻象而成,皆是虚空,何来毁灭。”
阿依那伐也不再纠缠,他本就清楚,只是他不知道这封印的解开之法。他要的是重明,不,应该说是弱水。
望着天尽头看的重明忽然说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明儿,怎么了?”朔望着重明,只见她的眼神迷离,又想起了什么吧?最近经常这样,我们一起的平淡日子看来是不多了。明儿,求你,不要想起。
“梦朔,你还记得弱水河畔的仙儿吗?”
重明幽幽的问道,言语里尽是忧伤。她微微合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记得,怎么会忘记,仙儿,我们说好的,一定要找到彼此,再续前缘的。朔想起那日重明的话,“我等他太久,寻他太久,千世轮回,我不想再错过,我不知道过了这世我会不会连最后一丝的眷恋也忘却。我愿意用生命去交换,只要能和他重逢,哪怕只是一瞬。”虽然已经忘却,可是我们不是守着彼此吗?
朔抱着重明,在龙华宫的台阶上坐了一夜,太阳初升,东边的红霞没得纯净,朔知道,当重明醒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还是那个快乐的重明。
“陛下,姐姐一直这么反复,不会有事吗?”
“我也没有办法,月儿,好好照顾她。”
朝堂上,大臣汇报幽都的妖孽已经开始横行,弱水河也开始波浪翻涌。朔静静地坐着,听着大臣们议论着。
这时重明一袭白衣出现在朝堂上。整个朝堂一片惊讶。
“身为国师,我想你应该早就有了对策了吧?”
重明径直走到残渊面前,望着他,他的眼里已经有了些迷茫。
“陛下,臣妾认为这仗是不得不打。”
残渊抬头望着重明:“娘娘所言极是,虽说大都是血肉之躯,没有修炼法术,师傅临终前曾留下一支训练有素的不对,可随时听候差遣。”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明儿,我怕你下不了决心对自己的同族下手。
“没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臣妾认为还可以挑选精干之士,加以训练,现在幽都刚起事起,他们一定还要时间来准备,我们还有时间。”大臣们纷纷接口道。
“臣妾和国师愿意训练精兵,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明儿你——”
“明儿是妖,懂得法术,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朔沉默了半响,颁旨征兵,任命残渊,重明训练精兵。
血的味道又中了一层,帝都的上空已经弥漫着浓重的血雾。
弱水河畔,群妖聚集,听候阿依那伐的号令,战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