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梦幻般的血岛在黑夜中扑所迷离。
鱼暖暖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醒来,夜,还未过去——
一轮明月又高挂苍穹,朗朗的白扑洒在帷幔上,地毯上,一室冰凉,鱼暖暖的神色有着一丝恍惚,苍白的小脸上有片刻的晃神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混沌感?
她在做梦吧!
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没有被绑架,也没有生产,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现在她还在医院里头,对吧?
这一切都是梦,只是一场可怕的梦罢了。
鱼暖暖你不要怕,没什么了不起的。
透过窗幔的白纱,看向窗外的天空,这个夜晚静谧的让人心醉,皎洁的月光弥漫,倾洒在白色的地毯上,如水一般的温润,卧室朦胧的笼罩在月光之中,鱼暖暖呆呆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目光呆滞——
不,所有的一切都是梦!
这不是真实的,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鱼暖暖开始自欺欺人,心头酸涩的拧着,她的纤纤玉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洁白床单,周围陌生的气息,陌生的一切,很残酷地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确确实实存在的!
她真的被人绑架了,现在不知道身处何处!
自己的孩子下落不明……
到了最后一刻她也没有见到慕容——
“容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见最后一面?
慕容,我的容哥哥,你到底在哪儿?
暖暖好怕——
鱼暖暖的心一下子钝痛,只觉得疼痛难忍,所以眼睛就更加的痛了,泪,倏然滑落——,侵染着自己的衣襟。
她是死了吗?
如果没死,往后这日子如何捱过去?
本来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她,如今正在被黑暗一寸一寸地吞噬,不留余地——
她想,若是这一辈子都不能够再见到慕容,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再这么下去,恐怕她真的会放弃希望,放弃生命吧,太痛苦了。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透到心底,直达四肢百骸。
她的心里感到空虚、悲哀,整个幻想的天国已经在她的周围崩溃了,一颗心被巨大的恐惧吞嗤,所有的希望崩溃得踪迹渺然,无声无息,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她将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围城中,明知走出围城就是阳光,就是希望,可她偏偏走不出去,只能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不停地挣扎,挣扎,再挣扎,而有人在上空,冰冷地凝望。
这是一种无法逃脱的阴影,不管你多淡定,多睿智,被砍去翅膀后,只能被囚禁,折磨,慢慢地扼杀你的希望。
鱼暖暖的恐惧来源于现在不知道身处何处,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仿佛生死就攥在他人的手中,而她就如同案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月光宁静的铺满一地,光线是那么柔和,却又那么沁凉,鱼暖暖的身子越发的冷了,她紧紧地把自己藏锦被中,依旧忍不住浑身都在颤栗着……
这一层厚厚的锦被似乎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这层冰霜令人骨子都透着冰冷。
鱼暖暖头昏脑胀,浑身刺痛着,思绪也有点迟缓了,缓慢得好似一切都看不清楚似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种感觉相当的可怖。好像溺水的人沉浮在海面上,抓不到救命的浮木。
这种感觉——我们称之为绝望。
黑暗中,泪水滑落,染伤了那颗惶恐的心。
我们的脆弱都只会在黑夜存在,那些泪水只能在黑夜倾洒,我们需要黑夜来掩饰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泪珠和脆弱,所有的一切都将泯灭在黑夜之中——
她的心如刀绞,耳边似乎可以听到灵魂的哭泣,内心的小暖暖无助,脆弱,所以她只能以黑暗来掩饰,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如此般狼狈的一面。
门外,有脚步声,其实不重,可在黑暗里特别的清晰。
声声清晰的印在鱼暖暖的心头,鱼暖暖屏住了呼吸,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珠,脸上一片凉意,她顾不上什么,而是再次用被角擦去脸上的液体。
她想,她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眸中的红,但起码,没有泪水了。
她并不爱哭,就算极度羞辱,她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哪会此般窝囊地哭?
她不会再这种情况下哭泣,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去哭泣简直就是笑话!
眸光死死的盯着门板——
门被推开,鱼暖暖随之心中一沉,是一个女人。
这是谁?
是哪儿?
鱼暖暖混乱地想着,‘唰’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女人手开灯,一室冰凉散去,顿时被一片明亮所覆盖。
刺眼的灯光令鱼暖暖酸涩的眼球再次刺痛,她下意识的用手背挡住了眼睛,水眸半眯着,身子虚软无力。
看着醒过来的鱼暖暖女子先是顿呃了一下,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容道:“你醒啦。”
声音甜美而平静,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
鱼暖暖的眉头一蹙,抿了抿唇,迷恍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透露着一丝的疑惑,嘴角轻灵的吐出:“你是?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看着鱼暖暖露出了一抹笑容:“你醒了就好,我叫半夏,你叫我半夏就可以。”
“半夏?”鱼暖暖低声的念叨着。
鱼暖暖的眸光有些奇怪,这是哪儿?
这个女子长得极美,可是她穿的好奇怪。
难道自己穿越了,不会真的那样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这辈子都不没有机会见到慕容了,想到这里鱼暖暖的眸子再次黯淡——
仿佛是看透了鱼暖暖的内心,半夏露出了一抹笑容,淡淡的说道:“你不用担心,这里是一座神秘的海岛,我们今天在玩儿变装Party。”
“啊?”鱼暖暖脸色一红。
原来人家是在变装,看来自己没有穿越。
鱼暖暖放心的拍拍胸脯,倏而眼神仍旧很警惕的看着那个女子。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生的极美。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女子长得很英气,浑身是器宇不凡的霸气,看着不像是坏人。
半夏感觉到了鱼暖暖警惕的眸光,她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你在海岛周围昏迷,我们救了你。”
半夏的话语消除了鱼暖暖心头的疑惑,她静静的看着半夏,只是看着她身上那股脱俗的气质就对她产生了一种好感,她顿时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鱼暖暖友好的对着她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半夏看着鱼暖暖迷迷糊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嘴角勾起笑意。
其实在鱼暖暖醒来以前鱼晴空已经安排好一切了,现在暂时不告诉鱼暖暖她的身份,也不告诉带她回海岛的秘密。
现在只要营造一种她获救了的讯息给她就可以了。
面对鱼暖暖的疑惑,半夏一一的为她解释着,而就在此时,别墅的二楼书房,鱼晴空和奇诺在讨论鱼暖暖的事情。
鱼晴空似乎非常喜欢品茶,每次见到她必定是茶香袅袅,此时是血岛的夜,她仍旧在品着醇香的红茶。
看到奇诺进来,眸光露出了了然,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暖暖,醒了?”
“恩,晴姨,现在怎么办?”奇诺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就直接喝了一大口。
“醒了就好。”鱼晴空的眼神看着远方:“也是苦了她了。”
“晴姨,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啊?这样让少主和她的丈夫,孩子分开多少有些残忍。”奇诺扁扁嘴巴,然后放下茶杯有些认真的看着鱼晴空:“她的毒物我有能力在一个季度内化解。”
鱼晴空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我不明白。”
“鱼家的女子只有暖暖是最弱的,她必须留下来接受训练和接替我的位置,完成祖辈的委托,这个担子是没有人可以为她分担。”
“可是这样对少主始终是不公平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次雨薇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叫她带上一封书信,告诉慕容让他安心,只要等待总有一天会柳暗花明。”语毕,鱼晴空的眼睛蒙上一层哀伤,似乎想到了一些心酸的过往。
很多的事情不是她能够决定的,血岛的传说虽然从来没有发生,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鱼家的女子生来就是有着枷锁,要是怨恨只能够说奈何暖暖是老大了!
历代鱼家的姊妹,老大都是要付出的,鱼晴空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鱼暖暖年少时期将她接回海岛,如今她早已经生儿育女,这样做确实很残忍,不过残忍只是暂时的!
只要熬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