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不是本宫第一次被沉毒反噬。”就在这时,叶溪幼苍白无力的声音带着她微弱的鼻息传了出来。
“溪幼!”兰彧锋将她的身子又扶正了些,好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王爷,妾身见过圣尊大人。”叶溪幼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虽然是在病中,但是也绝对不能失了身份。
“溪幼,这个时候,怎么和本尊见外起来了!”迹容渊不忍地皱了皱眉头,“身体怎么样了?需要本尊为你做些什么?”
叶溪幼徐徐地摇了摇头,但就是这样轻微的动作,她都觉得晕得慌。
“报!”这时,一个小卒跪在门前。
兰彧锋瞪了他一眼——没看见王妃病着呢么?还叫那么大声!
不满地撇了撇嘴,兰彧锋压低了声音:“说!”
小卒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兰十二,心里慌的不得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王爷,前线顾将军来报,说黄谷之战陷入僵局,请您速速回营!”
“告诉他,本王不……”
“王爷,”叶溪幼可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王妃,是应该让王爷做出正确的判断,而不是让他随心所欲,“前线吃紧,您还是速速回营吧!”
兰彧锋一听这话,嗔怪地看着叶溪幼:“溪幼这么说,可是嫌弃本王?”
嫌弃?
怎么可能?!
如果说兰彧锋可是时时刻刻陪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无限风光,那自然是叶溪幼的梦想!
可是,梦想归梦想,叶溪幼知道现实和梦想的差距,也知道,孟祥斌不能当饭吃,不能给兰彧锋他应得的皇位。
“王爷,”叶溪幼轻轻一笑,看起来就像是冬日的朝阳,“溪幼若是嫌弃王爷,又怎么会在王爷的怀中,赖着不肯起来呢?”
这话里,带着女孩的俏皮和女人的温婉,听在兰彧锋的耳朵里,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小猫在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心肝。
“是啊,王爷,”直到这个时候,本因才敢插上一句话,说明自己的来意,“南城也说,前线安排好的几场故意失败的作战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现在,也是您该回去督战的时候了!”
兰彧锋在开始黄谷之战之前就已经算好,在大赢之前,先要小输几把,好让敌人松懈下来;
而现在,正是反攻的好时候!
不舍地看着叶溪幼,兰彧锋的眸子沉了一下。
迹容渊听到兰彧锋要攻打黄谷,心里也有了数——
这战役都打到了黄谷,看来兰彧锋想要夺位的计划,马上就要进行了——
因为黄谷一突破,接下来只要打开副井口,冲破都棓关,兰彧锋就可以直取兰彧陵的命脉,一举攻下东兰都!
抬起头,迹容渊意味深长地看着兰彧锋:“何时行动?”
兰彧锋没有看她,而是拉着叶溪幼的手,细细打量着她纤弱瘦小的手指:“大婚之前。”
……
好一个“大婚之前”!
叶溪幼被这一句话也是弄的没了脾气,说好的当上了皇帝就和她举行婚礼,现在到反客为主了!
不过这话,她爱听!
“王爷,大战在即,不知您何时启程?”本因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启程……
看着叶溪幼,兰彧锋却怎么也不想离开——
如果她的身体还好,那么,小卒刚一来报,他便会立刻飞身上马,连夜赶路,杀向前线;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溪幼重病在身,而且东兰都如果没有他的羽翼庇护,恐怕这个小女人很快就会被皇上折磨而死!
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在纠结,叶溪幼于心不忍:“王爷,要不,妾身与您同去?”
“这是个好法子!”
本因真是感叹王爷能有一个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王妃!
更何况,这个王妃还是天下第一医妃,如果去了前线,王爷和王妃能天天见面不说,关键是不仅可以治疗伤病人员,还可以调制仙毒,助他们一臂之力!
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不行!”
这个提议刚被提出来,就被兰彧锋和迹容渊同时给否决了!
“为……为什么!?”叶溪幼不明白,她又不是说手无缚鸡之力,毕竟自己曾经还是间谍,杀杀人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溪幼,你现在身体成了这个样子!”
“战场上那么恶劣的环境,你要怎么调理?”
“没有什么药品,吃的也没有王府这么好!”
“没有人伺候,没有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我放心不下啊!”
迹容渊和兰彧锋这个时候总算是达成了共识,一人一句地说着,就像是颇有默契的双胞胎,最后一句,两人同时感叹。
叶溪幼看着他们这么认真,自己只是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咽了下去。
迹容渊其实也很不放心兰彧锋走。
因为他一走,叶溪幼就得全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支撑起整个十二王府。
可是,这样做的后果也已经看到了,那就是原本活蹦乱跳的叶溪幼,现在正虚弱地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要不……”迹容渊上前,半蹲着,看着溪幼略微有点暗淡的瞳眸:“溪幼来本尊这里住吧?”
“不行!”
现在,兰彧锋能够容忍迹容渊站在自己的主卧其实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再让叶溪幼搬到他的不良阁去,还不如直接杀了兰彧锋!
迹容渊早就知道兰彧锋会是这个反应,不过,他也不恼火——
毕竟他又不是让这个男人去住,他的“居住体验”和“评价打分”根本就不在迹容渊的考虑之列。
看着叶溪幼,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不容置疑。
叶溪幼想坐起来,但是浑身疼得厉害,也就只能靠着兰彧锋的身体:“圣尊大人,您的好意,溪幼心领了。”
只需要这一句话,叶溪幼连一句安慰的,也没有——
很简单,因为她相信,自己和不良圣尊之间的默契,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过多的解释,反而会引起误会。
迹容渊点了点头——
虽然说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有时候甚至会不择手段,但是,只有在叶溪幼,在她身上,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用过强制的手段。
看着她虚弱成这个样子,迹容渊真是又气又急——
气的是兰彧锋这个混蛋根本就照顾不好溪幼却偏偏又是她的丈夫;
急的是现在真是吃紧,皇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溪幼的麻烦,而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在她的身边,那该怎么办!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的神情却看不出丝毫的一样。
“王爷,”叶溪幼毕竟是个间谍,她知道战争对于时间的紧迫性要求,没有任何犹豫地,她把他推开了:“前方的将士和百姓们需要您,您还是素素启程吧!”
只需要她的这一句话,兰彧锋就可以立即上马定乾坤!
“溪幼……”兰彧锋不是一个会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大事的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野心就伤害自己所爱的人的男人:
“本王一走,皇上那边肯定会有人来刁难你;
“到时候,不必客气;
“他们若是给你半分罪受,你就还他们十二分,本王回来了,再替你追加十二分!
“切莫受半点委屈!
“本王不想也不允许,从今以后,再发生像福成海这样子的事情,溪幼,你明白了么?”
兰彧锋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会轻易许下什么承诺,但是一旦出口,那必然就会实践——
谁若是敢伤她半分,他不会让那个人去死,而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给王爷更衣。”叶溪幼嘴角一翘,“让南湖国的那些狗贼们,好好见识一下我们镇国将军的威风!”
叶溪幼这话一出,是压根儿就没给兰彧锋和她说悄悄划的机会,直接就连哄带赶地,就直接把兰彧锋给赶走了。
临出门,兰彧锋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上扬得厉害——
这溪幼,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连本王的事情,都敢擅自安排!
因为还是重病在身,叶溪幼没有办法去给兰彧锋送行,但是,她听着大门外绯耽马那特有的嘶鸣声,她也知道——
王爷,走了……
“倏”的一下,叶溪幼的心,就空唠唠的了……
只不过……
好烦啊……
他能不能滚远一点……
兰彧锋,你走就走吧,干嘛还把这么一个神烦的家伙留在我身边……
三天以后,躺在病床上的叶溪幼简直就要被狸陌给折磨死了!
三天前,也就是兰彧锋走的时候,他骑在绯耽马上,很是不放心叶溪幼一个人待在王府,再加之她太过聪明,他害怕溪幼在权衡利弊之后不告诉自己她受了多少的委屈,于是,就让狸陌留了下来。
而且,兰彧锋交代给他的任务也是十分艰巨——
每天陪在叶溪幼身边,时时刻刻掌握她的行踪,如果王妃受到半分委屈,当即上报,用信鸽传到前线。
乖宝宝狸陌自然是很听话的照做了,不仅如此,他还肩负着兰彧锋暗地里交代给他的任务——
如果迹容渊再来偷偷找王妃,一定要告诉他!
所以每天,狸陌就像是叶溪幼的影子一样,到哪儿都跟着她,就差盯着她去上厕所和洗澡了!
不过,这种安逸又无聊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引刀就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小七爷回来了。
关键是,小七爷是参加完了仙毒大赛之后回来的!
“仙毒大赛!”叶溪幼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答应过,要帮助御荷,引荐她去参加比赛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进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