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情景，江翌晨不禁叹道：“看来他们对此早已研究多时了，不但破了迷阵，还了解了他们的居住习性，甚至有多少个洞口都很清楚。”
三人不敢耽搁，立即冲过去帮忙。拼杀了好一阵才发现，那二十余名来人虽然武功不弱，但没有一个人是眼熟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并不是慕容秋水带领护法亲自前来，那他们又在哪里呢？与此同时，几人也发现，冲杀出来的数人当中也没有昨日的带路之人。
“难道那慕容秋水没有过来？不太可能啊。看着那势在必得的架势，如果只是试探性的，也不会这般打草惊蛇。
可是，如果他们主攻目标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呢？”三人心生疑惑，非常默契地互相看了看，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会儿工夫，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战场一片狼藉，连一个问话的活口都没有留下，三人不禁陷入一阵迷惑。
“翌晨，怎么回事？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啊！”南雨蝶焦急地说道，但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因为此刻，四面的山峰都异常安静，实在看不出任何争斗迹象。
江翌晨远远看着那片苍郁山峰，快速思考着对策，
“我一时还看不出什么东西，这被发现的六个洞口会提示些什么呢？如果勾陈破了这个迷阵，那他也一定想到了最终的那个出口会在哪里？”
江翌晨再一次面临考验，在没有多少时间的情况下，他要快速作出正确的判断。
江翌晨一边浏览着面前的碎石，一边自语道：
“六个洞口提示着什么？如果是斧头的形状那斧柄在哪里？斧柄会是出口吗？三道牌楼又是怎样的暗示？如果还有另外的出口，为何不一起撤离，还让这么多人出来送命？
如果没有其他出口，勾陈等人在哪儿？难道只是没有亲自动手这么简单吗？或者这次之事跟他们没有关系？‘鬼斧神宫’，他们的建筑究竟哪里存在着与这个名字相符合的同工之处呢？”
“翌晨，我们现在该怎样做？”南雨蝶小心地寻问道。
“让我再看看这些洞口，这些洞口再加上牌楼的排列，应该跟斧头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没有人会那么笨，把退路在这里提示出来。”
南雨蝶也很疑惑，回问道：“没有联系？那他们的名字从何而来？你说勾陈已经破了这个阵，那他是怎么找到那个出口的？出口又在哪儿？还是我们想得太多了？”
翌晨眼望北面山峰，“那应该是他们花很大工夫自己找到的，只是在寻找之前，他们明确了方向，另外那个出口，应该在这燕山山脉的外面。”
“外面？那里不是我们天朝界内了。”南雨蝶提醒道，那里该是墨竹族。父亲当年帅兵打仗还去过那段边疆。”
“是的。”江翌晨点头道，“墨竹族，如果我没记错，那六个点三个道的造型是他们渴望暗珠也要大放异彩的图腾。就是我们眼前这六个洞口和三道牌楼。”
南雨蝶眉头一皱，问道：“这么说，他们是入侵之心未死，而这鬼斧神宫正是他们安插在我天朝界内的眼线？”
“鬼斧神宫，鬼斧神工？”江翌晨笑了笑，“原来是这个含义，好了，我们赶快去吧，不知那边怎样了？”
三人疾速奔向那道山梁，来至峰顶才发现下面已是一片混战。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秋水为首，勾陈、青龙、腾蛇三位护法以及皇甫杰全部都在，昨日看到的那几个鬼斧神宫的人也在。
此时，青龙、腾蛇正死缠着那个首领，逼他交出宫中神斧。
腾蛇喝道：“交出神斧，留你一条狗命，否则，现在就将你碎尸万断。”
南雨蝶皱了皱眉，感觉这情形有点儿混乱，问道：“翌晨，我们该不该去帮忙？”
“你想帮谁呀？”江翌晨反问道。
南雨蝶依旧很为难，摇头道：“不知道啊，目前看，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不要有人伤亡了吧！”忽然，花欲燃大声说了一句，人也冲了出去。
“也好，听大哥的，先让他们停手！”南雨蝶说着，紧紧跟了过去。
来至近前，他先是大声喝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在坤武门，不要在这里白费力气了！”
“是你们？”对面的几个人略显惊讶，青龙护法纵身过来恨声说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坤武门我们会去，但今天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刚刚挥舞兵器想要参战，就被一旁的勾陈给拦下了，“大哥先休息一下。”
青龙护法一愣，不过面对四弟的热情出手则没好拒绝，暂且退到一旁。
南雨蝶等人自知以三人之力迎战那五个魔头唯恐有些凶多吉少，但眼下也没有任何退却的理由，纷纷跃身而上。
慕容秋水和青龙护法没有参战，而是站在一旁观看。
昨日见过的那位宫主有些不太理解，那几个人怎么会这般热情地出手援助？不过有人出头，就先休息一下也好，于是他带着所剩无几的几名手下同样站在旁边观看。
勾陈过来后主动和江翌晨交手，他在交战时总有几分手下留情之意，今日也不例外。这让江翌晨心中感激不尽。
南雨蝶担心花欲燃对皇甫杰还会心存不忍反而会吃亏，于是，几步上前先和他战在了一处。
机缘巧合之下，又把那个最恨花欲燃的腾蛇护法留给了他。
三双对手一时之间还没能分出胜负，慕容秋水却不愿久等，恨不能马上收拾了几个小东西。
“青龙，把勾陈给我换下来。”他大喝一声说道，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是！”青龙护法纵身过去。
此刻，慕容秋水忽地想起那位宫主，立即转身寻找。不想，那几个人竟然无声无息地没了踪影。
就在遗憾之时，忽听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凌乱与嘶杀呐喊的嘈杂之声。
着荒凉僻静的深山之中忽然有了这种声响，不免让人疑惑。两边之人都纷纷停手向远处眺望，仔细辩识后才发现，原来是墨竹族的援兵赶到了。
那些骑兵看上去非常勇猛，不仅截杀了一部分蒙面人，见到这边之人后，在很远的距离之外便弯弓搭箭射了过来。
众人一面抵挡箭雨，一面退向峰顶，没有想到，那群士兵跳下马后一面爬山一面进攻，那箭羽在林木中穿梭，同样危险。
花欲燃一行三人一路退到山峰这边才算到了安全地带。
“这些人的功夫可真是不简单，在密林中也能这么灵巧地作战呀，这要是侵犯我边疆，又是一场硬仗。”南雨蝶一番感叹。
“慕容秋水他们呢？”花欲燃回头张望，却没有看到那几个人的影子。
“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走散的。”南雨蝶连连摇头，遗憾地道，“我们这趟的行程可真是离奇，本打算联络‘神宫’一起对付慕容秋水。
到头来，我们却眼睁睁看着慕容秋水灭了他们满门。而我们，又和慕容秋水一起成了逃兵，这算什么事呀？”
听着他这番精辟的汇总，江翌晨也是无奈地苦笑，说道：
“世上之事本来就是瞬息万变，这种结果也不足为奇。重要的是除去了这么一个隐蔽的敌国眼线，真是收获不小。那慕容秋水恐怕自己都想不到他立了大功一件。”
“说不定很快就要引起一场两国之间的战争了。”南雨蝶有些担忧地说道。
“如果能明战倒也好了，总比他们在这里愈发壮大我们却毫不之情的要好。”江翌晨连声说道。
这一日，东方归雁如约来与花如雪和穆妍儿汇合，准备亲自前往五柳堂。
他的拜访比较顺利，很快便得到了允许，与堂主柳寒烟见面详谈。
只不过，他们见面的地点不是五柳堂的待客厅，而是柳宅附近一片安静的树林边。
“你终于肯亲自过来了。”柳寒烟语气冰冷地说道，目光却在他的身上停留许久。
多年未见，他还是那般模样，除了气质更加成熟沉稳了一些之外，再无变化。脸上也不看出任何期许或者失落的表情，似乎时光在他的眉宇之间静止了一般。
“我是应该亲自过来。”东方归雁目视少放，安静地说道。语气中，既没有对重逢的喜悦之感，也没有对过往的留恋之情。
柳寒烟听后，不免心头掠过一丝不悦，说道：“是的，你是应该亲自过来。”
东方归雁终于看向了她，目光闪烁地问道：“你，还好吗？”
柳寒烟没有说话。
东方归雁却可以从她的神态之中感觉到，她的幽怨不减当年。
“联合之事，你考虑得如何？”见私下之事没得聊，东方归雁很快便问起了正事。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柳寒烟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东方归雁微皱眉头，不解地问道：“那，你约我来是何用意？”
“你当日不辞而别，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柳寒烟的语气逐渐加重，眼神之中更是注满了怒意。
东方归雁低下头，轻声说道：“归雁的遗憾和歉意已经全部写在信里面了，再无其它，请堂主见谅。”
见他如此模样，柳寒烟将身畔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她的口唇也是轻启几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大概也是东方归雁让她一直不满意的地方，他的性格太过温和内敛，甚至缺少了果敢之气，有时候会让人看得窝火。
最后，柳寒烟还是压住了怒火，在嘴角挤出了一丝冷笑，说道：“堂主，这个称呼真好！那请问盟主，十年不见，重聚一下，你觉得好吗？”
“好，当然好。”东方归雁点头，接着道，“只是，这联合之事关系到整个门派的安危，还望……三思！”
东方归雁顾忌她斥责的称呼，却也不能再用其他称呼，一时语塞，干脆没了称呼。
“哼！”柳寒烟冷冷斥道，“和当年一样，你的脑子里就只有所谓江湖正事，真是不折不扣的侠肝义胆，武林豪杰。
可是，你关心的那些东西，我就偏偏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一点儿也不愿意多思。”
一席话，拒绝得东方归雁体无完肤，甚至再无劝慰之词可言，只得问道：“那，你想怎样？”
“你来了就好了，我们的恩怨也该彻底清算了。”柳寒烟说完，竟然抽出了随身的宝剑，拧眉喝问道，“你我之间不该有个了断吗？”
东方归雁看着她，目光平静又深邃，点头道：“应该了！”
“那就好！”柳寒烟说罢，挥剑当胸便刺。东方归雁不躲不闪，异常安静地看着她。
柳寒烟被吓了一跳，急忙翻转手腕，但还是来不及了，剑端深深刺入了他的左肩头。
“你为什么不躲？”她惊讶地质问道，手臂也僵持在原地，不敢抽回，更不敢乱动。
“这是我欠你的。”东方归雁如释重负地回道。
“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弥补你的过错吗？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吗？”她愤怒又心痛地责问。
东方归雁轻轻摇头，“我知道那是我今生都无法弥补的，但我不想伤害你，从来都不想。”
“住口！”柳寒烟一声怒喝抽回了宝剑。她拎着带血的利刃，步步向后退去，痛恨地斥责道，
“十几年了，你竟然还是那副模样。从不和我计较，更不会和我动手，你觉得这样做很伟大吗？我是该佩服你的冷静，还是要责怪你的无情？”
东方归雁用手捂着伤口，回应道：“无情也好，冷静也罢，结果却只能有一个，又有什么差别？”
柳寒烟用剑指向他，继续责问：“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既然没有结果，也不能做朋友。我情愿你实实在在做我的敌人，今天和我在这里决战！”
东方归雁看着她微微抖动的剑端，凄然说道：“我永远不会把你当敌人，更不会进攻你，你知道那是为什么。还有，谁说做不成夫妻，就不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