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看出来二狗的疑虑,便去老大夫那告了假,拉着二狗出了医馆。沿街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对二狗说:“我不会在医馆呆太久的,你让我娘放心好了。”
二狗的眼眸中露出几分不解,不会呆太久是什么意思,如果当真想要做学徒,自然是安生留下比较好,如果不想做,那走人就好,秦妙这样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秦妙知道二狗哥可比她家二哥聪明机灵多了,在他面前几乎撒不了慌,其实就算撒谎成功日后必定要撒更多的慌来圆这个谎,那多累啊,不如实话实说吧:“我其实是想留在医馆蹭个免费的住处,这次来镇上,我主要目的是想替家里寻个赚钱的门道。”
“我娘的性子你知道,最是个没主见的,我二哥,还是个孩子心性,光指着我爹和大哥种地糊口是不行的,这次如果我三姐被带回来,家里又多了张嘴吃饭,所以,我想早些寻个赚钱的路子。”
二狗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惊叹,秦妙这么一个七岁的女娃居然就能替家人想这么多,而且还如此胆大的一个人住在镇上找赚钱的门路。想一想他七岁的时候在干嘛?再懂事也没有想过一个人出来赚银子。
如此,对于秦妙,二狗忍不住又高看了一眼。
没想到李氏那样绵软的女子,居然生了这么一个有主意的女儿。一个女孩儿这般的通透懂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二狗不是秦妙的家人,无权阻拦什么,只询问说:“镇上赚钱的门路无非是开铺子,去大户人家帮工,亦或者做个货郎热闹的时候摆摊清冷的时候游街叫卖……你打算选哪一种?”
秦妙答说:“还是开一家铺子。”
这丫头,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儿,开铺子那得要多少钱,可不是她说开就开的。听所秦叔去县里赎先前卖掉的闺女,走的时候将家里的银钱都带走了,秦家现在一穷二白,这丫头拿什么开铺子去?
秦妙见二狗一脸的不以为意,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其实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开店铺做生意秦妙自己都觉得不合常规,不然也不会那么的犯愁了,可是现如今,开店铺,是最稳妥的可持续挣钱的路子了。
“二狗哥,事在人为,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为了我爹娘哥哥们不再受穷,我一定会开一家铺子起来的。”二狗是个极机敏富有洞察力的人,在他面前遮掩撒谎不如坦白的说实话来的轻松。
换做第二人,秦妙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如此合盘托出,可对于二狗,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这么毫无防备的相信和信任他,将之视为知己好友,向他吐露真言,不怕被他笑话猜疑。
听了秦妙一定要开一家店铺起来的话后,二狗沉吟了一下,而后温和的道:“妙妙想开店铺就开吧,二狗哥支持你。”
“谢谢二狗哥。”秦妙感觉很开心。作为她这样一种灵魂穿越携带随身空间的另类存在,没有什么被人无条件的包容和支持来得开心了。
如此,秦妙和二狗在街上聊了一阵,二狗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便将秦妙送回医馆,自去办他的事情了。
娘和二哥那边,自有二狗帮自己解释,秦妙对二狗很是放心,相信二狗定会说服娘和二哥不用替她担心。
如此,秦妙在医馆里面安心住了下来。写了几张千金良方给了医馆的老大夫后,老头儿高兴的什么似得,将秦妙视为小小神童,也不拘着她,医馆里面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着秦妙的出现,这家名为“回春堂”的医馆开始接收内宅妇人的疑难杂症,先前医馆只有一个半吊子的老头儿做大夫,不方便也不会看内宅妇人的病,不少的买卖就这么错失。
现在好了,有了小小女神医,什么样的病症都不怕了,甚至这小女娃还提出了上门服务。家里有病人,来医馆递个帖子,小神医自会带着药箱上门去治病。
当然,秦妙此举是有原因的,老是困在医馆里肯定找不到赚钱的路子,出门多走动见识一下,说不定会发现不少的机会。
这年代,医术特别落后,她不过就是小小露了两手就被赞为小神医,若她真要做一台外科手术,定会被人当成怪物了。
在世为人,秦妙还和前世一样,对医学不敢兴趣。前世被父母强迫着报考的医科院校,这一世,她自己拥有选择权,说什么也不要当大夫。眼下出门看病,不过是寻找赚钱机会的权宜之计。
一旦属于她的铺子开起来,让家里持续有银子拿,她就立刻去掉自己头上的小神医光环。
这一日,秦妙去了镇子东街的一户院外家里出诊回来,发现天色很暗,天上布满铅色云层,空气又干又冷又闷,显然一场大雪很快就要来临。
一路从东街赶回西街,刚刚走到街口,大片雪花便飘落下来。
好久没有看雪景了,秦妙仰头看天,见片片美丽的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雪花自空中飘落,心里一时间变得很静很净。
“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秦妙此刻赏雪的美好心情。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就这么被人从门里面扔了出来。那声巨响便是紧闭的门板被撞开的声音。
秦妙往边上躲了躲,浑身是血的少年被扔出来那道门的上面挂着的个镖局的招牌。镖局里面的镖师各个都是功夫不俗的汉子,这里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就在秦妙准备走开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少年身边出现了几个镖师模样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对着那浑身是血的少年拳打脚踢,同时嘴上骂着:“狗杂种,居然敢偷钱?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这是我做工半年的工钱,不是偷的。”浑身是血的少年冷声辩解。
那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清冷镇定,半点不像是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狼狈头顶的人该有的声音,秦妙下意识的仔细看了那少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