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去县里,要先从沈公子手下将铺子先接过来,不管那几间铺子开还是不开,接过来之后,便需要人照看着。想来想去,还是冯三娘住在县里照看着铺子比较妥当。万一冯秋能入得了朱老先生的眼睛,那冯三娘住在县里正好可以照顾冯秋。
秦妙这边一面走路,一面想着县里面的铺子。
李柏这边却是有些吃味了,他这边还想着挣了好前程来找她提亲,她这边居然有认识了个沈公子。想那沈公子身为巨富沈天的独生子,定然比他这毫无出身的小子要强的多。
不是李柏不相信自己,实在是秦妙这丫头太优秀了。不经意间便能引人注目。
这一刻,李柏终于能体会二狗为什么要连死都要算计上。现在轮到他李柏不能放心的走了,就这样离开,他是真的不放心。该要想个什么方法才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席位置?
不经意的李柏朝着怀里某处按了一按。那里有他雕刻的木偶,因为每天一有空就忍不住拿出来雕刻一会儿,现在那个木偶竟是快要雕刻完了。之前他是打算将这个刻成她的模样的木偶随身携带,想念的时候看上一眼。
现在么,李柏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在离开镇上之前向秦妙表白。他怕在他离开之后她遇上了比他更优秀的少年,那他这辈子岂不要饮憾终身?
两人一起顶着初秋正午的烈阳往粮店走。彼此没有再说话。李柏的心里琢磨着关于告白的事情。
秦妙则想着既是粮店给了铁家,那么今天晚上她便不用去那座三进宅子里面补库存了。回想着曾经半夜三更穿着夜行衣去那座宅子里面补足库存的情形,想着现在将粮店拱手让了出去,心里面一时间很有些不舍。
可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靠着空间里面的粮库做生意,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
俗话说有舍有得,得了县里的铺子,这镇上如同鸡肋的粮店也没必要紧抓着不放。而且富可敌国的沈家,赚得万贯家财,到头来,生活并没有多么的逍遥自在,反倒是遭到了上位者的猜忌。一个不留神就要家破人亡。如此,生意不必多,手里捏着几家铺子,一家人过得幸福和了就够了。
秦妙和李柏一路上各自想着心事,回到粮店。
回到粮店,喝了杯茶,秦妙和大哥秦少贤说了铁家的情况,又提了一下将粮店送给铁家的事情,解释说:“大哥,粮店里面的生意,之前是李大哥在打理,可是现在李大哥要走了。咱们家的人是没工夫来料理的,况且粮种的事情咱们家已经被朝廷看在了眼里,再继续开粮店,没得被有心之人做文章,倒不如让出去的干净。”
“李大哥之前打理粮店替咱们赚下了两万余两的银子,现在李大哥要走了,又专程开口托我关照铁叔一家,所以我便做主将粮店送给了铁叔一家。大哥,这件事情,你觉着如何?”
秦少贤正带着冯秋给马儿喂草料,听了秦妙的话后微微一笑:“妙妙,这家粮店本就是你得来的,如何处置,自然也该是你说了算。家里面,爹估计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你心里不必顾虑太多。”
有这么些明白讲理的家人,实乃一件幸事。秦妙听了大哥的话后,心里松快了许多。这就去找冯三娘说朱老先生的事情了。
叫了冯三娘到后院,说了县里面铺子的事情,冯三娘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左右她已经认准了秦妙,秦妙说什么,她便做什么,秦妙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可是冯三娘跟着她是真真切切的赚到了钱的。况且,年纪这东西,今年看着小,过上几年不就长大了么。
有的年轻人可以身居高位,有的人到老了也还在最底层挣扎,傻子才以年岁来衡量人。
说完了县里铺子的事情,又提了下朱老先生。
像朱老先生这样的旷世大儒,就算是有容公子的举荐信,也不见得就能顺利入了朱老先生的门。所以冯秋拜师这事,得有个思想准备。
冯三娘听了秦妙的这些话,便回应说:“容公子留给你家的举荐信你肯拿出来给秋儿用,我已经感激不尽,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入了朱老先生的门,还是看秋儿的造化吧。实在不行,在县里另找其他的教书先生就是了。”
县里比镇上大,镇上要找个教书先生可真是难,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教不教得好还另说,而县里就不一样了,总是比镇上的教书先生要多一些,到时候也能好好的挑一挑。
冯三娘这里比较好说话,秦妙没费多少时间就把事情说定了。
这会儿时辰还早,午时刚过去没多久。李柏忙着店里的事情,过不了几日他就要带着奶奶离开这里,现在再做着以往常做的事情,心里竟很有些不舍。
冯三娘和冯秋上楼回屋收拾行李了,如果这回去县里常住,那么这行李可有得收拾了。
秦妙将镇上的那座三进宅子的钥匙给了大哥。让大哥帮着冯三娘将那些带不走的东西搬到那座宅子里面去。这家粮店已经给了别人,房子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要搬走的。就像她刚接手这家粮店时,之前的容公子手下的那个管事将这个店子所有的房间整理清楚一个道理。
店铺还是这个店铺,只是不到一年的一年,已经换了两次主人。
人事变迁,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进行。
想起容公子的铺子,便想起了回春堂,因为回春堂也是容公子手里的产业。想起回春堂,便想起了回春堂里面的那个伙计。想起来那个伙计,秦妙的心里就膈应的不行。那么一个小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镇上。不然以后不知道还要坏多少的事情。
这么一想,秦妙便做了个决定,既然粮店让了出去,何不将回春堂给买了?镇上离村里比较近,总得在镇上有间铺子心里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