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夫人达成协议后,万初月便执意让宫慕言写下休书,宫慕言自然是百般不肯,甚至还去向大夫人苦求了一番,结果自然是哭求无果,万初月还是如愿要到了休书。
当晚,宫慕言对着万初月是痛哭流涕,甚至扬言只要还了大夫人的骨肉之情,为荣国公府留下嫡亲血脉后,就去找万初月。对此,万初月表现的是异常感动,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许久,不过仍是改变不了万初月已经被休的事实。
万初月被休后便离开了荣国公府,暂时住在一个小庭院里,就在万初月被休后的第三天,宫慕言则是带着聘礼前往了定康公府。
路上,宫慕言却忽然看到了独自一人的万初月,眉头微皱,本欲装作没有瞧见离开,却仍是止住了脚步,上前凑过去,关切的问道:“月儿,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宝儿呢?”
此刻,万初月面容十分憔悴,身子更显单薄,在药房外来回徘徊着,见到宫慕言的一刻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欲言又止,“言哥儿……”
有时候,男人总是喜欢在女人面前,尤其是曾与自己有过瓜葛的女人面前表现出一种男子气概,宫慕言便是其中一个,所以见到万初月这为难的模样,立即就深锁眉头,体贴又关心的问道:“月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还不能对我说吗?”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万初月眼泪更凶,正要说话,却又咳了起来,似乎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月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宫慕言猛地一把搂住她,像是怕她会随时倒下去般。
直到不再咳嗽,万初月才柔柔的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虚弱,“我从荣国公府出来后,本想着调养好身体便回到齐城,可是万万没想到宝儿竟拿了我所有的钱财跑了,我一时气急,身体更差了,偏又没有钱请大夫买药。言哥儿,我……”
说着,万初月便又掉下泪来,模样楚楚可怜。
宫慕言怒极,愤愤道:“没想到宝儿竟是这种人,往日里你待她那般好,在这关键时刻她竟撇下你不管!”
似是宫慕言的话勾起了万初月的一些记忆,不由更加伤心,见状,宫慕言急忙收起了愤怒,柔声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可知你这病是拖不得的。”
宫慕言虽然不喜欢万初月,可也想在她的面前装作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而且此刻万初月于他而言再也不算是绊脚石,他自然是要帮上她一帮的。如此一来,万初月定会对他心存感激,日后他无聊之际也好找她温存一番。
最后,在宫慕言的执意要求下,万初月还是接受了他给自己的银两,拿过药后,万初月眼中满是柔情,轻声问道:“言哥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闻言,宫慕言面上露出一丝为难,许久,才低声道:“奉母亲之命,前去定康公府求亲。”
万初月自然是看到了那一箱箱的聘礼,早就猜到了答案,所以并没有多少震惊,只是双眸中的伤痛却是掩饰不住,不过仍是笑着开口,“如此,月儿还要恭喜言哥儿了。”
“月儿……”宫慕言当然是一副我只喜欢你的模样,眼中含情脉脉,忽的拉起万初月的手,郑重道:“月儿,我这一生爱的只有你,我现在就带你走吧,再也不要去管什么定康公府嫡长女,我们远走高飞。”
若不是知道了宫慕言的真面目,万初月还真的会被他此刻的演技欺骗,可惜现在她心中只有对他的恨意和讽刺,敛了敛眉,万初月挣开他的手,“不,言哥儿,我已不算是个女人,绝对不能耽搁你,不过,我万初月发誓,就算言哥儿娶了别人,我此生也绝不会再嫁他人。”
声音铿锵有力,似是带着万初月的满腔决心和爱意,就算是宫慕言,此刻都不免有些感动,声音更加柔肠百转,“月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娶她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等她生下孩子之后,我一定会把你接回府去的。”
此话一出,两人立即深情地对视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情深似海的恋人一般,而这一幕全都被容诗筠的大婢女香儿收在眼底。
生怕宫慕言求亲一事会有所耽搁,万初月急忙催促他离开,宫慕言自然是百般不愿,但仍是装作恋恋不舍的走了。就在他刚走之后,宫忆瑾便悄然出现在万初月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无非是做一场戏,你又何必非要将自己真的弄的病痛缠身。”
万初月收起眼中的柔情,转而换上一抹狠戾,望着宫慕言离去的方向,声音冷冽,“不这样又怎能轻易骗过他,哼,今日我倒要看看宫慕言如何保住他的颜面!”
宫忆瑾打量她一番,心中泛起一抹苦涩,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同她一样直直地朝前看去。
定康公府,宫慕言本是带着浓浓喜气走进去的,本以为会受到定康公府上上下下的隆重接待,却没想到他竟然横着出来了,还是飞出来的。
连同着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他的随从和他的聘礼,赶巧的是,一箱聘礼被扔出来的时候正好砸到了还未起身的宫慕言身上,顿时将他砸的是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宫慕言好似被千军万马蹂躏过一般,一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五脏六腑都被砸的生疼。
瞬间,定康公府便被行人重重围住,吵闹声越来越响,纷纷指着宫慕言议论纷纷,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宫慕言已经被随从扶起,擦了擦嘴角的余血,强忍住体内的疼痛,不由蹙起眉头,他到了定康公府刚刚说明来意便被打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收起你的破礼,赶紧滚回你们荣国公府!”打人的容子谦怒气冲冲的出现在大门口,声若洪钟,手上还举着一把长枪,似是防御又似准备随时攻击。
话音一落,众人便明白了宫慕言的身份,不由交头接耳起来,荣国公府大公子那样显赫的身份居然能被人扔出来,这绝对是出了大事了。
宫慕言捂着五脏六腑看过去,看着挡在门口的容子谦,眉头紧皱,眼中划过一抹一闪而过的冷意,随即温文有礼道:“子谦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都是说好的吗?”
“说好?”容子谦冷笑一声,面上俱是怒色,当下便喝道:“我跟你这种无耻小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容子谦的模样并不像是开玩笑的,倒是真的像是跟宫慕言有什么深仇大恨。
因此,宫慕言更加纳闷,明明昨日他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为何才一夜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思及此,宫慕言态度更加谦卑,声音更加柔和,“子谦兄,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你先让我进府,我们细细道来。”
“没什么可说的!”容子谦大手一挥,满脸的冷意,瞪着眼睛跟铜陵那般大,“像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我们定康公府巴结不起,更不屑结交。”
先是无耻小人,后是表里不一,这一个一个字骂的宫慕言是越来越困惑,越来越不知所云。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莫非是定康公突然瞧不上自己的身份,想着让容诗筠嫁给身份最为高贵的人吗?
想到这里,宫慕言扬声道:“子谦兄,可否让筠儿出来与我见上一面?”以容诗筠现在对他的迷恋,容诗筠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就算是定康公真的打算将她许配给他人,只要她不愿,谁都强迫不了她。
谁知,不提筠儿还好,一提筠儿,容子谦脸上的怒意就更加明显,举着长枪的手青筋暴涨,怒声道:“你还有脸提筠儿?你这个卑鄙之人根本就配不上筠儿!”
这话一出来,周遭原本嘈杂的看客们,议论声瞬间更为热闹,而真相也越来越清晰,原来宫慕言竟是来求亲被打出来的。
众人不由纷纷猜测起原因来,就在此时,突然有人质疑起来,这宫慕言明明早已娶妻,如今这又来定康公府求亲做什么?莫非是要娶定康公嫡长女做妾,这等荒谬之事怪不得会被人打出来。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全都戳着宫慕言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宫慕言脸色微变,对容子谦的话更为震惊,愣的是目瞪口呆,若是以往,宫慕言定会立即离去,再细细寻找机会求亲。可是,他却太过于自信于自己的魅力,自信于容诗筠对自己的迷恋,不但没有离去,语气反而更加强势,“子谦兄不肯让筠儿出来,莫非是逼着筠儿做了什么她不喜欢的事情?”
听他一再提起筠儿,容子谦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压都压不住,他本是想给宫慕言留些面子的,毕竟荣国公和父亲同朝为官,不好撕破脸皮。
可是,宫慕言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即便是他有再好的修养也是忍耐不住,一开口声音便比宫慕言还要强横,“不是我不让筠儿出来,而是筠儿不愿看到你无耻的脸孔。你一面与你那被休的夫人你侬我侬,一面又非要娶筠儿为妻,目的却是为你传宗接代,还妄想着三妻四妾,我定康公府岂能容你胡作非为!”
听到容子谦掷地有声的话语,连宫忆瑾都忍不住想要拍手称赞,看着周遭围观的人对宫慕言露出鄙夷之色,宫忆瑾笑呵呵的走过来。机会到了,彻底打垮大夫人的机会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