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佛祖显灵
柳家宝児2016-07-12 13:053,680

  时光飞逝,一晃便是十年。

  阳春四月,烟雨渐息,阳光则是一日比一日灿烂了。厚重肃穆且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前,一妙龄女子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当即推开门躬身钻了进去。即便身穿花摆及地长裙,动作却仍旧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待进入房中后,女子又转身探出头到处看了看。只见她秀眉如黛眸如星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两片菱唇不点而红,秀鼻高挺尽显俏皮。一头青丝垂至身前,色若泼墨柔似绸锦,稍有风过便借势扬起,乍看如谪仙般轻盈飘逸。

  “就是现在!”见四周无人,女子唇角当即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退身关上了房门。只见门上的门环动了动,荡下一抹浅薄的灰尘飘落风中,之后便恢复了平静。房门之上,书有“大雄宝殿”四字的镀金牌匾正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辉。极目望去,一大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物掩于苍翠群山之间,白雾袅袅宛若仙境。

  淄鸿国东南方阜阳县,淄鸿三大县城之一。地广物博百姓富庶,更有淄鸿国寺国安寺坐于县中崇圣山。此山乃阜阳第一高山,素有“眼乱不知阜阳境,抬头可见崇圣山”的美名。而这国安寺即坐落于崇圣山顶,如慈悲佛祗俯瞰天下苍生。由于是国寺,所以寺中建筑气势恢宏,更有历代高僧执掌门户,吸引了无数信徒前来朝拜。再加上崇圣山风景秀丽,山下碧水环绕,前来游玩之人甚多,以至国安寺日日香火鼎盛,从未有清冷之时。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虽还只是清晨,但寺中已来了不少香客。拜佛的祈福的,求财的求子的,目的虽各有不同,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虔诚和肃穆。然而奇怪的是,大多香客都在地势相对较低的殿宇中穿梭,位于山顶之上的大雄宝殿却鲜有人问津。殿前,仅有一十岁左右的小沙弥在清扫铺了一地的小毛球,而院坝边的老悬铃木上,还挂着数之不尽的毛球球,时不时的就掉一个下来。

  到底还年幼,那小沙弥没扫多久便被那些小毛球吸引了,最后弃了扫帚沉浸在小毛球带来的欢乐中。就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小和尚连忙拿起扫帚,却见来人是一个穿着粗麻布衣的老妇人,手上挎着一个装满了香烛纸钱的竹篮子。

  这么早竟然就有人上这儿来了!小和尚心里想着,却还是放下扫帚朝老妇人走了过去,双手合什低头行礼,脆生生的说了句“施主有礼”。

  “小师父有礼。”老妇人还礼,继而转头望向庄严肃穆却大门紧闭的大雄宝殿,“敢问小师父,老妇人现在可否能进殿礼佛?”

  “当然可以,施主请随我来。”小和尚说着,将老妇人领到了殿前并为她推开了大殿的门。老妇人礼貌的道谢后才走进去,小和尚则回到院中继续他的清扫工作。

  进了殿,老妇人燃了香烛,最后长跪在庄严的释迦牟尼像前的蒲团上。虔诚的合十双手,老妇人开始诉说她的祈愿。

  “我佛慈悲,老妇人王齐氏,为求幼子平安而来。”说罢,老妇人伏地长拜三次,语未毕,声已哽咽。“佛祖在上,老妇人诚心祈求,愿佛祖佑我儿早日归家。幼子虽顽劣,却是我王家一脉单传。夫君早逝,仅留下这一条血脉,万不能就这样断了根呀!老妇家贫,仅有香烛纸钱为献,求佛祖显灵,保佑我儿无恙,老妇愿终生诵经礼佛,日行一善,不荤不酒,常伴我佛!”

  说罢,老妇人再次伏地跪拜,然而就在她下拜之时,一个洪亮且悠远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了过来。

  “王齐氏!”

  王齐氏闻声一愣,接着猛然抬头,却未在殿中见到人影。除了她之外,就只有释迦牟尼慈悲含笑的俯视着她。

  “王齐氏!”见她到处张望,一脸的不可思议,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本座就在你面前,你何故还要四处寻望?”

  “你……你是佛祖?”王齐氏震惊的问道,声音明显在颤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座念你思子心切,方才显灵,你还不快快将事情始末从头说来。”那声音威严渐甚,王齐氏吓得连忙低下头,完全不敢直视那尊佛像。辨那声音来处,倒真是这佛像发出的,难不成真是佛祖显灵?王齐氏心里想着,却又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劲,细听之下竟似有女子声线的细腻。

  不过,略懂佛缘的王齐氏也知“佛生万象”的道理,也就没有多问。更何况诚心礼佛,她早对“佛”的存在深信不疑,更因常听人说国安寺中大雄宝殿里的释迦牟尼佛很是灵验,这才不辞辛劳的登上山顶。现如今真见“佛祖显灵”,王齐氏虽然震惊,却也是信了,当即将自家儿子的事娓娓道出。

  原来,王齐氏的儿子王显年方十四,却是生性顽劣,是崇圣山下北阳村里出了名的土霸王,欺凌弱小,作弄先生,虽无大恶,却扰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其母王齐氏恨其不争,一怒之下将他锁在了屋内,并扬言若不思悔改便终生禁锢。岂料刚过一 夜,王显就不见了踪影。屋内窗户安好,家中财物也没带走分毫,甚至连衣物也未带走一件。

  “如此顽劣之子,理当严惩,尔等何苦为其挂念?谅他尚且年少,兴许过些天便回来了,老妇人还需宽心。”‘佛祖’继续说道,王齐氏却是急了,连忙作揖。

  “我佛慈悲,逆子年幼,一切惩处老妇人愿代为承担。近日相邻村落有好几个少年无端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老妇人实在担心。求佛祖念我思子心切,为老妇指一条明路吧!”王齐氏跪地苦苦央求,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竟全不觉得痛。

  “本座知晓了。谅你一片苦心,今又年迈,快速速回家去吧,三日之内定有贵人来助。”庄严之声再起,老妇人感激不已,连连叩拜,之后却再无动静。又燃了纸钱,再捐了香油钱,王齐氏便挎着空篮子回家等待“佛祖”口中的贵人去了。

  等王齐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雄宝殿外,一个粉色的身影随后便从释迦牟尼佛像后面跳了下来,正是一开始偷偷躲进殿中的妙龄女子。只见她恭敬的朝释迦牟尼佛拜了三拜,这才走出大殿。岂料刚跨出门,头上便挨了一叩指,疼得她龇牙咧嘴。扭头一看,只见衍休大师手持念珠端立门边,明显是在等她出来。

  “师父,好痛啊!”女子故作委屈的揉着头,衍休这才缓缓睁眼,布满皱纹的脸上布满了时间留下的苍老,一双眼睛却无比澄澈,眼神中透着看破万物的睿智和慈悲。

  “凝儿,你又调皮,不怕佛祖怪罪么?”衍休说着,朝殿内的佛祖虔诚一拜,这才负手朝院外走去,被称凝儿的女子连忙追上去,脚步轻快似乘风,哪儿有一女子该有的规矩模样?而谁又能想到,她就是当朝的汝宁公主呢!

  “我佛慈悲,又怎会跟我这小丫头计较?”沐紫凝腆着脸说道,衍休面对她的说辞也只能无奈摇头。此女天资聪颖,自七岁起被送到寺中至今十年,不仅深谙佛理,与人相辩更是巧舌如簧,他是自愧不如了。而平日里,她最大的乐趣便是跑来这大雄宝殿佯装佛祖在信徒面前“显灵”,虽是为善积福,但到底是对佛祖的一种冲撞。衍休苦劝多次,却无效果,无奈也只得由她去了。

  好在,凝儿的本意是为行善而非作乐,而且她确是为不少信徒解决了问题,也算是立功德了。另一方面,由于多人曾见“佛祖显灵”并祈愿成真,以至国安寺几度声名大噪,无形中促进了佛法的传播。

  佛家重因果之说,再加上沐紫凝甚有佛缘,衍休相信她今后会有福报的。只是,刚接到从皇城传来的密令,要汝宁公主择日回宫。一入宫门深似海,真希望我佛慈悲,能保佑这孩子能一生平顺安康。

  只是,生在皇家,或许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人生路的不平常。当从衍休口中得知要回宫的消息,沐紫凝心中就似打翻了五味瓶。近日总见师父为父皇祈福,沐紫凝就猜到定是沐天龙体抱恙。身为人女,得知父亲身体有恙,她怎能不挂念?只是那都城皇宫,她是真不愿回去。

  “师父,刚才那老人家说近日山下村落有少年失踪,您可知晓?”没有提及自己回宫一事,沐紫凝打算先帮王齐氏找到儿子。

  “倒是略有耳闻,听说失踪之人皆为十三四岁的少年,且家中都比较贫寒。”衍休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凝视着身下的一百九十九级台阶,脸上浮起对世间苍生的无奈。

  “会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沐紫凝猜测着,也看着身下的一百九十九级台阶,心里想着王齐氏老来得子,又不辞劳苦爬上这一百九十九级台阶前来祈愿,实属不易,定要帮她找到儿子才行。

  “此事有官府在办,你就无需操心了。还是尽快收拾妥当,择日回宫吧!”衍休对沐紫凝说完,一挥长袖走了。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不舍瞬间笼上心头。沐紫凝有些失落的垮下脸来,心中酸涩竟不知对谁言说。

  “凝姐姐!”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沐紫凝回头一看,原来是在扫院子的小沙弥念清。

  “凝姐姐,你又‘显灵’了?可是被住持大师训了?”念清拄着扫帚仰着头问道,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瞬间将沐紫凝逗笑了。

  “对呀,师父训了我,好不开心呢!”沐紫凝蹲下身点了下念清的鼻子故意说道,将真正的原因藏在了心里。有时候,原因是什么并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不开心。

  “不要不开心啦,给你玩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念清故作神秘的把沐紫凝拉到悬铃木树下,然后捡起一颗小毛球用力的往地上一掷。只见这小球受力竟弹起近丈高,落地后又弹了几下这才滚向远处。

  好像确实挺好玩的。沐紫凝学着念清的样子把不开心灌注到了那些小球上,用力一掷,球起球落球滚远,同时带走了沐紫凝所有的小情绪。等到玩儿得筋疲力尽了,沐紫凝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等帮王齐氏找到儿子,她就回宫去。十年未见,她无时不在挂念着父皇,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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