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字玉牌的出现再一次印证了莫扬的猜想,这云婆果然不是普通人。只是,她和归云山庄有什么关系?这归云山庄又是个怎样的所在?
见沐紫凝和莫扬对归云山庄一无所知,非央很是夸张的嘲笑了他们一番。“真不想用孤陋寡闻来形容你们,但是除了这四个字之外,好像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了。”
“有这么夸张吗?”莫扬挑了挑眉,他真的没有听过归云山庄。沐紫凝撑着头想了想,倒是很久以前好像听衍休和尚提起过,但是具体是个怎样的所在也是一无所知。
“你们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吧!”沐紫凝兴致勃勃的问道,就连之前的疲惫也烟消云散了。沐锦阳双手环胸靠在窗边不打算开口,他对归云山庄了解的也不多,便想听听非央会怎么说。
“咳咳!”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非央准备好要开始长编大论了。“说起这归云山庄嘛,可谓是淄鸿国最神秘的地方。传说它隐于深山,与世隔绝,庄中所用虽然都由市集采购,但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又有传言,归云山庄囊括了全天下所有的秘法典籍,所涉领域包括武功、兵法、铸剑、乐舞、礼仪。”
“竟然能从你口中听到传说传言等字眼,也真是稀奇。这么说来,你也不了解这归云山庄喽?”沐紫凝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竟然连消息灵通的非央都不知道这个归云山庄,那这地方还真是够神秘的。那么,如此神秘的地方,太子哥哥要怎么去取帝君玉玺?更何况传言不可尽信,世间真有如此能耐的所在吗?
就算是皇宫书库也不敢说囊括天下所有秘法典籍吧!
“别着急嘛,做事情讲究循序渐进,要了解一件事也得由浅入深不是?”非央白了沐紫凝一眼,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方才继续往下说。“我刚才说的传说传言啊,都是百姓口中的归云山庄。至于影卫的信息嘛……”顿了顿,非央换上难得的严肃。“先帝,是归云山庄的门徒呢!”
“什么?”软软靠在床头的身子猛地坐直,沐紫凝的震惊已毋庸言表。沐锦阳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异色,只是不似沐紫凝这般强烈。他倒是知道沐氏皇族与归云山庄颇有渊源,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淄鸿皇帝曾去归云山庄习艺?”莫扬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一个山庄,竟能让天子入室为徒,那得有多大的本事?
“是不是去归云山庄习过艺我不知道,不过,主上的治国之道,确是由归云山庄所出。这个,还是主上曾经无意透漏的。”说到这儿,非央引出了另一件事。“你们听过这句话吗?坐云观天下,拂手定乾坤。”
“我知道!”沐锦阳点头。“御书房大案后面有一幅日出浮雕,上面的题字便是这两句。”不过,这跟他们现在讨论的归云山庄有什么关系?
“坐云观天下……难不成这句话暗含之意是,得归云山庄者得天下?”莫扬猜测着,果见非央点头。
“这归云山庄的人行事极其低调谨慎,极少与外界的人产生交集,不过,他们会在民间搜罗各类天赋异禀的人,带回庄中培养。待学成时,再送出山庄,造福苍生。前朝有一妃子独占圣宠,舞技惊为天人,据说她就是被归云山庄选中的人。往近的说,还有医圣鬼见愁,左相祁知,听说他们都是从归云山庄出来的人。不过,归云山庄有明确禁令,出庄后不得以山庄门徒自居,所以这传言是否属实也无从考究。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从归云山庄出来的人,无论从医从政亦或浪游江湖,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这么厉害……”沐紫凝兀自呢喃着,心想衍休师父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会不会他也是从归云山庄出来的呢?
了解了归云山庄之后,莫扬也陷入了沉思。这归云山庄被非央说的神乎其神,倒是应了云婆那一身本领。如此说来,会不会云婆也曾是被归云山庄选中的人?还有她手里的玉牌,那应该是归云山庄的信物吧?
“那……非央,你知不知道那块玉牌是什么东西?又有何含义?”莫扬问道,不经意撞上沐紫凝的视线。仅一眼,沐紫凝便猜到他有此一问是因为云婆。这云婆的身份,还真是让人好奇呢!
无奈的摇头,非央对归云山庄的了解也只有这些了。不过看那玉牌上有一云字,想必应该是归云山庄的信物吧!
非央的想法与莫扬不谋而合,讨论到了这里也陷入了死胡同。现在最让大家头疼的是,没有人知道这归云山庄到底在什么地方,就更别说拿玉牌去换帝君玉玺了。
不得不说,放眼天下,这归云山庄应该是最适合藏匿玉玺的地方,任沐锦基他们想破大天也肯定想不到玉玺会被放在那儿。就算是想到了,要想得到玉玺也绝非易事。只是另一方面,沐锦阳想取得玉玺也不那么容易了。
短暂对视,沐紫凝和莫扬倒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却没有说话。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想着先与对方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时间不早了,怕扰了沐紫凝休息,大家便离开了树屋。去归云山庄取玉玺非短时可成,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也不急在这一时。只不过等别人都回屋之后,莫扬却又悄悄的折返回来。沐紫凝还是靠着床头,都没有往下躺,显然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去而复返。
“这件事你怎么看?”莫扬询问沐紫凝的看法,想看看她想的和自己想的会不会一样。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么认为,那也可能是带着强烈的主观意愿;反之,如果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可能性就大多了。
这个时候,莫扬的思想走向完全取决于沐紫凝的观点,毕竟这事情太巧了,巧的让人不敢相信。
“咱们俩想的应该一样吧!”沐紫凝笑了笑,将莫扬拉到床沿坐下。“你是不是想说,当初云婆把你救起后带去疗伤的山洞对面那个恢弘壮观的建筑群,就是归云山庄?”
“你也这么认为?”莫扬有些激动,声音陡然提升,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沐紫凝慌忙将手放置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扬这才后知后觉的降下音量。“我就是这样想的。你说说你的判断依据呢?”
“依据嘛……”沐紫凝沉吟着,迅速理了理脑海中的思路。“首先,非央说归云山庄藏着各类秘法典籍,而云婆又从山洞对面偷了那么多珍贵的秘笈给你,这一点与归云山庄完全吻合。最重要的是你学的那套剑法,名字就叫《归云剑法》。第二,归云山庄隐于深山远离尘嚣。你不是说过么?你们遭到一群白衣剑士的追杀,逃命时跑出十几里都不见有人家。淄鸿国境地广人多,村落与村落之间最多也不过几里。所谓的远离尘嚣,应该也就是这样了吧!”
“嗯!”莫扬点头附和并补充道:“还有第三!”
“第三?”沐紫凝一脸疑惑。以她所知道的,就只能想到这两点了。
“第三就是,事后我曾向阿英打听过那个地方,她却完全不知道有那样一个所在。那么大一个庄子,就算是隔得远,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竟有这样的事……”沐紫凝沉思着,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仰起小脸,沐紫凝语气轻缓而柔和。“你想跟他们一起去调查这件事吗?或许可以弄清楚云婆的身份呢!”
云婆救过莫扬的命,又一心把莫扬当儿子对待。沐紫凝知道,云婆之于莫扬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救命恩人。如果他想去,她就陪他一起去。虽然很想回到鹭湾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却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安逸而让莫扬留下遗憾。所以,她尊重他的决定。
莫扬有一瞬的呆愣,望着沐紫凝很久都没有说话。半晌后,薄唇微扬,温柔的笑容消去了这个话题的沉重。
莫扬知道,虽然沐紫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她的本意肯定是不想再折腾。她说过,她累了,想好好歇着。
“傻瓜!”点了点沐紫凝的鼻尖,莫扬眼中满是宠溺。“不,不想去!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并非所有的好奇心都得得到满足。”说着,莫扬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见大宝了,还真有些想他。还有小奕,不知道他是不是长高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那个鬼灵精,大宝管不住他,可别被他带坏了。”
半开玩笑的语调,却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不光是她累了,他也累了。
“那云婆呢?你不打算管她了?”
“管啊!”莫扬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得管了,她把我当儿子,我也得把她当娘不是?而且,那婆子挺可怜的,也没个依靠。阿英一家虽然心地善良,但终究过得不富裕,咱们不能平白无故的把担子压在人家身上。”
“那你打算怎么做?”沐紫凝随口一问,反正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会支持。
“等孩子出世,咱们就把她接过来照顾吧,像对娘亲一样给她养老送终。”
不是冰冷的决策,而是商量的语气。
“好啊!”,干脆应着,沐紫凝脸上荡漾着笑意,已经开始想象未来的生活了!
家有老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才是生命最应该呈现的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