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了,营叶坐在手术台上跟男人闹别扭的景观被梵特医生用手机全程记录了下来。
另梵特没有想到的是周少竟然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得不到她的正视而恼羞成怒,而这在局外人看来,他不过是拿打掉孩子当借口,趁机跟叶子摊牌,他根本没把她当朋友。
而奇葩的营小姐则完全忽视讨论他的问题,只是告诉他孩子是她的,以后不会再打掉,很不要相互纠缠。
认识周少这么久以来,从不知道他也会妥协,他的主张向来是能讲道理就讲,不能讲道理,那么抱歉,看谁的拳头硬,而如今似乎碰到了克星,人家根本不往正题上饶。
结果可想而知,周少战败,只要她不打掉孩子,一切慢慢商量。
营叶走下手术台:“既然说完了,周少,我可以走了?公司还有一堆事呢?”
真想掐死她,聊了这么多,最后竟然告诉自己她要回去上班,顶个肚子去上班是好看吗?
手机响了三遍,周恒筑终于受不了接起来,而营小姐自然趁着这个空档离开了手术室。
“钱铭,你小子他妈的再跟我说一遍?”此刻的男人的声音已经处在零度以下,开始慢慢结冰中。
他的再次重复让周恒筑的手机直接落地,双拳紧握地低吼一声。
在隔层换衣服的营叶自然听到男人的吼叫,不以为意地想,快点离开这里,不然自己可就惨了。
梵特医生走进来:“周少,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是答应不拿掉孩子嘛。”
“抱歉梵特,麻烦你跑这趟,今日我没办法送你回去了,下次回去我会好好招待你,我先走了。”周恒筑捡起地上的手机,就往外跑。
一路冲出医院,自然看到了小女人,可却没有勇气叫出她的名字,从她身边快速跑过。
这家伙疯了吗?跑这么快。营叶拍拍自己的心脏,管他呢,不找自己麻烦就好,决定不打孩子,顿时觉得身心舒畅了。
看他驾车离开,营叶不禁担心地喊道:“周少,你没有驾照耶。”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不顾,算了,懒得管他,还是回公司吧。
周恒筑的车速极快,直接开往机场方向。
“喂,小叔,出事了,帮我封锁快速路到机场的那条线,立刻,枪支人命一样不缺。”
男人还在会诊中,听到这个消息依旧笑道:“好,放心吧,一路顺风。”
切断电话,周恒筑祈祷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千万不要出事。
丢掉枪,莫夜惜矫健地躲回车内,热血膨胀是激战下的产物:“钱铭,撑不住了,跳车吧。”
“不行,必须带二老一起走。”钱铭将油门踩到底。
莫夜惜听不到枪响露出狡黠的笑意:“这帮孙子,停车,让他们见识一下本小姐的身手,借着几把新品就想干掉咱们,做梦。”
车子突然侧滑,钱铭咒骂:“最后一颗子弹够准,我来,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这个仇我必须报。”
制动手扎停了下来,钱铭跳下车,刚买的保时捷此刻已经满身是洞,玻璃早就不知哪去了。
钱铭的手臂还在滴血,虽然已经用布条勒住,但似乎无济于事。
“木马?你这孙子不在周晋邦左右竟然跑到这来,赶尽杀绝的招数真够下三滥,你主人是怕输吧,玩这招。”
男人抱着双臂,阴着一张脸,浑身地肌肉都清晰可见,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别墨迹,送你和莫家女人上天,我还要带着周恒筑的尸首回去领命。”
钱铭哈哈大笑:“木马,你哪里是马啊,分明是猪,不,连猪都不如,也不想想这里是哪,想带着尸首走,你做梦去吧。”
原来他以为Boss已经挂掉了,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莫小姐,守着Boss,就是尸体也不许任何人侵犯。”
木马早已不在乎了,只要周恒筑一死,主人交代的任务就完成了,自己不重要,帮助主人登位就是自己的使命。
“好,你小心,今日咱们就是都交代在这,也绝不让他们好过。”莫夜惜配合地喊话,但也不假。
周恒筑赶到快速路入口,就已经被封锁了,小叔的速度是真快,走下车上前跟长官交涉。
这里距离事故发生地点还有一千米,唯有跑步前进了,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的救,上帝啊,我愿用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别让我愧疚一辈子。
莫夜惜在车上分析形势,从上了快速路就发现不对劲,可已经来不及多想,也怕两位老人多心,只好催促钱铭开快一点。
可不过三分钟,就被四辆车围堵,身后的导游车早已脱离,不知开去了哪里,枪战一触即发,可该死的是这辆车没有进行改装,对于左右后的夹击就只有挨打的份。
唯有跟钱铭配合,依靠速度和自己的精准解决掉那帮孙子,当场老人的心脏病就犯了,可自己根本没有时间照料,他老伴不断地安抚,却无济于事。
如果那时自己跑到前面取速效救心丸或许还有救,可一旦自己停止开枪,大家都有丧命的危险,就在犹豫之际,左侧车直接撞上了车身,下一秒,一枪毙命,直接从老人的太阳穴穿过去。
最终也证明自己没去取药是正确的,药盒是空的。
营母捂住耳朵惊叫,莫夜惜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除了用力还击、让她趴下别无他法,可她一心想要握住她先生的手,不顾自己的劝说,对方精准的射击将她解决,他们的枪支上面安有透视镜,有人影变红就会射击。
当把他们死亡的消息告诉钱铭时,他就已经不想再开下去,只想停车与他们大干一场。
有一句话让莫夜惜无地自容:“我答应了Boss护送他们,可我却还活着。”
原本钱铭身上就有伤,面对拳击亚军地木马肯定处在劣势,莫夜惜不想坐以待毙,从后备箱拿出车套,将整个车身盖住。
将面纱系紧,脱掉满是血迹的黑色外衣,踏步走向前,目光凶狠地看向敌人,今日若不动手宰了他们,就对不起Boss的嘱托。
“站住,他们再比试,女人就别插手了。”木马的手下警告上前的女人。
莫夜惜握紧拳头,方才以为都解决掉了,看来还有漏网之鱼。
小跑靠近,用单腿踹向男人的腹部,一击即中的撂倒,掏出一把军用刀狠狠地扎进男人的心脏。
用男人的脸擦干净刀的血迹,走向木马,钱铭已经体力不支,在这下去就会失血过多。
“木马,我一直敬重你是条汉子,可你竟然做出这么损的事,你根本是助纣为虐。”莫夜惜转移他的注意力,让钱铭休息一下。
充耳不闻女人的话,在木马心中跟他们一样是有信念的:“各为其主。”
四个字,谁还能说什么呢,莫夜惜明知打不过他,也还是以卵击石地上前,手臂被男人用力的拽住,狠狠地扔在地上。
“你打不过我。”
莫夜惜苦笑,实力的差距,万万没想到木马会来到这,他一向形影不离的跟随周晋邦,看来这次是来执行生死任务,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周家在这的势力不可小觑,他们想全身而退就是痴人说梦。
“你们两个还撑得住吗?”周恒筑冲他们大喊,这个情形不用问也知道来不及了,唯有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钱铭站起身:“Boss,你不用动手,我们非为老两口报仇不可。”
回过身的木马已经彻底愣住了:“你没死?”
“你说呢?”周恒筑冷笑,一枪顶在男人的头顶。
木马闭上眼睛,无比冷静地说:“人算不如天算,我认了,开枪吧。”
将枪倒转,丢给莫夜惜,男人摊手:“公平点,一枪解决你真的难解我的心头之恨,木马,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会让你的主人下去陪你。”
将死之人,与其打还不如休息,木马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在用拳头说话,所以从不会祸从嘴出,而今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不想在人生的尽头继续用拳头。
“我不会动手,请你念在手足情分,留下主人一条命,其实主人也并未真心想伤害你,可你非要跟他夺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他登位,不会亏待您的,为何还要争呢?”
周恒筑很想说他是忠犬,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平息自己的怒火:“我告诉你,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是派人来杀我,而是杀错了人,今日我若死在那辆车上,我无话可说,这是北纬家族人的命,可死去的是我女人的父母,你让我如何交代?”
“我无话可说,动手吧。”木马相信主人一定可以夺得族长之位。
莫夜惜已经痛恨至极,对准男人的心脏就是五连发,手都麻了还不解恨。
走到钱铭面前将他扶起:“到车上去,我马上为你止血。”
“Boss,我没事,我就是死了也不足惜,我对不起你,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您杀了我吧。”钱铭内疚极了。
莫夜惜跪在地上:“Boss,不是他的错,他开车,我来保护二老的,您该杀的是我,我来偿命。”
“别跟我说废话,马上给我打起精神,该偿命的是周晋邦,你们的命还要去完成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