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昊辰在御书房看完书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想要出去走走,不知不觉的,他就走到了明絮宫门口。抬头看看门上的牌匾,他似乎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皇上,要进去么?”肖德胜问道。
昊辰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随后走进门。
“皇上驾到——”
肖德胜的声音让在房里看着玉箫发呆的淑妃赶忙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跪迎昊辰的圣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
昊辰走上前,扶起她。
“朕许久未来,你,清瘦了不少。”
他的语气里有着一抹疼惜。淑妃自进宫起,身体就不康健。自从生下婳祎之后,她的体质就变得更加虚弱,所以,他时常会嘉赏她一些珍宝和补品,但是,考虑到她的身子,他来看她的次数也就日益减少了……
淑妃听了他的话后,心里有着感动,她亲自为昊辰倒了一杯茶。
“皇上请用茶。”
她将茶递到昊辰手中,然后乖巧的退到一边。昊辰轻啜了一口茶,便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朕这么久没来看你,你不会怪朕吧?”
“臣妾惶恐!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只要知道您安康就好,不敢奢求太多。”
听着她温柔的话语,昊辰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对面。
“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这也是他当初宠爱她的原因,当时的淑妃柔声细语,和德妃进宫的时间差不多,只是,相较于德妃的骄横,她更加温婉,就连太后都对她称赞不已。
淑妃柔柔一笑,脸儿也有着嫣红,虽然皇甫昊辰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但他的一句挂念,就足以让她放下哀怨,满心感动。
昊辰看向放在桌上的玉箫,眼神里闪过一抹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淑妃的箫是后宫吹得最好的。因为自己很喜欢听她的箫声,所以赏赐了她南海进贡来的这只玉箫。
“朕似乎很久没有听过你的箫声了。”
后宫新人不断,难免会有“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时候。
“臣妾为皇上吹奏一曲吧?”
昊辰点点头,淑妃拿起玉箫,将无霜弹奏的那曲《菁华浮梦》吹给他听,清冷的箫声让昊辰若有所思。
“这首曲子是你新谱的?”
他怎么以前没听淑妃吹起过?
“皇上喜欢这首曲子?”淑妃问道。
昊辰点点头,他不否认自己确实对这首曲子感兴趣。
“此曲并非臣妾所作,而是来自秦才人。”
秦才人?秦无霜?昊辰刹那间眯起眼眸。
“你是说,这首曲子是秦无霜谱的?”
淑妃又道:“听秦才人说,是她从一个朋友的家乡听到的,有一次被臣妾凑巧听到了她的弹唱,所以……”
这个回答尽管已经说明了这首曲子不是无霜所作,但是,她会弹唱这么优美的曲子,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接着,他站起身来,让淑妃好好休息,自己则若有所思的去了隐玥轩。守在门口的小林子和小礼子一见到他,慌忙跪在地上行礼。
“奴才叩见皇上!”
声音大得足以让正在屋里看书的无霜听到,只见她在婉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婉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做了。
昊辰走进屋里,看见无霜的房门紧闭着,而婉容则跪在房门口。
“奴婢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你家主子呢?”
婉容低头答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她已经睡下了。”
如果不是婉容低着头,昊辰也就不会忽略她眼里一闪而逝的紧张。
“睡这么早?”现在才刚过亥时,他可不相信!“把门打开!”
婉容心里一惊,但是不敢怠慢手上的动作,只得在心里祈求皇帝不要怪罪她的“欺君”才好。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无霜就知道婉容没能拦住昊辰,反正自己也是背着身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索性的,无霜闭上了双眼假寐。
昊辰走到床边,看见床头放着一本书,摊开的那一页正好是白居易的《后宫词》。
“霜儿是在怨朕么?”
听到昊辰这么唤自己,无霜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全身。这男人又想干嘛了?霜儿?他何曾用这么亲密的称呼叫过自己?
“起来吧,朕知道你没睡。”
心下轻叹了一口气,无霜睁开眼,翻过身坐起来,与他对视。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大高兴,谁惹你了?”
自从郁瑶被贬到浣衣局后,这段时间应该没有谁再来找她的麻烦了吧?
“如果我告诉皇上是谁惹我了,皇上会去罚他么?”
无霜的脸上有了一抹高深的笑意,这让昊辰的心里有了警觉。
“你先说是谁吧?”
万一她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了不合宜的要求,那他不就上当了?
坐在他面前的无霜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的说出承诺,毕竟,君王之尊,一言九鼎嘛!
“算了,没什么。”
她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反而勾起了昊辰的好奇心,他将婉容叫到面前来。
“你家主子今天都见了哪些人?”
婉容看了无霜一眼,将她今天宴请淑妃和昊明以及娜比来的事情说了出来。一听说她又与昊明见了面,昊辰的心里就不大痛快。
摒退了婉容和肖德胜后,他的俊颜收起了刚才的笑意。看得无霜叹为观止,眼前的男人,变脸速度可真快!
“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朕什么?”他眯着眼睛问道。
无霜点点头。
“但我没有单独见九王爷。”
她不是还请别人避嫌了么?她不明白,这男人到底在气什么?
“可你还是见了他!”他冷声点明事实,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的天子威严放在眼里?
他的执拗让无霜觉得不可理喻,一时间也上了火。
“皇上的意思就是让我从今以后不要见九王爷,不管有没有他人在场,是这个意思么?”
望着她紧蹙的柳眉,绷紧的秀颜,昊辰竟觉得此刻的她有种说不出的狂野美。
见他不答话,无霜又问了一次是不是,这次甚至比上次更大声。
“是!”昊辰也火大的吼道。“还有,朕不是跟你说过,如果葡萄酒酿好了,你必须告诉朕的么?”
如果昊辰不说这话,无霜只会觉得他专制霸道,可他现在还说了这件事,他在她心里的罪名又多加了一条:恶人先告状!
可是,心里的委屈又是为了什么?她甚至还来不及思考,话语就冲口而出了。
“出去!”
她冷声,冷脸,短短两个字,也不在乎面前坐着的,是可以操纵生杀大权的皇帝。
“你再说一遍!”
昊辰嗓音里的温度也低了不少,眼前的女人是跟天皇老子借了胆,居然敢叫他出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无霜冷笑的看着他,这男人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没关系,她很乐意再重复一遍。
“我叫你出去!”
“你放肆!”
这个女人真是气死他了!她居然真的还敢说第二遍!
“放肆?自从进入皇宫开始,我已经放肆了不知多少次,不差这一次!”
她倨傲的抬高下巴,一副不肯认输的气势。昊辰看着她像一只母狮子似的捍卫自己领地的所有权,眼里除了怒火,还多了一丝兴味。
“很好!”
就在无霜还来不及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时,俊颜低下,昊辰吻住了她,她惊愕的眼睛越睁越大,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倒是昊辰对她此举很不满,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巴,无霜一时吃痛,才让他有机会尝到她的芳甜。直到他松开她,她还没能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
“笨女人,难道你不知道男人亲女人的时候,女人要闭着眼睛么?”他教育她。
“你……”
所有的理智瞬间回到她的脑海里,她想也不想的就扬起了手,然而,昊辰仿佛察觉到了她的举动,一把抓住她纤细的皓腕,力道之大,让她疼得蹙起了细眉。
“放手!”她低吼。
“放手让你打朕么?”
原本有着笑意的俊颜瞬间冷了下来,他甩开她的手,害她一下子跌趴在床上。
“你违背朕的意思,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摞下话,他站起身来,甩袖离开了隐玥轩。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无霜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