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无霜刚教完儿子写字,就看到兰秀喜笑颜开的走进来。若不是在古代,她还以为兰秀中了彩票呢!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她问道。
兰秀还没答话,就先欠了欠身,告诉无霜她听到的好消息。
“娘娘,皇上答应您的请求啦!”
“嗯?”无霜清秀的面容有着疑惑,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昊辰答应她什么了?蓦地,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莫非是……“皇上同意大皇子留下来了?”
兰秀点头称是,满脸都是骄傲,看来,她家娘娘在皇上面前说的话是愈来愈有分量啦!别人都没说服皇上的事情,她家主子一开口就万事大吉啦!
无霜听到兰秀肯定的答案,嘴角也难掩喜悦的扬起。这可真是太好了!坐在她怀里的傑儿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俊秀的小脸布满疑问的瞅着无霜。
“妈咪,怎么了?”他问道。
无霜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着回答儿子的问题。
“你的毓荣哥哥已经被准许留在宫里啦!”
“真的么?”
傑儿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不过是喜悦的说不出话来。他小时候就从妈咪那里听说兄长每个月只能在宫里逗留几天的事情,当时他问妈咪为什么会如此,妈咪给他的回答是因为毓荣哥哥从小在外长大,习惯了宫外自由的空气,那时他很希望毓荣能够留在宫里陪自己玩,毕竟宫里就他一个小男生会很寂寞。现在这个希望实现了,他反倒害怕毓荣哥哥会不会不习惯宫里的生活呢?他会不会不开心啊?
“妈咪,毓荣哥哥会不会不习惯突然改变的生活啊?”
无霜看着儿子俊秀的小脸,傑儿虽然是目前宫里最小的孩子,可是心思却比一般小孩更加细腻敏感。
“不会的,我想,大皇子会慢慢适应的,如果你担心的话,可以多和大皇子一起玩啊,减少他的陌生感嘛!”
“嗯嗯!”
傑儿很用力的点了点脑袋,他本来就很喜欢毓荣哥哥,自然愿意和他多亲近了。
“娘娘,还有一件事呢。”
兰秀的声音再度响起,无霜看着她,眼神示意她快说。
“陈美人身子不爽,已经卧床很久了。”
无霜蹙起柳眉,子苒不舒服的事情,似乎一个月前她就听淑妃说过了,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没好?
她低头叮嘱傑儿呆在房里好好习字,自己则带着婉容和兰秀一起去天香苑探望子苒,她在天香苑的门口看到了一顶熟悉的软轿,再往里面走,看到的是德妃的女儿芸萱公主。芸萱看到无霜,欠了欠身。
“芸萱,你怎么在这里啊?”她问道,还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她想,德妃不会放任自己的小女儿在天香苑里玩吧?
果然,下一秒,“曹操”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看到无霜,德妃的眼里也有一抹惊讶,随即又用高傲伪装自己精致的面容。
“哟!这不是贤妃么?你也是来这里看望陈美人的?”
无霜点头,料想德妃应该也是刚刚看望完了才出来的。她从德妃身边走过,德妃再次出声。
“妹妹在里面逗留的时间可别太长,不然把病气都传给了二皇子,那可就不划算了。”德妃笑着叮嘱道。
无霜微微勾起唇角,谢过德妃的好意后,走进了子苒的寝殿。躺在病床上的子苒脸色惨白,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生气,见到无霜的到来,子苒挣扎着要坐起身来。无霜快步走过去,按住她的双肩,摇了摇头,让她别动。
“姐姐……怎么来了?咳咳……”
她轻咳出声,说话断断续续,呼吸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得无霜心里有丝难过。
“怎么搞的?不是说只是小病吗?怎么会拖成这样?”
她问站在一边的小缤,小缤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回禀贤妃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啊!主子本来只是高烧的,御医来开了方子,说是退了烧就会好了,可现在,烧是退了,人却越来越虚,连御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缤抽噎着,主子的身子变成这样,她也自责啊!
“先别哭,子苒还好着呢!”无霜板起脸来,说着,她最讨厌的就是古代的女子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就先哭到前面去了。
小缤被她这么一训,顿时被吓得止住了哭声,退到了一边。无霜看了看她的房间,装饰得仍和过去一样典雅,地面中间放置的一个大香炉,将整个屋子熏得十分清甜,很符合子苒的性格。但不知道为什么,无霜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一名宫女走进来,往香炉里面倒香料,无霜眯起眼看着她,好陌生的一张面孔!以前似乎从未在天香苑里见过……
“你,过来。”她看向宫女,唤道。
宫女愣了一下,但是步子没动,婉容也觉得不对,随后出了声。
“娘娘叫你呢,怎地不动?”
宫女吓得把脖子缩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无霜面前来。
“你叫什么名字?”
无霜尽量放柔自己的嗓音,就怕吓着她以后,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奴婢……奴婢绯儿。”
绯儿?无霜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缤,小缤急忙出言解释。原来,绯儿是德妃在一个月前派来照顾子苒饮食起居的宫女,当时小缤还觉得意外,因为天香苑的人手已经够用了,可是来传话的茹云却告诉她,德妃在每个宫殿都新安排了一名宫人伺候,叫她们不要拂逆了德妃的好意,小缤就将人留下来了。
听说德妃往每个宫所都派了一名新人,无霜心下一顿:莫非隐玥轩也有安插德妃的人?
“好了绯儿,没事了,你下去忙吧。”
她扬着笑意遣退了绯儿,然后和子苒闲聊了两句,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她随意瞥了一眼香炉里的香料,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她的眼。接着,她在小缤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话,小缤点点头,她就带着婉容离开了天香苑。
走在回宫路上的无霜越想这事越觉得蹊跷,那名叫绯儿的宫女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而且,她进天香苑的时间正好和子苒病情加重的时间不谋而合,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婉容也看出她有心事的样子,乖乖跟在一边,随时准备回答主子的问题。
“婉容,咱们隐玥轩有添新面孔么?”
婉容想了想,摇摇头,她和小礼子一直都有按照无霜的吩咐,留意宫人们的举动,自从主子出月后,隐玥轩不但没有增加新人,就连太后原来拨过来照顾无霜的人,也都被无霜给分配出去了。
无霜看到婉容摇头,就感觉德妃又在酝酿着新的阴谋。于是,她让婉容再去尚宫局查探一下,是否别的宫殿还有新人进入。婉容领命退了下去,让兰秀陪着无霜一同回了宫。
“妈咪,你回来啦!”
才刚刚踏入大门的无霜还没来得及多走几步,就被一个小身影给抱住了。
“呵呵!妈咪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听桂玉和云舒的话啊?”无霜笑问自己的宝贝儿子。
毓傑望了望身后的两道身影,重重点头,还撒娇的往无霜怀里钻。这时,跟在昊辰身边的尔岚来报,说昊辰今晚去德妃那里,让她不用等着了。
无霜听后,敛下眼底的落寞,说自己知道了,然后牵着儿子的小手走进花厅。
“妈咪,父皇今晚又不来了么?”毓傑天真的问道,小小的眸子里有着渴望。
无霜将儿子搂入怀中,心疼的说:“傑儿乖,父皇要去看看你的芸萱姐姐,所以会晚些过来看你。”
毓傑抬起头来,道:“妈咪你骗我!最近每晚我都要等父皇好久,直到睡着了,也没看到他来,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看着儿子泫然欲泣的表情,无霜努力轻笑着安慰他。
“不会的,父皇很爱傑儿的,每晚父皇都会过来看你,只是你睡着了,所以才没看到。”
她说着善意的谎言,在心里希望儿子原谅她这小小的欺骗。
“真的么?”毓傑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道。
“当然,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呀?”她笑着反问。
毓傑想了想,似乎妈咪真的没有骗过他呢,他应该相信妈咪的!想到这里,小小的身影打了个呵欠,似乎有些困倦了。无霜将儿子抱回寝殿,放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儿子熟睡的面庞,还记得四年前,这个小身影还在自己肚子里时,她除了要保持自己身心愉快,还要提高十二万分的警觉,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尽力排除。而现在,这个小家伙已经平安的睡在自己面前,如此俊逸的小脸,聪明的小脑袋,软软的身子,好可爱!就算是要她就这么看着他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娘娘……”
就在无霜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同时,婉容也降低了声音。她见儿子没有被吵醒,对着兰秀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照看毓傑,自己则和婉容一起走出了房间。
“怎么样?”她问道,也相信婉容一定有好消息告诉她。
“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除了咱们宫里、德妃和淑妃宫里,其它宫所都有新的宫人进入,不过……”
婉容突然的停顿让无霜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会更加关键,只是,当她听说是新进的宫人是经由淑妃挑选时,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既然是淑妃挑选的人,怎么会由德妃来安排?”她问道。早在两年前,昊辰又恢复了德妃协理六宫的权利,让她与淑妃暂时一同管理后宫。
“回禀娘娘,这个奴婢也问过尚宫局的人了,他们说,本来淑妃娘娘是想亲自安排的,可是德妃那天正好要尚宫局交代事情,所以安排宫人的事情她就交给德妃了。”婉容答道。
“这样啊……”无霜想了想,虽说是新人,但是难保她不会买通新人在子苒身边做卧底……“婉容,你明天叫清审进来一趟。”
“是,奴婢明早就去。”
尽管手上没有十足的证据,可是,无霜有预感,子苒生病的事情,和绯儿兴许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