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昊辰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召集大家到御书房,所有人都是各怀心思。尤其是张美人,这次的她没有选择和德妃一起过来,而是第一个就赶到了御书房,为的就是打探形势。
迈进书房的那一步,她的心里就有了准备。如果不是自己不放心,早上带着冰夏偷偷去了一趟未央宫,只怕她会和德妃一起死!
看到翠儿被尔岚派人押出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德妃的计划极有可能被猜穿了。眼下,她必须找到机会救自己一命。若有必要,即便是要出卖德妃,她也必须求得自保!
昊辰眼神凌厉的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德妃身上。
“德妃,你宫里的青青呢?”昊辰状似随意的问道。
听他提到青青,德妃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过一抹不自然。
昊辰从来不会对她宫里的宫女上心,怎么这会儿会问起那个小丫头?
“回皇上的话,青青她……呃……在打扫臣妾的房间,所以没过来。”德妃扯出一丝笑,道。
“打扫房间?”
昊辰微微勾起嘴角,朝尔岚递了一个眼色,尔岚立刻退了下去。
“皇上,您找青青干嘛?”德妃故作不知的问着。
昊辰没有回答德妃的问题,只是径自说了一番话。
“‘人在做,天在看’,后宫的不正之风朕心里都有数。从前不说,是因为尚在朕和太后的控制之中,可如今看来,有的人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平静了,把朕给尔等的宽容当成了一种纵容!实在是可恶至极!”
他突然抬高的声调震得诸人都跪在地上,请求他息怒。接着,御书房就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德妃本想再多问一句,奈何昊辰阴森着俊颜的样子着实让她有些害怕。入宫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在她面前露出过这么严酷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两个贱人!
想到这里,德妃怨恨的眸子射向嫣儿,心底的恨又多了一分,她的纤手紧握着帕子,似乎手中握着的是敌人的脖子,她要把对方大卸八块一般。
这次,嫣儿没有被她的眼神给吓住,而是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尔岚就把青青给带进了御书房。此刻的青青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身子不停的颤抖,连行礼都忘记了。昊辰望着站在原地怔愣的她,眼神一眯。
“你就是青青?”他问道。
威严的嗓音震得青青回过神来,她陡然一下跪在地上,也顾不得膝盖撞上地面的疼痛,头一个接一个的磕。
“皇上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招!”
听了她的话,站在一旁的德妃瞬间来了气。
“贱人!你若是敢乱说一句,本宫非扒了你的一层皮不可!”她指着青青怒骂着,美艳的面容不复以往的优雅。
“德妃娘娘,青青什么都没说,你又怎知她接下来说的话都是乱说的?”昊明讥讽的回道。他有预感,凌氏父女今天就会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兄长苦心谋划多年的局,今天就会落下帷幕!
德妃转头看着昊辰,他也是一脸冷然的望着自己,似乎也在等着她的答案。
“臣妾……臣妾一时心急,所以才会口无遮拦,还请皇上恕罪!”德妃跪在地上说着,又恢复了以往娇柔媚人的样子。
昊辰并未让她起身,而是继续把视线放在青青身上。
“朕问你,昨天翠儿拿到未央宫的食盒,是你准备给德妃的?”
“是……”青青低头,弱弱的回答。
“那你可知食盒里的糕点有毒?”他又问。
青青的身子僵愣了一下,然后又缓缓的点头,显然是不大想承认这个事实。
“你既然知道食盒有毒,为什么还要把有毒的糕点换给翠儿?”昊辰继续厉声质问。
“奴婢……奴婢……”
青青身子发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跪在一旁的德妃,发现她也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瞪着自己,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多嘴。那般狠绝的残戾令她心脏一停,倏地移开眼睛。
“皇上在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立在一边的肖德胜问着。
“奴婢……奴婢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令,刻意要把糕点换给翠儿的!”
青青眼看着事情瞒不过去了,索性把德妃交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惹得一旁的德妃顾不得昊辰在场,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居然敢污蔑本宫!”她恶狠狠的凶道。
见状,尔岚立即朝两名内侍递了个眼色,内侍们立即上前去拉开德妃,以免青青继续遭受她的责打。
“青青,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实情全部说出来,否则的话……”
昊辰故意留下话茬,让她自己去斟酌其中的严重性。青青本就是个生嫩的小丫头,既然已经东窗事发,自然不敢再隐瞒。于是,她将德妃把有毒的食盒交给她,让她伺机换了隐玥轩送出的糕点,想借由无霜的手除掉嫣儿,再嫁祸给无霜的事实都招了出来。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请您切勿听信这贱婢的一面之词啊!”德妃跪地哭喊着,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泪水再也无法引起昊辰心中半分的涟漪。
昊辰忍住心里窜起的怒火,放在扶手上的手掌已经紧握成拳,他告诉自己还要继续忍耐。
“朕问你,翠儿打翻食盒的事情,是你……”
昊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青青打断了。
“那个是翠儿她自己不小心打翻的,不是奴婢做的!”青青辩白着,本来她当时还挺苦恼怎么换了食盒,偏偏翠儿自己失手打翻了,她才有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接着,昊辰望向翠儿,问她青青说的可是实话,翠儿颔首。若不是自己一时的不小心,又怎会铸成现在的大错?
“那嫣儿当时中毒,你为何不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奴婢……奴婢不敢啊!”翠儿哭道,再怎么说,主子也是吃了她送来的东西才会中毒的,她当时吓都吓傻了,哪儿敢把自己这般失职的举动说出来?
“好!很好!”
昊辰不怒反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水落石出了,他总算还了霜儿一个清白……
昊明看着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眼神一凛。他若利剑般的眼神射向德妃,后者虽然心虚,但是也不愿在气势上输人一截,眸子硬是与他对上了。
“德妃娘娘,关于多年前,元贵妃坠崖的那件事,你还记得么?”
昊明平静的嗓音在德妃心里掀起了波浪,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提那么久远的事情?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不会的!父亲明明告诉她,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他一定是在恐吓自己!一定是的!
思及此,德妃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要镇静,千万别被昊明的话所影响。
“本宫不明白九王爷的话。”她强自镇定道。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她就死不承认!他们又能奈她何如?
昊明见她抵死不认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笑意。
“德妃不懂?没关系,待会儿你就懂了。”接着,昊明转头看向昊辰,“皇兄,臣弟说过,要让你见一个人,她会把当年事件的真相完整的说出来!”
昊明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观察众人的反应。果然,在场的人听完这话后,俱是一愣,尤其是德妃、嫣儿和张美人,脸上各有各的表情。嫣儿因为真相的到来而惊喜,德妃和张美人则有着不同程度的惶恐。
昊辰定了定心神,说:“把人带进来吧!”
昊明转身走出去,就在那一刹那,德妃心里的恐惧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冰冷而又无情的勒住了她的脖子,使得她连呼吸都倍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