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宴因为楚弘烨的出现让许多千金都比较拘谨,皇后直冒也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便称身体不适早早的就结束了这场计划了许久的荷花宴,就这般冷冷清清的散了场子。
这让多数的千金都不满意,自己所准备的大多数才艺就这么没有展现的机会,怪来怪去竟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到百里若岚身上,谁让她身份低微又和御史夫人与楚弘烨这般熟悉的模样,她根本不配。
这场荷花宴最了可怜的受害人莫过于王蔷,才来到刺史府就得罪了九公主,打了一鞭脸上受伤却什么也得不到。
亲自将百里若岚送到了百里府外楚弘烨才开口说话,只是难得见他能沉默这么久而且脸色也较为严肃的模样。
百里若岚亦是看着他,等他开口。
“若岚,和我认识,你后悔吗?”
毕竟犹如项安然所说,自己就一个祸害,若是自己犹如现在这般还好,有一天皇帝楚家铲除了,那么百里家定然也会受到牵连,他不舍得让百里若岚跟着他受罪,却也不舍得就这么离百里若岚越来越远。
只可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只是想知道百里若岚的想法,会不会后悔与他相识。
对一个仅仅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女人问这个问题,有些稍显轻浮,可是他相信,以百里若岚清醒的头脑,定然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
看他面色如此严肃认真,百里若岚第一次觉得和他谈的是很严重的问题,项安然说的那些她都明白,都知道,可是楚弘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大概清楚,所以今日她才告诫秋雨,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楚弘烨并非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可怕,她甚至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他温柔而幽默,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但是自己,配拥有吗?
“楚王爷,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我一直都是站在被动的位置,今日既然你将问题抛给了我,是不是我说后悔,你就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百里若岚面色严肃而认真,她和楚弘烨越来越熟,她也从未想过上天为何将这个男人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而现在,楚弘烨的出现已经让她没有惊讶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如果换作其他男人,百里若岚不敢想,果然,他还是特别的。
“对,只要你说后悔,我可以放过你,将来楚家的兴亡,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微风吹过,他胜雪的白衣亦是随风而起,在风中舞了起来,他楚弘烨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或许对于百里若岚来说,他们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可是对于楚弘烨来说,他们已经见了无数次了。
因为,不管百里若岚走到哪里,他都曾默默站在远处关注着她,越看……便越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楚弘烨,你若是觉得我百里若岚是那胆小怕事的人,就尽管走吧!以后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语毕,百里若岚转身便走,留给楚弘烨的只是一个优雅而落寞的背影。
可是,这一句话,却让楚弘烨在心底深思了许久,最终嘴角上扬,划开了一个好看的幅度。
这个选择,对于百里若岚来说如此的简单,和楚弘烨拉上关系的人始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就在话语要出的最后一刻,她抬头看到了楚弘烨眼中的期待,自己怎么可以拒绝他的靠近?
若是自己真是胆小怕事的人,日后如何与项安然匹敌?所以……她不能放开楚弘烨这根救命稻草,除此之外,想到离开他,百里若岚心里竟会有那么一丝落寞。
这一次,秋雨只是紧紧的跟在百里若岚身后,不出声,也不问问题,虽然心里有千千百百个疑问需要百里若岚来解答,可是想想却没有问出口,因为对于百里若岚来说,她需要的不是一个问问题的丫鬟。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解决问题,服从命令的丫鬟。
“小姐,莫姨娘死了。”
回到府里,碧儿迎了上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莫姨娘死了。
“今天下午,仵作来府里验尸,随后去了老太太那边,不久后莫姨娘便死在了柴房。”
这倒是有些出乎百里若岚的预料,原本以为莫姨娘会抗争到底,而且就算最后确认了凶手是她,百里家也断断没有让她一命还一命的想法,最多也就是从此以后百里家和她毫无关系而已。
只是如今竟然想到了死,这绝对不是莫姨娘做事的风格。
“怎么死的?”
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莫姨娘身上,不是自杀就是他杀,这两个选择,百里若岚更加愿意相信是他杀。
只是府中就这么几个人,谁知道真相是如何的?
“回小姐,老夫人说是畏罪自杀了,所以让帐房给那连个小厮一家三百两的银子作为赔偿,而且厚葬了那两个小厮。”
这个做法,就是息事宁人了。
既然老太太选择这么做必定有她自己的想法,百里若岚断然没有插手的道理,也就点头回了自己的红梅苑。
最近是非太多,百里若岚也没有那么精力去一件件的处理,恰巧老太太做出这个抉择,她也就只能赞同了,加之没有了莫姨娘,百里湘琴也就不成气候了。
“人死了,和这世间的东西也就绝缘了,虽然做出了这种不可原谅的事情,可是死了就是死了,身前在我们百里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就按照姨娘的规格将她葬了吧!”
一心只为扶正的莫姨娘就这么死了,老太太对她多少还是留了些情面,最终还是将她葬在了祖坟旁边。
最近不好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老太太更是病情加重,在将莫姨娘葬下后便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让百里若岚更加操碎了心。
过了几日,百里家还是死气沉沉的模样,百里若岚白天巡视店铺处理外面的事情,家中的一切都落在了梅姨娘肩上,她既要照顾老太太又要处理家事,还不到五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虽然气氛不好,好在一切正常。
“二小姐……二小姐……回……回来了……”
碧儿气喘吁吁的跑进红梅苑,紧张得说不出话。
“慢点慢点……喝点水再说。”
秋雨见她的模样应该不是小事,只是让她这么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说得出来,还不如让她喝点水休息一下。
“老爷和少爷回来了……”
碧儿放下茶杯看着百里若岚说。
原本将在看书的百里若岚突然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爹和弟弟回来了……
“走,去看看。”
将书随意扔在桌上,还来不及准备仪容的百里若岚便往外跑去。
厅内,楚弘烨和百里明清以及百里文昭坐在椅子上,看着急冲冲跑来的百里若岚,百里明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感慨万千。
已经许久不见,他的女儿面容和着装都成熟了许些,只是好似因为担心,她的面容略带憔悴,怕是因为操劳。
一路上便有人告诉他百里家如今的情况,当他听说是自己的女儿撑起这个家,百里家从未改变之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身为百里家的一家之主,他明白自己遇难后会发生事情,只是奈何受到重伤不能走动需要调理,所以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不曾想到,百里家竟然还和原先一样,没事丝毫的变化,更没有他所以为的支离破碎,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在这个家等着他的归来。
因为一场灾难,儿子懂事了,女儿长大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值得的。
“爹……”
“若岚……”百里若岚冲进厅里,百里明清便是将她搂在怀里,犹如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辛苦你了女儿。”
这么一句话,让百里若岚这么久以来的委屈都化为乌有,终于回来了,她不曾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她相信百里明清没有死,可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真的在这么一天会回来,这么突然……
“姐姐……”
百里文昭却跪在地上,一脸的内疚……
百里若岚不明所以,走到他面前想要将他扶起来,却怎么都扶不动。
“姐姐……弟弟知道这次私自去找爹给家里添了无数的麻烦,这位公子的手下和我说了很多百里家的事情,还有其他百里家人上门来逼姐姐交出百里家管家之权的事情,都是弟弟不懂事思虑不周,让姐姐操心了。”
这个跪真心诚意,他不曾知道自己的离开会让自己的姐姐吃这么多苦,他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因自己而起,明明是想给自己的姐姐减少麻烦却反而给他添加了麻烦,是他的错,所以一跪,百里若岚承受得起。
“你是我弟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身为姐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应该跪我,你应该自己去找祖母,这些日子他为你担心,夜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你一会去给她老人家好好赔礼道歉,多说几句贴心的话……”
百里若岚蹲下来摸摸百里文昭的头,模样疼惜不已,那是她的弟弟,亲弟弟,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